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落辰斩与渊绵毒散

    第一节决战不止

    那一夜，百年东方山庄内，星月之辉洒落如雪乱，刀光肆意，剑影凌乱，佛号叱咤，道音刚烈，琴声霹雳，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骇浪滔天，时而如狂风呼啸。

    四杰并战，搅动周天欲坠，撕裂夜幕如飞瀑。即使在远处观战的四位使者，也被山庄内的气氛所感染，也觉得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心痒难耐，头皮发麻。如果不是顾忌自己有死令在身，同时也顾忌那些鼠辈也不怕死地向山庄内疯狂一样的冲击，还有在暗中的毛贼虎视眈眈而蠢蠢欲动，他们早就飞临而下，与四杰战它一个昏天黑地，战它一个痛快淋漓，战它一个有我无敌。

    作为一个武者，特别是作为一个不世武者，不就是期待一个无匹之敌，进行一场生死相向的决战。然后，活下来的那一个人，独自登临高处之巅，感受那不胜之寒，俯瞰众山之小。最后，也是一个人，独孤求败，亦或是孤独终老。这，是一个绝世武者的无上荣耀和毕生追求，也是一个不世高手的深彻寂寞和无言悲壮。然而，圣教的四位使者，幸逢百年不遇的惊世决战，却只能眼睁睁的作为观众，只能作为一个个的局外人，这不能不令他们感到郁闷，憋闷以及气结无语。幸好，还有那些不怕死的鼠辈和不要命的毛贼供这四位发泄，否则这四位非得憋出内伤不可。

    酒尽之后，东方无魔拾起身旁的落辰刀，单手拖刀，腾空而跃，飞过身前的小石桌，落辰刀势取冥罗离断的头颅，冥罗离断抚琴而退，了一斜剑而出，直截落辰刀。同时，空缘迎面赶上，手提伏魔禅杖，顺势落下，直接砸向魔君的脑袋，东方无魔见势不妙，立即横刀而回，挡住禅杖，双腿凌空而踢，扫向了一和空缘的胸膛。了一收剑回挡，空缘左手出拳，拳拳重锤。东方无魔得闲转身，落辰刀再一次横斩而出，电光火石之间，阴阳剑，降魔杵以及落辰刀，两两相撞相抗，你来我往，交织不解，战意滔天。

    而在战局之旁的冥罗离断神情凝重，双手cao弹着七弦琴，琴声时而幽咽如诉，时而激昂如海，离断的双眼也紧紧的盯着东方无魔和那把肆意狂舞的落辰刀。那把落辰刀在东方无魔的手中果然神威无敌，魔意无匹，势斩。冥罗离断看得没错，落辰刀内的确内敛一种刀势，一种有我无敌、不死不休的刀势。这也是落辰刀为何无锋无刃却能饮血如墨的一个原因。而这种刀势并不是落辰刀与生俱来的，而是跟随它的往届的主人在浴血奋战中锤炼出来的，或者说是从无数的鲜血和亡灵中祭奠出来的，从东方旭日到东方耀昭再到东方无魔，一路行来，一代代的传承下来，落辰刀的刀势如海，用之不竭，摧之不散。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落辰刀一旦与旭日心法相结合，与主人的气场相契如一，那么握刀之人便可使刀如臂，收发随意，无物不斩，亦无物不破。而令冥罗离开断更为不安的是，江湖传说中的落辰刀法中最为精髓的部分——落辰七斩。

    武林传闻，落辰七斩，斩天斩地斩神斩魔斩落日月星辰。落辰刀携斩落日月星辰之不挡之势，可以在千军万马之中直取敌将首级如砍瓜切菜。然而，武林中人不知道的是，落辰七斩，平常对敌真正可以用的只有六斩，那谜一样的第七斩，一直只是个传说。就连东方无魔看过的那本落辰刀法，对于落辰第七斩，也只有寥寥数语的记载，其书曰：

    “落辰第七斩，无物不斩，亦无物可斩，其威，其势，非人力可控”，但是，东方家史却明确无误的记载着，几百年前的东方旭日和百年前的东方耀昭的确演化过落辰第七斩，然而，令东方家不解的是，当落辰第七斩显现江湖武林之后，演化过落辰第七斩的人却谜一样的从人间消失了。因此，就是是东方家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去练落辰第七斩，也只能说明落辰第七斩是可以领悟、可以演练的却也是非人力可强求的。

    第二节渊绵毒散

    那一晚，圆月当空，战局正酣，几个时辰之后，四杰并战如初，双双拆招已经超过且不知几百回合，四个人也是伤痕累累，衣袖残破，鲜血涔出，白骨森然可见，冥罗离断的七弦琴已断四弦。虽然如此，但是四个人却并无致命内伤，只是经过几个几个时辰的血拼，四个人的内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四个人之中，每个人最多还剩三成内力可以进行最后的一拼，进行最后的生死相向。因此，在偌大的山庄内沉静的只能听到几个若有若无的呼吸之声。然而，就是在这几个呼吸之间却暗含整个江湖武林从今夜之后的存亡与祸福。

    呼吸之间，东方无魔紧紧的握着那把饮血如墨的落辰刀，脑中一片空白，却也有一个执念，它就是：

    “可以不要赢，但是一定不能输！”。

    而为了确保不输，就非得使出落辰斩的第七斩，可很不巧的是，此时的东方无魔的脑海之中只有空白一片，并无任何的武功招式和武学心法。然而，在冥罗离断看来，此时的东方无魔的杀意最为怒盛，而那把落辰刀也具有不挡之势，同时也看着自己手中的“三弦琴”也不免苦笑，心中暗道：

    “今晚，如果可以和月而葬，也因该没有了遗憾”。

    佛家家主空缘面对此情此景此势，心中也暗暗念道：“不过是涅槃而已，我佛慈悲”。

    手持轮回剑的了一，心中也阴阳不定，因为了一也感受到了东方无魔身上那一种不可遏制的且强大无匹的毁灭气息，但是，了一也暗下决心而暗自想到：“宁玉碎，不瓦全”。

    很显然，此时，皓月当空，此刻，四杰激战已成必死之局。试问周天黑幕，谁可解此死局，谁又能解此僵局。即使夜幕中的四位使者，此时此刻，心中也一片瓦凉瓦凉的。

    “东方哥哥，东方哥哥，…………”，就在东方无魔挥刀而斩的时候，一声声清丽的女声从东方山庄的上空似有似无的飘出。

    不一会儿，一位女子，从夜幕中飞临而下，落在了东方无魔的身旁。这位女子，一身浅紫色的装束，紫袖紫衣紫袍，她的秀发也是紫色的，在月辉下，显得特别的静谧与柔和。

    “东方哥哥，你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位明眸如水的女子望着比她高的东方无墨说道。

    东方无魔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不禁的苦涩一笑，左手抚摸她的紫发缓缓的说道，“是啊，离家半年，头发都白了，不过，还是没有你的紫色的头发好看”。

    这位女子听东方无魔说完以后，她的双颊映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对于眼前这位女子的紫发，东方无墨知道，并不是她与生俱来的，而应该是这次中毒后留下的后遗症。如果世间真的有奇迹，而且有能够令东方无魔相信的奇迹，那么眼前的这位女子能够从渊绵散中苏醒过来的确是个奇迹。

    渊绵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是一种令整个江湖武林的习武之人非常忌惮的毒药，也是令江湖武者恨之入骨的一种毒药。因此，渊绵散又名渊绵毒散或“绝武禁药”。

    如果说，毒药也是一味药，那么，最初的渊绵散的确是一味平常药，一味可以调理习武之人的内息和经脉的正药。特别是对于走火入魔的习武之人来说，它还有凝神敛气之功效，且它的药效可以借助习武之人的特殊体质而循环不止，周而复始，可以作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根据每个武者的体质和武学修为的不同而时间也有长短，短则几月，长则几年或者几十年。因而，它的药力也犹如深渊之海且延绵无绝，故而名为渊绵散。

    然而，是药三分毒。在几百年前，在一个江湖郎中，武林药师的手中，渊绵散成为了一种毒药，一种令习武者绝之而后快的毒药。或者说，渊绵散成为了渊绵毒散。

    凡中渊绵毒散者，在它的药力发作期内，犹如万蚁噬骨，千蛇吸髓之痛。这种痛楚会令中毒者产生间歇性的昏迷，而这种间歇性的昏迷，短则几月，长则几年，而且在即使昏迷期间，中毒者的感受仍然在，痛苦仍然有。因此，中此毒者，还不如受凌迟之刑的人来的痛快。最终，中毒之人不得不将武功全废，即使被治愈，中毒之人也终生不能再习武，不能再调用内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各种意想不到的后遗症，例如，有的人会失明，有的人会瘫痪，有的人会幻听，有的人会哑巴等等。无疑，这对于一名武者来说，相当于被宣判了死刑，或者说是成为了一个活死人。因此，在有一段时间内，整个的江湖武林曾经颁发过一个禁药令，即：

    “凡制造或兜售或使用渊绵毒散者，灭满门，杀无赦”。也就在那一段时间内，渊绵毒散曾经在江湖消失过，在武林隐匿过，但是，它从未绝迹过。

    就在百年前，在东方耀昭的那场浩劫中，也有过它的身影，只不过，当时的东方耀昭太过惹眼，以至于人们忽视了渊绵毒散的存在。而就在半年前，在东方中原的寿宴中，在东方依月的婚宴上，在那些诸多且致命的毒药中，有一味毒药，就是渊绵毒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