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公孙门主剑无酒
第一节热闹不热 曾经轰动很多年的江湖武林和朝廷庙堂的悬案,即“神农古药”一案在十多年前,以盗圣司徒一贯被名剑门门主剑可剑亲手斩杀而暂时告一段落,此案也暂时风波停息而热闹不再,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十多年后,“神农古药”一案却由名剑门门主剑可剑的唯一入室弟子剑小猫亲自揭开,再一次搅动江湖波涛暗涌,武林风云再起,朝廷之内鸡飞狗跳,庙堂之上人心惶惶。于是乎,整个的江湖武林和朝廷庙堂的各种目光和眼光再一次聚焦在已经有了好几百年传承的名剑门。 那一天,是个阴天,盛夏过后的一个阴天,是一个很凉很凉且不爽不爽的阴天,不为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一天是名剑门门主剑可剑的冥丧之日,也是公孙无器继任名剑门门主之日,也是小阎王笑的师妹姜芙雨的生日,更加是剑小猫第二次离开名剑门的第一天。如果不算上最后一个原因,这一天本来应该是名剑门近百年来最为热闹的日子,因为有前三个原因的存在,且无论那一个原因,都可以把将名剑门热闹到山门倾塌,且不论名剑门本身就是整个江湖剑客和武林文人墨客向往的自由之地,也不论门主剑可剑不仅是十多年前勘破“神农古药”一案的第一人,也是现任裴家少主且是西陲荒漠第一守将裴驰疆的授业恩师,也不论小阎王笑的师妹姜芙雨与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七皇子的遗腹婚约,也不论近两三年来公孙无器与离云谷的第一美人云追烟那些铺天盖地的江湖绯闻和难分难解的武林恩怨纠葛,就单单拿今年开春那一场提亲荒唐闹剧来说,就足以令公孙无器闻名江湖,扬名武林,笑话于整个的朝廷庙堂。 话说今年开春的三月第一天,那天清晨,皓月西坠,繁星盈盈,晨雾正浓,鸡鸣阵阵,公孙无器起得很早,焚香沐浴更衣之后,换上了名剑门今年下发的第一套剑客新春套装,来到了名剑门的后山的那间不大不小的马棚之中,顺手就牵走了一匹还没睡醒的紫电老马,轻声轻脚的牵着这匹他师傅剑可剑的且很不情愿跟他走的紫电老马就出了名剑门的山门,朝离云谷狂奔而去,不为因为别的,就是去离云谷提亲,要娶云追烟,单人匹马,两手空空的去提亲,或者说以他自己为礼物去提亲。就这样,鲜衣怒马,意气少年,一炷香且又半香的时间之后,一匹气喘吁吁的老马驮者这位风华正茂的公孙无器来到了离云谷的谷口,公孙无器翻身下马,整理好衣冠剑服,两个呼吸之间,内提丹田一口气,扯开了他那破落嗓子就朝谷内叫喊到: “在下名剑门弟子,公孙无器,以人为礼,特来提亲,誓娶云追烟,……”,此时,天亮雾散,晨风微凉,离云谷入口,花红树绿,落英纷纷,春光一片且无限美好。 公孙无器扯开喉咙叫喊了半炷香又三盏茶的时间之后,谷内谷外一片安静宁静很平静。还在兴头上的公孙无器认为自己来得太早,以为离云谷里人还没醒来呢,于是乎,就在离云谷入口出唱起了平常跟他师傅喝酒是所用的行酒令,也是为了休息休息嗓子和喉咙,于是他开口唱到: “天凉好个秋啊,不醉不罢休,离云谷的美人啊,春水向东流,来啊来杯酒啊,今朝有酒不用愁,流霞醉啊醉流霞,情meimei在心头,……”,就这样,公孙无器在微凉微冷的春风中忘情的唱着他师傅的行酒令,而在他十步开外的那匹紫电老马则一声不响且悠然悠闲吃着春天刚刚冒出头的青草,偶尔抬头看着正在唱歌的公孙无器量,又迅速的别开头,继续吃青草,因为这匹老马表示,它绝对不认识那个在谷口正在唱歌的疯子,它向它的主人剑可剑发誓,绝对不认识那个莫名其妙的疯子,真的不认识。 半炷香又梁盏茶的时间之后,离云谷内出来一位面红耳赤的侍女将还没唱完行酒令的公孙无器恭迎进了离云谷的迎客庭中。 第二节断发之约 “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名剑门弟子,就是阁下么”,离云谷的时任谷主问道。 “回谷主,用清歌醒人清梦的人,正是晚辈,复姓公孙,名无器,字少量” “老身听闻,剑可剑门主此生有三大得意弟子,其一大弟子是少年将军裴家少主裴驰疆,其二是二弟子,号称智勇无双的探案面书生剑小猫,其三是三弟子,整天花天酒地,追蜂逐蝶的最无用的公孙公子,阁下可认得他” “回谷主,晚辈正是恩师剑可剑的三弟子,也是恩师三个弟子中,长得最帅气且酒量最好的” “如此看来,果不其然,公孙公子的厚脸皮和油腔滑调可真是尽得剑可剑门主的真传,应该还不止如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不愧为剑可剑门主最得意的第三弟子” “谷主见笑见笑,名剑门诗酒剑,晚辈只得一个酒字而已” “闲话少扯,公孙公子所来何事” “回谷主,提亲,娶云追烟” “公孙公子想得很好,至少比你师傅有胆量,勇气可嘉啊,只不过可惜啊,小女烟儿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与裴将军府的三公子裴少文勘定了婚约,公孙公子来晚了” “那……我……” “还有何事” “我……” “如若无事,恕老身不送” “谷主且慢,如若在下硬闯硬抢呢” “放肆,如若公孙公子有自信胜得了老身手里这柄青霜剑,大可放胆试试” 其实,公孙无器在听到青霜剑三个字的之前,心里面早就已经冰凉冰凉的,就像寒冬腊月里地窖里面的苦酒一般,直接浇在火热的心头上,直接冷到肝颤,凉到骨髓。而听到青霜剑三个字的时候,公孙无器才发现,这原来不是梦,一切早就尘埃落定,毫无更改的理由。在那一刻,公孙无器不是不想动手,只是已经没有了动手的力气和借口。且不说,青霜剑是名剑门和离云谷之间的唯一信物,也不说,那个令他师傅剑可剑宁愿相思入骨而不肯相见的人,就是眼前这位离云谷现任谷主,也是云追烟的生母——云曲荷,就单单是他公孙无器从清晨来到离云谷,到现在的暖阳高照,庭外桃花肆虐的时候,却还不见云追烟的身影,公孙无器心中已经更甚了然如镜,原来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晚辈不敢,告辞” “公孙公子且慢,离开之前,正好替老身带给你师傅一样东西,十八年之约,于今日作废,各不相欠,从此他是他,我是我”,云曲荷说完,便抽出青霜剑,削下左耳旁的一缕青丝,放入一个破旧的香囊之中,递给了公孙无器。 “公子慢走不送” “告辞”,公孙无器施礼而退。 三盏茶的时间之后,公孙无器晃晃悠悠如喝醉了酒的行尸走rou一般,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离云谷,来到谷口,他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匹已经吃饱喝足了的紫电老马,正俯卧在大树下晒着大太阳,公孙无器走近了老马,用力咳嗽了几声,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老马,老马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着这位莫名其妙的疯子,很不情愿的席地而立,甩了甩长脸头,立定站好,之后,公孙无器翻身上马,喊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驾”之后,紫电老马便慢慢悠悠地驮着一位帅气的疯子朝名剑门的方向走去,此时,骄阳高照,山花烂漫成海,尤其是杜鹃花,红艳如血。 当公孙无器一人一马回到名剑门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暗至,夕阳渐坠,余辉洒落下的山门,显得特别的空旷与安静,走进山门,公孙无器再次翻身下马,落地之后,一抬头,就看见了在前门大厅等候着的师傅,两鬓霜白的剑可剑。 “回来啦” “回来了” “进屋吧”,公孙无器应声进屋。 “师傅,你的青霜剑呢”,公孙无器刚坐下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青霜剑,不知道,大概丢了吧” “什么时候” “不清楚,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是她要我带给你的东西” 剑可剑接过徒弟递过来的一个破旧的香囊,在打开香囊看到那一缕青丝的时候,刹那间,他不禁老泪盈框,喃喃自语道: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曲荷你又是何必呢”,在那一刻,年迈的剑可剑忽然就想起了他曾经丢失了的那把青霜剑,一把已经被丢失了十多年的名剑。 那是一个盛夏的一个下午的一个黄昏过后,少年门主剑可剑在埋葬了盗圣司徒一贯和裴六娘之后,便星夜兼程地护送已经被裴六娘点了昏睡xue的司徒小兰安全而平安地到了裴将军府,然后再连夜进皇庭交了皇差,再然后就日夜兼程的赶往离云谷,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为了交还青霜剑,或者说只是为了尽快见某人最后一面。 那一天是一个初秋的清晨,露重雾浓马蹄碎,人憔悴,马亦憔悴,剑可剑来到离云谷入口,内提丹田两口气,并且用他那不再清朗亮丽的声音朝谷内叫喊道: “在下名剑门剑可剑,求见谷主云曲荷”,半盏茶的时间之后,剑可剑被一位侍女迎进离云谷内,迎客庭中,高堂之上坐着时任离云谷谷主云曲荷,左侧客座旁坐着名剑门门主剑可剑。 “首先恭喜门主勘破‘神农古药’一案,门主最近可是风光无限啊,此时来到小小的离云谷,有何贵干啊” “物归原主,交还青霜剑” “还有呢” “我剑可剑在此立誓,从今而后,有生之年,不入离云谷,不佩青霜剑” “你好……,好一个有生之年,何以为凭?” “断发为凭” “你……,慢走不送”,云曲荷怒而甩袖离席。 “谷主,告辞”,剑可剑奉礼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