第三十章 哑巴吃黄连
两人抵达杭城已经是晚上8点多，来到集团大楼却发现整幢楼灯火长明着。估计是集团出了大事，好多员工不得不加班加点，忙着事故部门间的协调和对外公关等事宜。大楼有33层，而金岛集团的所有高层人物都在顶楼。两人下车后没有过多耽搁，直奔33楼而去。 透过董事长办公室透明的玻璃隔断，可以看到只有董事长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办公室内说着话。 两人刚进门，那个中年男子就向他们打招呼：“刘总您好，刘小姐您好！我是集团明业银行的总经理曹利勤……” “我认识你，不用自我介绍了，直奔主题！”刘明洋打断了他的话。 “抢劫案发生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是保安最先发现他们的到来，于是他马上锁定玻璃自动门，但又立刻被他们撞破了。不过，保安倒是从边门成功的逃了出来。然后站在靠门位置的接待经理金立勇，刚转身看到他们，就立马被他们用枪打死了。紧接着，银行大厅里一片混乱，他们就利用自己带来的蓝牙音响指挥现场。因为他们用枪直接顶着老金的胸膛开枪的，声音闷响，所以我在总经理室没听到。然后，他们找到了大堂经理王宪东要保管箱室的钥匙，他迟疑了一下，就被歹徒在腿上开了一枪，于是王就交出了钥匙。这声枪响被我在室内听到了，我条件反射地冲出了办公室查看，结果被其中一个歹徒撞个正着，被他按在地上，然后逼着我交出保管箱室的另一把钥匙……” “你也交了？”刘明洋淡淡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我要为此承担最大的责任，但是我实在没其他办法……他先是掏出了一张我爱人和她工作地点的照片，然后又掏出了一张我们一家三口在我儿子学校门前的合影……我真的没法做出理智的抉择，我爱他们！” “不会过多责怪你，大概换做谁都会这样做。”刘知秋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双手互握放在胸前，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继续说道：“这伙人不简单，似乎有专业的犯罪心理学加持。进门没有虚架子，当头一枪杀人，先声夺人，就吓住了在场所有人。有人死了，所有人就能乖乖听他们调遣。再有勇气、再有想法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也会被他们嘟嘟逼人的阵势给吓回去。” “不过，小王被打伤了腿后，那歹徒反倒用绑带帮他包扎，并没有一路杀人到底。”曹利勤说道。 “那是他们已经达到了控制人群的目的，不需要再杀人。反倒是再次利用施救的办法来作秀，让在场所有人认识到他们只要配合，就不会被杀害。以此进一步达到让所有人乖乖配合的目的。”刘知秋补充说道。 “这样说来，这些人确实有手段。这厅也很大，能想到通过蓝牙音响喊话来控制人群，并且不暴露自己的真声，可见事前准备也相当充分！”刘明洋接过话茬。 “难道他们是惯犯吗？”小琳问。 “暂时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保安成功逃出后，就立马先报了警，但是警察到这花了23分钟。而这些歹徒从抢劫开始到撤离，才用了20分钟。虽然仅有三分钟的时间差，但是车速极快，警察没能在现场抓到他们……” “是不是惯犯倒不清楚，但是我看了现场监控拍到的视频，这伙人的身法手段以及执行力，更像是职业军人的作风，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刘知秋说道。 “现在道路上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到现在也没能抓到他们吗？哪怕是找到一点点踪迹或者线索也行啊！”刘明洋问。 “杭城警局已经全城布控，但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他们。道路监控拍到他们的最后一段视频显示，他们的车子上了绕城高速就消失了，之后再也没见到那车子下高速。”曹利勤回答道。 “肯定是在某段路换车了……”刘明洋抚着下巴低语。 “那在银行现场的监控视频，就没有抓拍到他们脸？”小琳突然问道。 这时，刘知秋和曹利勤竟低头不语了。 “怎么？我……问错了吗？也是，要是能抓拍到他们的脸，那抓他们就没那么费力了。” “刘小姐说的没错，他们都用头套套住自己的头和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不过，他们在撤退时，有一人的头套被她的同伴，似乎是不小心的往上撩了起来，而她的整张脸也被监控视频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 “那不就得了，老曹！赶紧将视频交给警方啊！让他们好好查查这个人！现在街道上那么多监控，肯定还有机会通过监拍来找到他。”刘明洋睁大了眼睛对曹利勤说道。 “可是……”老曹面露难色，不敢再说话。 “视频我拿来了。”刘知秋缓缓起身说道，指了指桌面上遥控，让老曹打开了不远处的投影仪，开始播放视频。 视频捕捉到这一伙四人出大门时，走在第一个的歹徒在转身扔弹时，一手带起了第二个人的头套。第二个人的脸庞就此暴漏在门口监控的拍摄下。 “咦，这人是个女的？”小琳问。 “可以进一步放大！放大……再放大！”刘知秋命令老曹。 “这……好熟悉的脸，不对……怎么那么像……像小琳你啊！”随着暂停着的视频不断被放大，刘明洋跳了起来，转身质问刘亚琳。 小琳也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走到投影仪处细看。细节已经被放到最大，并且可以确信的是：这，就是刘亚琳的脸…… 刘亚琳沉默不语，而刘明洋激动地起身锤了一下桌子，问刘知秋：“爷爷，肯定是有人冒充刘亚琳吧？这些歹徒真的是太jian诈了！” “不，这人就是小琳。”刘知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我已经找集团技术部的人，进行多算法建模，利用人脸比对技术查出，这人的脸和我们家小琳一模一样。这是我所疑惑的，也正是我让你找小琳一起来的原因。小琳，不知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这人肯定不是小琳，我敢作证。小琳今天一天都在禾城，怎么可能于下午出现在了杭城。”刘明洋看了看刘知秋，又看着刘亚琳说道。 “小琳，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刘知秋转而柔和的看着小琳说道。 “外公，这人，确实是我‘刘亚琳’……” 听小琳这样说，刘明洋倒吸了一口凉气，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不过你们听我解释……事到如今，我只能跟你们说实话了。他是另一个‘我’的存在，我和他不同体，是他变成了我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小琳？”刘明洋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另一个你’，‘不同体’，他能变成你？怎么变的，用魔术？还是魔法”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不相信，但是，这事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小琳，在你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完全解释给我听之前，我是绝对不敢将这段视频公布给我的股东看的。这也是我单独召见你们两个人来的原因。”说着，刘知秋将小琳的手拉了过来让她舒适地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其次，由于你的脸出现在歹徒人群中，因此，这件事我们肯定不会积极配合警方去深入调查了，特别是这段视频。我们反而会主动按压住这起案件，过不了几天，它就会消失在大众的记忆中。不过，股东会还是有权利要求银行调取这段视频，因此在他们提出这个要求前，你必须准备好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解释。” “外公，我……”小琳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一时语塞，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关系，你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准备。股东这边，我会尽量拖住。你可以用你的言语，或者行动去证明你的清白。当然，你说你认识那个冒充你的人，那么如果你能把他带到所有股东的面前去澄清一些重要的事情，那或许是对大家最好的解释。”说完，刘知秋柔柔的拍了一下小琳肩膀，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而老曹紧跟其后。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刘明洋和小琳面对面坐着，刘明洋时而疑惑地看看小琳，时而靠着椅子仰天闭目低语。而小琳埋头直视地面，只是缄默不语，如窗外的夜空一样宁静。 这时，她的电话铃响了。 “喂，小琳吗？我是班戟，你在哪呢？”这家伙居然来电话了？！终于打来了？！还敢打来呐？！ 听到他说话，小琳心中燃起了万丈怒火，又如千万只火蚁同时啃食起周身血管，痛痒得她抓心挠肺，无所适从。 “你！！！……”一声有力且久远的高音怒吼从她嘴巴里爆发了出来，吓得边上的刘明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怎……怎么了，小琳？”电话那头，班戟明显感觉到了小琳如疾风暴雨般的怒号，不禁怯怯弱弱的问道。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不先问问你怎么了？？你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死哪去了？？都干什么去了？？”小琳的各种疑问夹带着满腔怒火，如开闸了的滔天洪水向班戟奔袭而去。 “我、我、我……”被小琳的气势突然吓到，班戟如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一般，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电话里我一时解释不清……这样吧，小琳，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和你碰面了再详细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