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学之主
清晨，姜祁从入定之中醒来，窗外是一片喧嚣。 从很早开始，便陆续有人前来，因为今天是姜厉的生辰。 作为淮侯之子，本身又是难得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再加上一些平日里没有机会来淮侯府的官员，纷纷拿出好礼，只想着攀点关系。 官场鱼龙混杂向来如此，没有一个引荐人，即使再有才华，也难以得到提升。 不过，姜祁知道，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有了改变。 李季！ 他今天的目的，便是与此人交好，至少要留下不错的印象。 姜祁起身，外面愈发热闹。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官场之间的阿谀奉承，即使是淮侯也不能免俗。 遇到下品官员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但若是一品大员如三公四侯，或是几个亲王，姜安和姜厉也要去迎接。 收礼也是有一套规矩的，资格不够，便收入后堂。而如皇帝之类送来的礼物，需姜厉亲接，并且表示感谢。 儒家的礼仪向来繁琐，姜祁也不想去凑那热闹。 不过，今年他如果要送礼的话，以他的身份，自然是要亲自交到姜厉的手中。 想起这个，他抓起桌子上的那本论语，出了房门。 淮侯府极大，像这种生辰大事，自不可草草了事。通常会在醉香苑摆酒设宴，以款待客人。 醉香苑，风景极佳，修建的时候，特意找了大周的工匠，搬来了南方的山水园林设计，又因北方天下寒冷的缘故，还特地为此建了一个灵阵。 入了醉香苑，便是满眼的桃花。因灵阵的缘故，桃花常有，也算是淮侯府的一个独特风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假山和人工湖环绕的奇景。 湖是活水湖，有暗渠通往淮水，上有莲花，又有假山，所以吸引了不少人。 姜祁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人群三两聚集，谈论诗词歌赋，又或是文章学术。 姜厉因为是这次宴席的主角，自不可能像姜祁这般悠闲，他只能在一处候着，接受礼物。 “二弟。”姜祁走上前去，“昨日我给二弟选了一个礼物。” “这是欧阳柳大家的真迹，希望二弟喜欢。”姜祁满脸真诚。 姜厉听到前半句是诧异，等看到了这本《论语》，脸上便是一僵，但他很快露出了笑容：“劳烦大哥费心了。” 姜祁笑容更甚，看到姜厉不开心，他自然就开心，他嘱咐道：“有大儒曾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二弟可不要辜负了我这个兄长的苦心呐！” “自然！”两个字咬得极重。 “哈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姜祁拍了拍他肩膀。 两人对视一笑，外人看起来真是关系极好的一对的兄弟。 “我的妈，真恶心！”姜祁送完礼之后，打了一个冷颤。 姜猴听到这句话，翻了一个白眼，亏他刚刚还以为两人合好了。 “姜猴，太傅府来人了吗？”姜祁准备办正事了。 “太傅府？好像太傅并没有来，沈少爷也没有，来的一个叫做李季的人。”姜猴想了想，说道。 “帮我找到他。”姜祁心中微喜，看来自己并没有猜错。 姜猴连忙去找人询问，一会儿才指着一个人道：“那人便是李季。” 李季并没有姜祁想象之中的那么年轻，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如同四五十岁一般，双鬓微白，脸上也有了皱纹。 姜祁整理了下仪容，便走上前去：“先生，怎么一个人在此？来的人之中，可是有不少儒学大家。” “那些儒生泛泛而谈，却是不得我意。”李季轻轻开口，言语之中透露着傲气。 姜祁面色一凛，却是神情严肃，问道：“先生，意欲何为？” 李季闻言，终于正眼看着姜祁：“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姜祁也不意外，他知道李季常年外地为官，对于大梁城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在下姜祁。”他保持着学生之礼，说道。 “姜祁？原来是淮侯之子。不过，你为何行学生之礼？” “先生大才！”姜祁夸赞，“我有一至交好友沈文政，曾是先生的学生，自然先生也担得起这礼。” “原来如此。”李季笑了笑，“不过你那兄弟倒是不如你这般好学而又知礼。” “学生汗颜！”姜祁是真的汗颜，幸好李季常年在外，对于他的名声并不了解，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李季除了年关外，基本不在大梁城，所认识的人并不多，加上志向不同，所以才单独一人。 难得又看见一个懂事的后背，李季便来了兴趣，他说：“你刚刚问我意在何方？” “是。”姜祁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大周有一位太学主，你可知道？”李季没有直接回答。 “太学主？”姜祁心中一惊，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在前世。 大周太学乃是天下首位的修行圣地，太学主百里行更是那九龙榜排名第二的绝世妖孽，文武双圣，诗书冠绝当世，修为亦是。 “看来你也是知晓这位太学主的。”李季看到姜祁的神情，说道。 “那太学主百里行，自幼天赋惊人，二十岁便已经是儒学大家，四十岁便已经超越了前人，重述儒学，可谓是集大成者也！”李季谈到此人，也不免有了敬佩。 那你还不知道，此人十岁练气，二十岁结丹，短短百年就渡劫期。听起来就能吓死一堆人！姜祁心中嘀咕。 “那太学主有一句话，我是极为赞同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李季神情严肃。 “先生大志！”姜祁叹服。那太学主百里行前世为大周出谋划策，位极人臣，连那大周皇帝见到，也要行学生礼。 在姜祁前世身死前，那大周已经有了一统天下的气概。其中一半的功劳，具是在太学主百里行身上。他也不负他的那句，为天地为生民为往圣为万世。 记得前世有句话，是说无论你如何憎恨百里行，甚至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处以极刑，但你必须，也不得不敬佩他！ 而李季虽不如百里行，但对于大魏的贡献，也是有史以来的头一位。 “先生有如此才华，定能够一展抱负！”姜祁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