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陪美女扫墓
嘉悦市城郊，启明山，因为每天清晨天亮之前的启明星就在这座山的上方，故得名启明山。而嘉悦市最大的公募便座落在这座山的南面上。 这里就是方晨瑶此行的目的地了，她此行来扫墓的。 方晨瑶将车停在了山脚下的停车场，然后与任风沿着林间小道，缓步的朝着墓地走去。 “你很喜欢这车吗？”任风一直想要问这个问题，不过离开那加油站后，方晨瑶就显得异常沉默起来，倒让他无法开口了。他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在离开那个加油站后，方晨瑶都将车子给开出了城乡结合部老远一段距离了，结果她不知为何，停下车在路边看着前方发愣好一会儿后，忽的倒了回去，去找了一家洗车店将车子里里外外给洗了一个遍。 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回去了，然后又给这辆车打蜡什么的。足足在那个城乡结合部里给这辆车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硬生生的是将这辆车变得比新车还要新车。 “或许吧？”方晨瑶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步伐，轻声说。 “这是什么答案啊。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或许吧？”任风顿时无语了。 “我妈给我买的第一辆车就是奔驰SL350，那一年是我十八岁刚考到驾照，妈给我的礼物。”方晨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捏起了拳头，似乎非常恐惧而不敢走了。 “哦。”任风看了看她的样子，伸手到她面前，道：“看在你mama的份儿上，我允许你牵我的手。” 方晨瑶本想要发飙的，不过在看到任风那一脸认真样子的时候，却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张不是很大，看上去也不是很有力的手掌，过了好半天，她却是绕开了，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不需要。” “逞强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你就是最不可爱那种。”任风一翻白眼上去将她的手抓住，拉着便往上走。 “最不可爱？”方晨瑶一呆，近乎自语的低喃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思绪似飞到了不知名处。 “对，最不可爱。”任风言辞凿凿，却是紧了紧手。因为他忽的发现，她那只柔弱无骨的手颤抖了起来。 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墓地出现在了眼前，一眼望去，斜着往上的山坡，入眼全是绿色，葱葱绿绿的草坪上，坟墓整齐划一的排列铺散开去，仿佛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起点。 一条鹅卵石小径四通八达，似如蛛网一般密布其间。沿着路两边，树木林立，墓地上也是树木随处可见，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环境优美且安静，可这里的空气却始终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悲凉。 到此，方晨瑶的状态已变得，恍若风中落叶一般，随风飘荡，那种不知道会飞向哪里，不知道会落在何方的恐惧，将她深深的笼罩其中，还有一股深深的，深深的悲凉。 她机械式的被身边的人拉着兀自的走着，每当走到十字路口，她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立马拉着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最后停在了墓地上半部分最中间的一座坟墓的墓碑前。 在墓碑的最上面有一张带着浅浅微笑，面容颇为精美，相貌与她有那么几分相似的美妇照片。眼眸似水，笑颜如花。一看生前就是一位高贵的美妇。 上书：妻·程佳瑶之墓（1970—2013）。 仅此而已，其余一概全无，干净的有些过分…… 任风站在右后方的一棵树下，方晨瑶默默的抱着双腿坐在墓碑前，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呆呆的看着，痴痴的看着。开始她身上那一切，此刻似若墓碑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无喜无悲。 啪~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的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摔的支离破碎，而她身体却是猛然一震，然后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滑落。然，她脸上却是一丝哭像都没有，非常木愣。过了良久，她忽然轻轻的道：“你知道吗？” 任风一呆，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在跟我说话？” “我其实很恨我妈的。”方晨瑶自顾自说道，“她就那么突然间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早上还吃了她亲手做的饭，她还将我送到了门口，一如往常那样让我中午早些回家，别到处淘。可从那以后，却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我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她，看到她躺在灵柩的鲜花丛中。你知道我那一刻有多不敢相信吗？” 任风默然，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现在也明白了，在城乡结合部那里，她为什么进进出出、反反复复去弄那辆车了。 “我宁愿相信世界末日马上就要到来，我都无法相信我的mama，会死啊。”凄厉，悲凉，痛苦，自责，痛恨等等等等，复杂至极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形成的那最后一个字，闻之让人悲从心来。 那个之前能手提两把片刀，面对十几个混混的人，这一刻再也没有了踪影。有的只有，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卷缩在那里，孤独悲伤绝望的舔着自己的伤口。是那么的可怜，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不过任风依然默然，依然没有靠近。 过了许久，方晨瑶起身，开始用手轻轻的拂去墓碑，以及墓碑底座上的尘埃。一点一点的，特别是在擦拭那张照片时。 擦了前面擦后面，最后是墓碑后那一块大理石墓室盖板。 她几乎都快躺倒了上面，一点点的擦，手脏了就在那洁白的T恤上仔细的清理干净，然后又继续。仔细到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个纹理上。而最后，这种动作却是不知怎地，猛地僵硬住了。 然后只见她愣愣出神的朝着墓室盖板最尾端的一角看去，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呆了会儿后，一屁股跌坐在了草坪上。 任风立即闪身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住，“怎么了？” 方晨瑶身体一震，不顾一切的推开任风，扑了过去，然后双手抓住盖板的边缘，使出了浑身力气，居然要将盖板推开。口中不断的在低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 任风看了看她那样子，又看了看墓室盖板，发现在盖板尾端，比前部分要高出一些，仔细一看，原来这盖板是被打开过的，而且并没有放回原位。他立即用出了感应力，一扫之下，脸色也是变了。 过去一把将方晨瑶环腰抱起，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