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七寸距离!
由于有喀赤哈的经验在先,长天定下这个上岛计策之前就已经明白,若是木之精这样的灵物能在固隐山河阵当中穿梭自如,那么对它的围追堵截都是徒劳无功的,它老人家拍拍p股就能从天罗地网当所以,要将它逮在手里的办法只有一个: 吸引它,让它自愿送上门来。 有什么东西能让木之精看得上眼,并且深深为之吸引?按照五行相生的原理,水生木,拿来当鱼饵的东西最好就是水之精。他们手里当然没那玩意儿,所幸宁小闲身上还带着一样物事,估计也能得到木之精青睐。当然,以上纯属推测,所以宁小闲看到长天取出这样东西之后木之精的表现,也觉十分兴|奋,因为这说明他们的构想并没有出错。 木之精的脚步越来越轻快,离长天也越来越近。 反之,长天的表现却越镇定,连鬓角丝都如生铁铸就,没有半点拂动,仿佛已经在这树上被风吹雨打了数千年也自岿然。若是宁小闲伏在他背上倾听,会现他连心跳都一并停住了,几乎是数十息功夫才会轻微地跳动一下。 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在狱里头枯坐三万余年,其心性已经砥砺得坚若磐石,毫无动摇,的确比她要更胜任这项诱引任务。 这种情况下,木之精自然放下心,向他这里摸过来。 十五丈、十丈…… 八丈、七丈…… 树下众人已经看得瞠目屏息,尽管还隔着数十丈的距离,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惟恐惊吓了它。宁小闲目光一扫,突然现沉夏死死盯住木之精,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额上青筋暴起,那副俊美的容貌看起来带上了一分凌厉、两分凶狠,哪有先前谦谦君子的模样?他放在身侧的手都紧握成拳,显然紧张无比。 好奇怪,若能捉到木之精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这般紧张又是为什么?宁小闲转了转眼珠,莫非这人打算强抢?须得盯紧了他。 木之精还在移动。离长天越近,它就越是本能地放慢了步伐,所以现在双方之间只有三丈距离,它却摆出一副随时要转身而逃的姿势,甚至有两次猛地回缩,害得树下众人小心肝跟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惟有长天似是当真化作了石雕,连理会它都不曾。 木之精终于放心了,又往前走了三步,现在两人之间只有两尺距离。它伸出短小的上肢,慢慢去够长天手里的物事,众人这才看清,它已经育得很完全,至少手上也长出了五只手指头。 一尺、七寸……长天似乎都能嗅到木之精身上传来的木头清香,那代表了森林的勃勃生机。 再有三寸,它就会将手放入长天的掌中。 若是换了别的生物,此刻已经在劫难逃。然而它是木之精,在固隐山河阵当中,除非它心甘情愿,否则谁也抓不住它。所以长天只能慢慢地、慢慢地将修长的手指合拢。 他的手,稳定得连半丝颤抖也无。 木之精并未受到惊吓,甚至也未抗拒,这就说明,他快要成功了! 宁小闲只觉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腔,待要闭眼又舍不得不看。黄萱也笑得眯起了眼,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沉夏,现他嘴角不受抑制地扬起,居然笑得既灿烂又欢快。“看来,沉夏也很激动呢。”她暗暗想道。 喀赤哈等人也很激动。收拾完这头木之精,他们就可以返程出阵了。这一趟固隐山河阵之行尤其艰难,处处磕绊,要是再多来几趟,当真是要折寿了啊!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只除了—— 在长天握住木之精细小的手臂之前,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突然有一记青光自天外袭来,一下子打穿了参天巨木辛辛苦苦织建起来的庞大树冠! 这记青光将浓密的树冠凿出了一丈左右的大窟窿之后,余势未衰扑向地面,重重砸将下去。 宁小闲瞳孔骤缩,她已经看出,这道青光正照准了自己几人所立方向。 在这一瞬间,她的眉心位置都骤然产生灼烧般的疼痛,那是第六感在疯狂预警!若是挨着了这记青光,恐怕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等危急当头,她连出声示警都来不及,腰肢放软,足尖蓦地一弓、一弹,已将娇小的身躯笔直地弹出了四丈开外,轻盈迅快如风舞柳絮。 她才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此时,树冠被打折的声音才传了出来,一阵噼里啪啦,俱是倾颓之声。阳光趁机透入,照在这块已经数百年都不曾见过天日的地面上。 她方站定了回过头去,就看到涂尽也掠了出来,公孙展则滚在他脚边,他两人正好挨得很近,涂尽觉不对时,先将他揪起领子甩了出来;而喀赤哈这老油条动作同样不慢,也在见着青光的第一时间转身而逃。 众人惊魂未定地喘气,满头满身的泥灰草屑。 然而有一个人却没能及时逃开。在她方才立足之处的一丈开外,地上有一团模糊的血rou。这记青光威力之猛,将他连皮rou带筋骨,一齐碾成了渣滓。 这个倒霉蛋就是公孙谋。 公孙展刚从地上爬起,手上脸上被草叶割开无数条细小的血口子,此刻一颗心还没落回原处,看到公孙谋的下场,一下子呆住了,连伤口的疼痛也未觉出。他们之间的罅隙虽然持续了数百年,但毕竟都是同族同宗,见他突遭飞来横祸,心下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其他人却无空理会,俱都在第一时间抬头。方才这记青光几乎是擦着木之精轰下来的,这小东西骤然受此惊吓,哪里还能逗留?几乎在青光闪过的同一瞬间,它“咻”地一下沉入了松枝里头,犹如人类跳入水中,从此消失不见。 就差这么一点点! 再一次徒劳无功,长天的薄唇紧紧抿起,迅收回了手。他一低头,恰好与沉夏的目光对上,这人脸色阴沉无比,眼角微微跳动,似是暗含了无尽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