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四方蠢动

    第二天的清晨，客栈后面的院落里晨雾袅袅，露珠在树叶上晶莹地滚动着。

    古凡起床之后与众人一同用过了早餐，其后便出了客栈，李小狼原本要跟他一起出去逛逛，古凡没有答应，只是问了一下几间店铺的位置，就径直出门去了。

    谁知古凡跑到繁华的街市上，掏出几锭银子，就买了足够三天消耗的干粮，便急匆匆地出了北门，直奔云梦泽而去。

    待到出了城门五里开外，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古凡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召唤出赤蓝双剑，在周身形成一道篆文极壁，按照“履八荒”里的口诀，猛地将极壁引爆，赤蓝两色光芒顿时紊乱，周围的空气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古凡的身影化出十几道虚影，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数百米开外，随后人影晃动了几下，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云梦泽为荆蛮所居，虽然双方已没有了战事，但外化之民平时与中原百姓的交流依旧很少，可是当古凡离云梦泽越来越近时，却发现前往那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十几个人结成一队，穿着普通百姓的服饰。但是身为廓天级武者，对于同等级的武者有着微妙的感应，那些人虽然身穿普通百姓的粗布服饰，甚至有的还蓬头垢面，如乞丐一般，但是这种感应却是自然存在的，不存在以貌取人的问题，古凡甚至还感觉到在那些人中有着先天级，甚至是沈天级高手的存在。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冲着云梦泽的昊天法器去的。显然他们还不知道苍天法器在汉水畔，也不知道有镇守凶兽的存在，否则他们各自的宗派就不会派出跟在这些准星阶高手身后的粹天级武者了。古凡看向这些人的目光便有了一些怜悯，再次提速向云梦泽赶去。

    待到离云梦泽还有一里时，原本薄薄的雾气骤然弥漫，一米之内看不清任何的事物。古凡不得不放慢脚步，向着云梦泽的深处走去。就在这时，浣灵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后面一直有两个先天初段的高手在跟踪，之前已经甩掉了，现在又追了上来……”浣灵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们？”两名先天级的高手，在浣灵月的语气里仿佛是两只弱小的蝼蚁，一捏就死。

    联想到之前在客栈里的两名先天级高手，古凡想了想说道：“也许是关昊天派来保护我的也说不定，你盯着他们一点，一旦他们有伤害我的举动，就地格杀。”

    就在浣灵月与古凡交谈的时候，不远处的雾气中传来兵刃和极壁碰撞的声音，而且响声十分混乱，显然前面发生了混战。

    “我去看看。”古凡说完，含住无影珠，展动身形便来到了战场的边缘。凭借着大雾和自己面前几株树木的隐蔽，古凡看向混乱的战场。

    这混战中的两批人，一批是素衣持剑的青年男女约有十多人，而另一批则是打扮得蓬头垢面的人也差不多十人，虽然经过了化妆，寻常人也许看不出端倪，但是古凡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额头微微有些凸出，眼眸也有与寻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嗯？！”古凡微微皱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那样的面目特征，显然是赫人啊！他们怎么也来了？”

    只是那一批青年男女显然不是赫人的对手，几个照面，已经被打倒了三人，古凡从那十几名赫人的身手上一眼就看出是赫人军中的高手，实力都是廓天级以上，而且看出手的架势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而反观青年男女一行人，若不是有一名沈天级高手压阵，恐怕此时早已溃败了。

    只见那些人中央的一名持剑青年，白衣胜雪，手中长剑挥动，剑势连绵不绝，剑意让他周围的温度不断降低，甚至凝结出了雪花四散落下，从容地对抗着三名赫人的围攻。显然，这一名实力达到沈天极限的高手，是这一方的核心主力。

    “再过去一个人，先拿下那个小子！”其中一人喝了一声，又一名赫人高手补了上去，至此白衣男子变成了以一敌四。周围的四人分别从四个方向不断发出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剑刃上的寒气每与四人的极壁碰撞一下，就衰减许多，白衣人败势渐渐出现。

    白衣人显然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落败，长啸一声，长剑寒芒顿起，一枚六棱雪花形状的篆文祭出。

    “呯！”

    周围纷飞的白雪顿时化为冰暴如新星一般爆裂出去。显然，刚才的一击是他利用极壁力量释放的，两名闪躲不及的赫人被冰暴卷过，顿时冻成了冰渣，笔直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围攻他的另外两名赫人高手，一名被冰封了持刀的右手，一人则是脚被冻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旁边的一名青年用剑刺穿了喉咙。

    虽然这一招出奇制胜，瞬间打死对方三人，打残一人，但召唤出本命篆文，扭曲极壁转换为攻击，一旦被人损伤，就要修为大减，影响根基不说，还有可能变成废人，端的是凶险无比。

    “死！”看准白衣人唤出本命篆文的瞬间，那名赫人首领右手一抄，一个诡异的手势弹出，扣起中指举在身前。

    “嘭！”那人的指尖上燃起一枚火球，向着白衣人面前的篆文飞去。

    “太阳真火！”古凡不禁大吃一惊。赫人的军队当中除了武者还有巫师，称为萨满。萨满是太阳天尊的祭司，在军中地位崇高，而得到太阳天尊眷顾的祭司能够使用太阳之力。太阳真火至刚至阳，莫说是沈天级，即便是星阶高手，被这太阳真火灼烧，都会元气大伤！

    古凡前世是镇守伊犁，防备赫人的平原侯古云，斩杀的赫人精锐百万，以至于赫人小孩夜闻古云之名而不敢啼，在长时间的与赫人精锐的对抗中，他早已将对方的武学摸索得一清二楚。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对上赫人中的武学大师，都不见得有古凡了解。

    “师兄小心！”白衣人旁边的一名青年眼疾手快，一把将白衣人推开，自己被那太阳真火一灼，顿时“哄”地一声化为灰烬，只有一截被高温大半融化成铁水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白衣人虽然刚才被推倒在地上，躲过一劫，但此时本命篆文已经受到了损伤，刚准备起身，张口，却是呕出一大滩鲜血来。

    “师兄！”

    “师兄……”

    其他几名年轻的男女见到白衣人受伤，急忙撂下自己的对手，朝着白衣人收缩过来，自觉地围成一个圆圈，长剑指外，警觉地看向赫人首领。

    此时经过了一番搏杀，白衣人一方还剩下六人，几乎个个都带伤，而赫人一方，虽然被白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折损了四人，但是总体实战经验上占据优势，虽然人数比另一方少，损失却仅仅相当，剩下了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