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重议
庞峰一向抠门，一心一意想赚别人的钱，别人想赚他的钱，真心没那么容易。这也是为什么闰中百分之五的股份摆在他面前，一说到需要他拿广告位去换，他就心痛得不行，直说杨逸骗他了。 这次要不是受恒久的刺激，他怎么起了请杨逸当顾问的念头？杀了他头也不会这样想。 齐志刚以为是他先提出来的，又有杨逸的面子在里头，十拿九稳，谈起来很容易。哪知道一说到费用，庞峰便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竟然提出先让杨逸给他当三个月顾问，试试杨逸有没有真才实学，再提费用的事。 员工在试用期内，雇主还得付费呢，何况是顾问。 齐志刚气得不行。 杨逸笑着安慰他：“他那人就这样，你先晾着他。下次他再找你，记得提价就行。” 齐志刚摇头叹息，道：“真没见过这种人，又要出来卖，又要立牌坊。” 庞峰却一天三四次给杨逸电话，催着杨逸过去，又拿巨峰的事问杨逸的意见。 杨逸一概回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你公司内部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他还涎着脸道：“你也说是朋友啦。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挺应该的嘛。” 是应该，不过朋友的范围太广了，偏偏他又不属于可以白帮忙的朋友。 一个多朋没动静的亭媚却打电话来，还是让杨逸过去洽谈。 杨逸干脆地道：“如果贵司决定重改合同，我们将新合同传真过去，双方确定签署后，我再安排时间过去。” 那位百变女郎杜苦霜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好象请示后，才道：“不知道新合同费用多少？我们费总的意思，先报个价。” 报价就报价，用得着让人巴巴来回一趟坐五六小时的车吗？ 杨逸让她去找小柯。这张单，原是小柯签的。 小柯接到消息，兴奋得满脸通红，道：“那我给他电话吧，哪有让客户找我们的道理呢。” 客户找，一般是交了钱之后，现在不是没到那个阶段嘛。 杨逸道：“你觉住气，等他给你电话，先在电话里把价格谈妥再说。记得，得吊着他，千万别太热情了。” 小柯不懂，迷茫地问：“为什么？” 杨逸拍拍他的肩头，道：“照我说的去做就成。他要让你过去，先确定过去是签合同的，要不然你别去。” 小柯懵懵懂懂应了声好，到底为什么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不过几个月接触下来，他对杨逸还是信任有加的，杨逸既然这么说，他也就照着做了。 杜若霜本想让小柯过去，当面谈价。这样主动权她在手，就算涨价，也涨不了多少。到时候白纸黑字，难不成杨逸还能再找借口不践行合同不成？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小柯报价，确定价格，一丝不苟，气得她放下话筒大骂他笨蛋。就是这样一个笨蛋，却把她气得跳脚。 费利亭静静听她骂人，待她骂完，才道：“看来，那个姓杨的还真有几分水平。我们也了解过了，他在永庆做过几个企业，口碑都不错。” 杜若霜道：“你不是说能省则省吗？我们跟德成已经签过合同，现在他撕毁合同想重签。” 杜若霜是他女朋友，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一向对外，都是她在负责。 费利亭道：“你没看出来吗？那姓柯的肯定得了他的指使。要不然，有业务谈，哪个业务员不连夜赶了过来？他们可都是有业务指标的，没有完成，会扣工资奖金。” “你是说？”杜若霜若有所思地道：“他们两人合伙玩我们？” 费利亭点头，道：“别浪费电话费了，我们去一趟德成。” 其实永庆他们偶尔也去的，只是购物走亲戚的时候居多，还从没有一次为了公事特地跑一趟。 杜若霜想到这一次面子里子全输掉了，不甘心地道：“我们就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费利亭道：“得过且过下去呗。” 杨逸接到杜若霜的电话说到金沙路口，问德成在哪一段时，正在恒久面试从梅国飞来的创意总监应聘者杰克逊。 欧秋源听着两人大讲瑛语，她一句也听不懂，插不上话，不禁又是羡慕又是着急。 杜若霜和费利亭在德成会客室等了快两小时，杨逸才姗姗来迟。 费利亭已决心和德成合作，倒还沉得住气。杜若霜却七情上面，不悦道：“你架子挺大啊，我们等了你老半天了。” 杨逸道歉道：“一个客户请了个外缓，我去临时充当翻译加面试官，实在走不开。让两位久等实在不好意思。” 两人都吃了一惊道：“你会瑛语？” 杨逸点头道：“是。两位对我们的合同有什么看法？” 人家亲自上门，多多少少有些诚意，他也就不吊人家的胃口了。 小柯也赶了回来。他去宁山县拜访客户，接到前台小陈的电话之后急急忙忙从客户那里跑回来的，大冷的天，他赶得直喘粗气。 杜若霜和费利亭对他都没好脸色。 费利亭用眼色阻止杜若霜发火，拿出上次签的合同，道：“杨老师认为我们的合同跟要求不相符，我想请问，怎么个不相符法？” 这是推倒重来了。 杨逸道：“合同上签的是，我司对贵司在做国内市场遇到的问题进行咨询，并且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法。而杜小姐跟我谈的是，让我协助贵司开拓国内市场。两者之间，明显不符。” 一个是纠正，一个是从无到有，能一样吗？ 费利亭点头道：“照你说，如果协助我司开拓国内市场，收费最低得多少。我不跟你讨价还价，你报价，要是我能认同，我们就把协议签了。” 价格小柯早报给杜若霜了，杜若霜先来个腰斩，再要求打折，折腾来折腾去，差点没把小柯折腾死。 现在费利亭摆明了要直接跟杨逸对话，杜若霜这个女人靠边站，小柯这个业务员也是摆设。杨逸当然不会矫情，轻轻说了一个数字：“三十万。” 费利亭问：“全国市场？省内市场？或者是永庆市场？” 说话永庆市场时，嘴边噙一抹冷笑。 杨逸道：“全国连锁。如果你只想做永庆的话，价格低很多，我们也不用重新议价了，合同改一下就可以了。” 已签合同四万八。 费利亭笑道：“相比起全国市场来，还是贵了。” 杨逸笑了笑，道：“是。” 费利亭双眼直视杨逸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杨逸和他对视，道：“合同上会写得很清楚，做到哪一步，收多少款。如果做到一半，你觉得可以照我的方法自己做下去，不用我协助，可以单方面中断合同。我们不会追着你讨要尾款的。” 杜若霜轻轻笑了起来，她刚刚确实这么想的。 费利亭摇头道：“如果你真的有能力帮我赚十倍百倍的收益，我为什么要吝啬咨询费？” 杨逸笑笑不说话。 小柯的脸却不自然地拉了下来，以他对杜若霜的了解，他们肯定会这么做的。 费利亭又道：“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考虑？” 杨逸道：“可以，随时恭候两们大驾光临。” 合同一般卖方拟订，真要签合同的话，恐怕他们还得再来一趟。他点了点头，道：“要不然我们今天先把细节谈谈，我考虑好让你同事拿合同过去签就行。” 杨逸转向小柯。 三十万啊！只要能签了这一单，就算多颠簸五六个小时又算什么呢。小柯立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