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鸡尾酒的摇滚
“那么，你自己是第几个，算清楚了么？” “你就想靠着这刚才还被术式遮掩的水晶球？我承认这东西很清澈就是了。” 不止是清澈，桌子上的水晶球可以说完全像是水做的一样，在其中映现出人的倒影。 意识的触角似乎触碰到了山壁上，原本应该轻松抽出的灵魂却像是经名家雕琢的金刚石一般，数百道冤魂的哭喊如同波浪拍打在山崖上，将自己狠狠的撞成一滩碎玉。 啪嚓，光洁的球体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隐约间巨大的咆哮声传来。原本还胜券在握表情的女巫面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我听到的冤魂的哭诉，于是，让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这，这，这不可能。”一个还没长成的少年，一个孩子。一个时不时还在咳嗽的病鬼？一个方才还被环境干扰大吐特吐，状态十分萎靡。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十分不利，对方的精神意志应该处在相当的低谷状态才对，可哪怕是低谷，对比而言自己的灵魂也像是以卵击石一般。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面粉面对钻石一样的差距。面对这样的差距，女巫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已经生出了退意。 “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也没必要。”双手仍然飞舞着，各种颜色的酒液跟随着手指的方向落入杯里，如同彩虹一样。折射的光芒在女巫的眼中却像是一条条的锁链，将周围能够逃脱的路线都如同蛛网一样封锁起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如果将你拿到的东西交出来，我自然马上就走。” “休想。” 九婴手中的酒瓶停止了跃动飞舞，“你现在无法逃走，至于进攻和防御，你也知道后果如何，你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似乎，是有的。” 女巫调整了一下坐姿，“或许，你也许可以不在乎这里四十几条人命？” “对于能对自己的亲人毫不犹豫下手的人，这种事情，果然是正常的。” 女巫不为所动，“如果我死，这地方的人都会死，当然你也可以毫不在乎的抹杀掉他们。不要以为我在这里几个月的布置很简单，你最多只有半个小时。这些人的生命也足以把你一起拖进地狱了。” “这么给自己壮胆好么？” “你们中国人不是也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看来，你为了自己的生命能做的事情很多啊，那么，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好了。” 十二杯各种颜色的酒液绽放着自己的光芒。 “十二杯鸡尾酒，十二次机会。” 十二杯鸡尾酒在桌子上依次排开。 “十二杯酒，十二次机会。” 大大方方的坐在桌边，和女巫面对面，“诅咒的力量各有千秋，但是对方的生辰日期媒介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从胡安身上大概得到了我的头发吧？” 不等女巫再说什么，九婴握住了第一杯酒，“不必不承认或者什么。我给你的机会是，酒里有毒，十二杯酒里面只有一杯有。一杯酒，换一次下咒的机会。如果你选错了，万事皆休。如果你有机会咒杀了我，自然有机会大大方方的走出这扇门，换一个地方继续躲着。” “这不……” “不要说什么公平或者不公平，十二次机会，或者我可以给你更仔细一些？”酒液随着手指的舞动从酒杯里面飞出，在桌面上形成了一行字迹。“年月日，已经精确到了我的出生日期，如果你找到对了我的出生时间，那么，捧！” 做了一个火焰燃烧的手势，“一把火，你就自由了。这是一场命对命的赌博，12次机会，比俄罗斯轮盘赌实际上还多了六次。如果你还想要的更多的话？” 九婴的目光变得阴森，“你知不知道，水占人体总重有70%？” 看在九婴手中肆意飞舞的酒液，女巫咬了咬牙。 “你别无选择，如果再得寸进尺的话，本质上来说这可不是我的麻烦，这是巴塞罗那警察的麻烦。” “好。” 几乎要咬掉自己的牙根一样，眼前的少年给自己的压迫感越来越大。如果再继续下去，那可就要真的以生命来验证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了。 “虽然是吉普赛人，但是你身上似乎没有带着塔罗牌，当然，占卜巫术也不适合面对面的交锋。没有神秘性的女巫，拿下普通人都要颇费周折。也许你学过的东西很多，这次赌斗，你能用的似乎也是我们很熟悉的东西。现在好了吗？” “你嘀嘀咕咕什么？” “你的第一次下咒应该已经结束了吧？那么第一杯酒是不是可以挑选一下了？” 十二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其中一杯含有足以致命的毒素。这种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选择让女巫犹豫了许久。 “每一杯酒的几率都是一样的。还是快些选吧，时间拖长只会造成毒素的效用更强，如果现在就喝下去毒素，也许你可以很运气的不用去死呢？” 听着九婴玩笑一般的描述，女巫的脸更加黑了，伸手夺下了一杯清澈如水的酒液，直接灌下了肚去。 辛辣的口感伴着花香的味道在食道中弥漫，没有某些怪异的味道，幸运的第一轮度了过去。女巫强忍着翻腾的胃部没有把酒液吐出去。 “鸡尾酒自马天尼酒开始，又以马天尼酒告终。作为饭前饮用，你刚才喝的马天尼，以白葡萄酒为原料，加上糖份，再加入三十五种不同植物的叶、花、种子和根的精华。促进食欲，消除疲劳。我以为你一点也不懂酒，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女巫没有精神多说什么，九婴干脆翘起了二郎腿，等待着女巫的下一步行动。 在九婴的注视之下，女巫缓缓的伸出手，一杯橙红色的液体吞咽了下去。 “40毫升琴酒，20毫升樱桃白兰地，30毫升柠檬汁，10毫升必得利石榴汁，1注安格斯特拉苦酒，冰镇苏打水，这就是你喝下去的新加坡司令鸡尾酒。感受到了碳酸气体的跳动了没？时间紧迫，没有樱桃和菠萝点缀，不过应当不影响你的回味感觉么？ 第三次持咒，女巫干脆大大方方的把头发亮了出来，口中的咒语和晃来晃去的手势，颇有一番诡异奇绝的气氛。 “这第三杯酒，非斯杜松子酒。50毫升琴酒，20毫升柠檬汁，10毫升必得利石榴汁，冰镇苏打水，说起来配这东西我可是很花力气的摇晃了半天呢。这家伙的口感似乎就有些刺激了。” 第四杯，由伏特加和桃子利口酒混合的海岸。酸酸甜甜，略带一些小辣。 第五杯，亚历山大酒，三分之一的白兰地，三分之一的可可。非常适合女性的口感。 面前的酒还剩下一半，当第六杯龙舌兰日出下肚，六种不同的鸡尾酒在胃部开始翻腾起来。生死的威胁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重要问题，但是醉酒的威胁却是迫在眉睫，女巫皱着眉头，强忍着自己腹中花样翻新的各种不适感。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休息一下？” 连续六次失败，眼前的九婴似乎根本没法撼动一样。已经过去了一半，却丝毫没有任何希望。 “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酒精让女巫的集中力逐步涣散着，一切的一切都集中在几只小小的高脚杯之中。无论是生死还是别的都似乎离开自己越来越远，耳边莫名的有着根本不清晰的噪音在扰乱着自己。 “第八杯了，你挑选的这可是血腥玛丽啊，这东西的味道你真的能够受得了么？要不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试试看？” “不！” 火焰灼烧一样的感觉已经开始蔓延，脑子还算清楚，起码发音还算准确。体温正在上升，辛辣的味道弥漫了自己的口腔和鼻腔，味觉和嗅觉似乎都已经开始错乱了。 第九杯下肚，吉普森的巨大刺激感，50毫升琴酒，10毫升干苦艾酒的感觉实在不是一个女性可以承受的。 还剩下三杯，三分之一的生命机会，连续九次的成功反而变成了绞索一步步的绞杀在自己脖颈上的感觉，眼前的三杯液体像是变成了舔舐生命的火舌。女巫伸出的手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我不，我不能死！” “抱歉，晚了。” 随着话语的停歇，女巫像没有骨头的棉花一样倒在了地上。九婴随意的拿起一杯酒。 “黑色俄罗斯，一点五盎司的伏特加，四分之三盎司的咖啡利口酒。本来这应该与咖啡一起作为进餐最后的酒，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也是你最后能喝到的东西了。” 随着酒液的滴落，女巫的尸体也逐渐化成液体，浸没入地板之中。除了一件被精心包裹的玉器以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酒里面没有毒，但是，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你的神经都被重金属离子破坏的不成样子，哪怕你有什么后招，又有什么能力来发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