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意外的重逢
洞窟最深处，那里堆积着大量尸块。山爷目光微动，迈步掠过，俯身扒拉尸体内脏，寻找达丽身影。 手指间滑腻内脏不时溜过，山爷脸上凝着几抹焦躁和烦闷。 对达丽，山爷是真心喜欢。她的良善，她的直爽，深深吸引着山爷。 双手深深埋入尸块中，冰凉且微微凝固的血水，让山爷心情越发压抑。 “哒，哒”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传来。 山爷顿住身子，神情凝滞，皱眉往洞窟口望去。 不知何时，四五名黑袍人已冷冷站在洞窟口。 山爷缓缓站起身子，右手后摸，搭在刀柄上，眼中闪着几抹警惕。 几名黑袍人规整的缓缓分开，就像事先计算好一样，迈动步伐一致。 一阵年轻冷漠，卷着铁砂的沙哑声音，从几名黑袍人身后响起：“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声音透着几许意外。 随着声音，一名金发年轻人类，缓步走了出来。 一身白色马格布内衬，外面罩着一层双开大白袍。金丝绒打底，结实耐用的荧草点缀，上面魔纹不时闪过几抹流光。缝制着大量口袋，双手插兜，口袋里叮叮当当乱响。 望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山爷表情微凝，目露讶然。 金色短发，精神爽利。 按理说，一名模样还算周正的金发青年，看起来应阳光，充满活力。但山爷眼中，这名青年一脸沧桑淡漠，仿若迟暮老人般的气息里，让人嗅到一股棺材味儿。 虽他努力让自己表情丰富一些，但那骨子里的淡漠和冷静，依然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很多。 正上下打量青年，他突然“唔~！”的低吟一声，捂住左眼。 一阵土黄色毫光，在青年指缝间透出，仿若不受控制似的，调皮的在左眼周围盘横流转。 青年慢慢抬起头，目光平淡的望着山爷：“真是麻烦，还是不适应这具身体。”年轻声音中，那股腐臭的棺材味儿，越发浓郁。 说着，轻轻放下手臂，露出左眼真容。 那是一颗快速转动，土黄色的宝石眼珠。这独树一帜的宝石眼珠，让山爷表情愕然，惊呼失声：“卡缪！！” 卡缪浑身一震，宝石眼珠颤动，眼中迸射出尺长毫光，微眯眼瞳，打量山爷。 努力搜索着记忆，卡缪可以确定，眼前这干瘦，一脸蜡黄的少年，并没见过。 一边沉吟思索，卡缪一边在口袋里掏摸一番，拿出一瓶冒着气泡的橙色药剂。 张嘴吞下一口药剂，那股怪味在嘴巴翻腾，让卡缪不得不用力皱紧眉头。 以前那具身体，味蕾退化严重，现在这身体味觉正常，对卡缪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用力抚平眉宇间那抹烦躁，卡缪左眼快速被一层橙色液体包裹，好像修复房子一样，快速填补着刚才宝石眼珠造成的破坏。 几息后，卡缪又变成了一名金发碧眼，年轻帅小伙了。 伸手插兜，卡缪好奇打量山爷：“你见过我？是在实验基地吗？” 山爷右臂离开弯刀，老实的垂首而立。 他明白自己与卡缪实力差距，就算变身拼装，也毫无胜算，更何况.... 视线移动，落在那几名气势彪悍的黑袍人身上，山爷老实交代。 卡缪耐心听着，山爷那似是而非的解释，让他陷入沉思。 山爷耐心等着，半晌后，卡缪突然懊恼的拍了怕头，快速摸出纸笔，记录起来。 山爷目光微凛，身形不禁后退一步，警惕望着卡缪。 记录完毕，卡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洋溢起一阵真心笑意。 那笑容很纯真，带着几许满足。 卡缪收起纸笔，问出了一句让山爷哭笑不得的话：“你刚才说什么？能重复一遍吗？我走神了。” 山爷表情一滞，嗓子眼儿里仿若梗了一枚草榴莲，又干又滑，表情精彩极了。 深深吸了口气，山爷暗念几句华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 卡缪根本没听完，就打断山爷“算了，你怎么见过我无所谓，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达丽吧。” 山爷一怔，脸上涌出惊喜：“达丽..达丽没死？”声音激动，拐着微颤的上滑音。 卡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领走在前。 距离很近，几千米远一处隐蔽洞窟里，山爷见到了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达丽。 这里是卡缪暂时落脚地，里面守着至少三十多名黑袍人，气势汹涌澎湃，目光空洞，仿若傀儡。 奢华的边丽木案桌，舒适珍贵的红莲木长椅，被随意扔在潮湿阴暗的洞窟里。 几瓶高档蓝影，歪斜着躺在地上，浓郁酒香，弥漫在整个洞窟。 踢开一瓶价值五十多枚金币的高档蓝影，卡缪沾满泥屑的大脚，毫不客气搭在边丽木案桌上。 从兜里摸出小本子，卡缪又开始写写记记，还不忘偏头提醒山爷：“我发现她时，基本快嗝屁了，不过我医术高超，把她救了回来，不过..”说道这里，卡缪视线落在达丽残缺不全的四肢上。 一身皮甲沾满鲜血，脸蛋和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恐怖刀口。外翻皮rou下，露出蜷缩在一起的青色筋管，不时痉挛一下的干涸肌rou，看得山爷心疼不已。 除了这些刀口，最厉害的地方，还是缺少了的四肢。 两根腿齐根而断，左臂只剩下肘关节之上，右臂连着胸腔，都缺损了好大一块，露出微微蠕动的内脏。 右臂被粗陋缝合起来，其余伤口也多少处理了一下，但达丽依然昏迷不醒。 山爷冲动的就要拿出中级治疗药剂，却突然顿住身子，余光里卡缪正在记录东西，但... 轻轻搁下笔，卡缪揉动眉宇，努力想要把拧在一起的眉梢抚平。 逃离实验基地，已好几天了。 卡缪一直在尝试着进入实验状态，但真正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卡缪才发现，自己想法是多么天真。 没器具，没帮手，没有安静的场地... 几天没有实验和研究，让卡缪心情烦躁，他格外怀念起在实验基地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