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老托马斯
“帮我点一杯浓缩咖啡，谢谢。”老人对辛辰说，自顾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辛辰准备去服务台点单，林丹裴拉住她说：“你先过去吧，我来点。你要喝什么？” “随便。”辛辰回答，就让林丹裴去了，毕竟她交流起来比自己容易多了。 辛辰坐在老人对面，问：“不知先生您怎么称呼？” “叫我老托马斯就行了，大家都这么喊我。” “托马斯先生，您怎么会知道当年白玉吊坠的内幕？” “我曾经是博物馆的一个学徒，那对白玉吊坠还没有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那里工作很多年了。” 这时林丹裴端着咖啡上来，老托马斯端起咖啡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细细品尝，最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林丹裴与辛辰面面相觑，直到他的一杯咖啡喝完了，辛辰开口，“您可以说说当年是怎么回事吗？” 老托马斯最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说：“当年，那是二十多年前了。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气温很低，十分寒冷。当纽约博物馆的员工抖抖索索的打开了大门时，便惊讶的发现门前阶梯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木质箱子。箱子上面积了厚厚的雪，可见是有人半夜放置。那名员工不敢轻易挪动木箱，毕竟经常有人往博物馆送些奇怪的东西也是常见的。因此，那名员工告知了他的上司，他的上司又联系了副馆长，副馆长带上了保安队长，几个人才一起又去了大门口。当时我正好是副馆长手下的一名办事人员，有幸碰见了这件事情，目睹了整个过程。副馆长和一群人站在远离木箱的地方，先让人探查了木箱里是否放置了炸弹等危险品，等确定不是危险品之后，才又命人当场打开了木箱。” “木箱里是不是就是那一对玉坠？”林丹裴迫不及待的问。 老托马斯点点头，“正是那对通透无暇，寒光胜雪的吟笙玉。副馆长命人将木箱搬进了博物馆，对整个木箱以及玉坠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玉是世间罕见的真玉，但是木箱内除了玉坠，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对玉坠的背景以及送玉的人也就无迹可寻。玉坠被放置在博物馆的保险箱内长达一年时间，多次派人前去全球各地，尤其是中国探寻蛛丝马迹，但是当时并没有任何发现。一年之后，博物馆决定将这对玉坠展出。” 老托马斯又用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时间一日日过去，原本的副馆长成了馆长，我也成了博物馆的一名要员。博物馆一切都顺利稳妥，直到三年后。同样是一个大雪漫天的冬天，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我的一个秘书进来告诉我说一位先生期望见见我，于是我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黑色礼帽的男子，一派绅士的打扮，但我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因为他一直低垂着眼睛，半张脸也掩埋在厚厚的围巾里面。他的声音很冷，有点伦敦口音，他说他希望通过我去和馆长谈一谈，我当时对他的要求并不想搭理，每天要求见馆长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能每个人都接待啊！那样的话馆长还不被烦死了。但是被我拒绝后，这个男子不急不恼，随后他说出了那对玉坠的名字。我震惊了，那对玉坠已经来博物馆多年了，从未有人提起过它。我询问那人是不是将玉坠送来的人，那名男子却笑而不语，只要求去见馆长。” 老托马斯停了片刻，辛辰和林丹裴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期望他能马上讲完接下来的故事。但是老托马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问辛辰，“能否再要一杯咖啡？” “当然，当然！”辛辰不迭点头，林丹裴忙起身又给他要了一杯过来。等老托马斯喝了咖啡再次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之后，他又开始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我见眼前男子非同一般，当年的事情也十分诡异，就破例将那男子引荐给了馆长。那名绅士见了馆长，便问能否与馆长单独聊聊，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在场。馆长同意，于是我就出来了。他们锁上了门，密谈了大半个小时。” “他们说了什么？”辛辰问。 老托马斯耸耸肩，“我说了我当时被赶出来了，所以没有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我只知道，等那位绅士离开之后，馆长将我喊了进去，他的表情非常凝重，像是在做一件十分不情愿的事情。随即他向我下了一个秘密任务，让我在藏品回库之时，将其中一枚玉坠取出，放入当年的木质箱子中，午夜时分的时候放在博物馆的门前。并且馆长再三嘱咐我，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我非常好奇背后的原因，但是馆长并没有想告诉我的意思。第二日，我特意早早赶到博物馆，却发现门前早已不见了那个木质箱子，就连放置箱子的地方也被雪覆盖，无痕可寻，仿佛从未放过箱子一样。而另一只玉坠仍是按时展出，不知情的人并未留意，知情者禀报了其中一枚玉坠的凭空消失，而博物馆方却并没有想立案的意思。时间久了，这也就成了博物馆灵异事件之一了。呵呵……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偷偷拿走玉坠的人。” “您真的不知道那名绅士是谁？”辛辰问。 “自那以后，我在纽约从来没有再见过那个人。原本就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如今，他的模样我更是记不清了。” 林丹裴着急的说：“您虽然说了这么多，可是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不知道啊！这块玉的来历，与这个玉有关的人，以及这块玉的去向，我们仍是不了解。”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或许只有馆长才知道了。”老托马斯不悦的说。 “那老馆长如今在何方？” “十年前就去世了。” 林丹裴露出一脸失望，原本以为可是知道一个大秘密，结果却得到一个更神秘的结果。辛辰最后问：“既然这是您当年需要保守的秘密，为什么如今全部告诉了我们？” 老托马斯笑了笑说，“二十多年过去了，和那两块玉有关的人也没剩下多少了，就连老馆长都去世了，说不定哪天我也跟着去了，我可不想带着这个秘密去天主那里报道。更何况，当年那块玉的消失成了一件灵异事件，世人皆当做饭余谈资，如今关心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说出来又何妨，没有人会当做真相来听。” “您今日听到我们在博物馆谈论吟笙玉，所以您决定和我们说出当年的事？” 老托马斯感叹，“记得吟笙玉的人还有几个！” 从咖啡馆出来，辛辰才发觉天已经全黑了，听老托马斯回忆当年往事不知不觉过了好几个小时了。辛辰和林丹裴沿着幽静的道路走着，这里地处偏僻，入夜之后更是行人渐少。道路上鲜有出租车经过，地铁口也要走过两个街区，偶尔从她们身边晃晃荡荡过去一两个流浪汉或酒鬼。 林丹裴不知觉的抓紧肩上的名牌挎包，害怕的说：“据说纽约的晚上很不安全，随时有可能冲出来一个抢劫犯。” 辛辰仍在回想着老托马斯讲的故事，倒没有像林丹裴一样担心此时的处境。见林丹裴浑身紧张，便出言安慰：“放心吧，没事的。” 林丹裴以为辛辰初来美国，并不了解美国的情况，所以这么无畏，便说：“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遭了强盗丢了东西没什么，最怕遇到那种不要命的强jian犯、杀人犯之类的。” 辛辰笑着说：“真有这么恐怖？这发达国家的治安难道还不如我们发展中国家的？” “凭我多年来出差的经验，到了外国，晚上还是不要乱出门。” 正说着，前方突然出现两个黑影，模模糊糊的靠近。 林丹裴大惊，“完了完了，给我们撞上了，快跑！”说完便拉着辛辰想从道路一侧逃走。但面前两个人影明显有所意图，上前一步挡住去路，两个健壮高大的黑人的面貌出现在昏暗的路灯下。 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酒瓶，边喝啤酒边看着辛辰和林丹裴，粗犷的脸上狰狞浅笑，含糊不清的再说一些下流的粗话。 林丹裴吓坏了，哆哆嗦嗦的从包里翻手机，“赶快报警、赶快报警！”她不断的说着，手却抖得更加厉害。 辛辰按住林丹裴颤抖的手腕，朝她笑着说：“两个人而已，还挡不住我们的路。” 林丹裴诧异，有些想不通辛辰话里的意思。她只看见辛辰神色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这种怡然的气派平时见了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还能是如此的神色，就太令人惊讶了。林丹裴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当她发现辛辰眼中无玩笑之意后，又不得不选择相信。她从辛辰眼中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紧张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了。 辛辰转身朝向两个黑人男子，向他们伸出一指，挑衅的勾了两下。即使无需语言沟通，两个黑人男子感受到辛辰笑意中深深的不屑，顿时气急败坏的扔开手里的酒瓶向辛辰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