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节：正合我意
澹台炽原本以为无法见到犬戎的翼王，谁知北翼王竟然现身，而且答应了合作，条件开得也十分丰厚，顿时大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左翼王见澹台炽的回应也十分积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么就请你与你的部队最近就在我军的营地里驻扎吧，本宫划出一块营地给你们，如何？” “不需要专门的营地，我们就跟你们的战士在一起宿营就可以了。”澹台炽笑道。“这件事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如果专门划出一块营地，不是欲盖弥彰了吗？” “也好。你们想怎么配合我们的队伍？”左翼王看着澹台炽问道。 “如果一次出击时，造成了大量的中下级将领损失得太多，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我们的目的，反而无法达到。”澹台炽停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每次你们的军队出击时，我派出的高手混杂在军中，见机行事，如何？” “正合我意。” 与此同时，山海关沿线的营地里，一支队伍凯旋而来。与焱天军的军服不同，这一支队伍清一色的黑盔黑甲。即便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伤痕和血迹，这一支队伍依旧森严如同山岳，行进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喧哗，清晨的营地里，只有马蹄“哒哒”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队伍的最前面的两名将官，彼此看了一眼，看着身后的队伍。其中一人，缓缓地取下自己的头盔，挟在腋下，对着另外一人深深鞠躬行礼道：“小侯爷，你赢了，孟明甘拜下风。”此人正是焱天军中久负盛名的烈火部统领司徒孟明。 那另外一名将领这才徐徐取下自己蒙面的头盔，露出一张沾着血烟，却显得稚气未脱的脸，对着司徒孟明说道：“司徒统领，这一次，你没输，我也没有输，赢你的也不是我，而是云翼部统领周亚甫……” 听到这句话，司徒孟明陡然动容，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周亚甫一直是一个守旧的，迂腐的形象，从他的身上，司徒孟明看不到一点属于年青将领应该拥有的活力，但如今古凡却口口声声说，周亚甫打败了他，这一点让他费解而难以接受。 “若不是云翼部战士在周亚甫统领的训练下，令行禁止，进退有序，昨天晚上的一切估计都会改写。”那名少年将领看着身后的禁军云翼部铁骑说道：“司徒统领也许你不知道，当我第一次来到云翼部的柳营时，我就觉得这支队伍是可以建功立业的队伍，昨晚一战，果不其然。” “小侯爷！”司徒孟明陡然对古凡说道：“兵法之上，从昨晚的一战，我已对你心服口服，你确实比我略胜一筹，但武道之上，我却还想与你一较高下，不知道小侯爷是否肯赏脸了。” “司徒统领是成天级修为，古凡固不如也。”古凡在马上，对着司徒孟明拱了拱手谦虚道。 “小侯爷谦虚了。”司徒孟明笑了笑，已经跨下战马，右手握住腰间的长刀，对着古凡说道：“我听说小侯爷在八部演武上连破司马斩风，诸葛如龙两位龙骧部副统领，可都是成天级修为！” “那只是侥幸而已……”古凡见司徒孟明竟然拿八部演武的事出来，不禁感觉到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虽然与司徒孟明比划比划，并不碍事，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奔袭，他实在是觉得有些疲惫。 “小侯爷，你若是执意不肯，那就是看不起孟明了！”司徒孟明板起脸说道：“小侯爷，还望不吝赐教。” 古凡跨下战马，将缰绳递给身边的侍卫，与司徒孟明默默对视了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营地里的空气冷的像结了冰，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撒落一地的飞雪。 古凡缓缓地对着司徒孟明说道：”罢了，如果司徒统领执意要比试的话，古凡也只好奉陪了。但今日你我都太过疲惫了，明日我们再比试如何？” 司徒孟明点了点头道：“也好，正合我意。”随后他对着古凡拱了拱手道：“孟明十分期待明天与小侯爷的比试。” “彼此彼此，司徒统领。”古凡也对司徒孟明拱了拱手，权当做还礼。 司徒孟明转过身，大步朝辕门外走去，古凡身边的谢羽翔却走到古凡身边，低声说道：“侯爷，这个司徒统领，太会没事找事做了。” “哦？此话怎讲？”古凡不禁问道。 旁边的孟无痕也走到了古凡的身边，低声说道：“以我来看，他就是昨晚那件事，跟小侯爷打赌打输了，觉得下不了台，才故意拿比武这件事来压一压小侯爷，想要挽回些许面子。” 谢羽翔看着司徒孟明离开辕门的背影，冷笑道：“像他这样的成天级武者，小侯爷也不知道踩死过多少了，还真有不怕死的。” “谢先生，不要妄语。”古凡微微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打断了谢羽翔的话。 “话说回来，成天级打赢了沈天级，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输了，那就是丢死人的事情，这司徒孟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孟无痕看着司徒孟明一眼，冷然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啊。 古凡摇了摇头，对谢羽翔和孟无痕说道：“你们都猜错了，你们有所不知，我刚才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的是疑惑，他不相信我的实力，他并不是想要挣回面子，而是想要确认一下，我是不是与传闻中的一样，也就是说，我是不是一个值得他效命的人……” 谢羽翔和孟无痕不禁悚然道：“小侯爷……你，你的意思是……司徒孟明要投效您？他可是成天级的武者啊！” 古凡转过身，朝着帐篷内走去，却用传音入密告诉两人道：“我与你们所说的，不要再对其他人提起，一切的答案，在明天的比试之后就会有分晓的。” 两名沈天级武者彼此对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各自领着下属休息去了。 即便云翼部突袭犬戎部队的事情并没有声张，但是昨晚犬戎部队遭遇突袭，继而大败的情报却仿佛是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山海关沿线所有的焱天军营地。 昨天还群情激奋，吵吵嚷嚷要出战杀敌的焱天军战士此时更加兴奋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彼此传递着捷报。 “云翼部一晚上斩杀了一万犬戎精锐！” “何止是一万啊，一万精骑突袭犬戎大军，光斩杀的就有一万了，还不算被他们自己人踩死的！” “听说云翼部的铁骑在乱军中杀死了犬戎一名都护啊！” “何止是都护，据说连前线的左翼王都是死里逃生啊！” “那云翼部的代统领古凡真是不可小觑啊！” “十七岁的少年统领啊！” “那二十岁之前封军侯都是有可能的啊……” “那北宿侯的记录岂不是要被刷新了？” “等等，这禁军云翼部远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地形地貌怎么可能夜袭犬戎大军？这……该不会是假情报吧？”一名士兵陡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谈论到这里，烈火部的战士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言语都骄傲了几分。“那当然是不可能，但有我们的司徒统领就不一样，给云翼部做向导的正是我们的司徒统领！” “可不是嘛，如果没有我们的司徒统领，古凡哪可能立下如此大功？” 于是众人以讹传讹，越来越把云翼部和古凡这两个名词神化，以至于整个焱天军的士兵都把这位素未谋面的云翼部代统领当成了神人，有说古凡是英武高大的，有说他长得其貌不扬的，有说他生的黑丑的，就差说古凡是有三头六臂了。 但这样的消息传到沈阳城里时，却惹得一个人非常得不快。他站起身，一拂袖子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就朝屋外走去。 在沈阳焱天军幕府宽敞的客厅里，一名身穿金色铠甲，佩着长剑的青年斜倚在一把红木交椅上，目光却咄咄逼人地看着坐在中央那把钢铁交椅之上的高大身影。 那人将周身都包裹在厚重的钢铁铠甲之中，层层叠叠，仿佛是一个金属人，只露出一双在面具之下的眼睛，而此人，正是名震北疆的名将也是如今掌握焱天军大权的——铁壁侯范睢阳。 身穿金甲的青年有些桀骜地抬起头，看着钢铁交椅上的铁壁侯范睢阳说道：“铁壁侯，想必最近的一些传闻，你也听见了吧？” “嗯，本侯是有所耳闻。”铁壁侯范睢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又如何？” “古凡之名在焱天军，特别是山海关一线，甚嚣尘上，到处都在讨论他这个人，这样应该吗？”那名金色铠甲的青年的话锋咄咄逼人。“焱天军究竟是该听铁壁侯的调度，还是听古凡的调度？”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倘若铁壁侯不是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此时在他脸上的必然是一个轻蔑的微笑。“古凡领云翼部驰援山海关，救了这些士兵，博得一些美名，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