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中有愧
“奇怪？我这一直站在街口等着他们，他们是怎么绕进去的？”楚元不解的问。 二宝则是惊诧的瞧了楚元半天，狐疑的指了指巷口，半天才说道：“少爷，你……你站的这条巷口是通往城门外的。他们自然是不会从这边进来的。” “啊？”楚元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站错了方向，哎。自己为米行cao劳过度，以致与心神疲惫，可以原谅……可以原谅。 随着二宝转回福盛米行，还未进门，就听到门里一阵热闹的吵杂声，比菜市场还热闹。 走到门口，楚元向着门里一望，只见店铺里已是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比过年的庙会还要热闹。 贵伯则是站在最后的长凳上，扯着嗓子叫道：“诸位诸位……请安静……请安静……我家少爷马上就回来，请大家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稍等个屁，这会儿正是少爷我施展拳脚的时候，再等下去，少爷我可没那耐心。 楚元大跨步迈进店中，刚拨开最后那个挤着向前的胖掌柜，那胖掌柜却是往回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叫道：“往后往后，先来后到。楚少爷还没来呢，你着什么急。” 你奶奶个嘴，楚少爷就站在你跟前，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楚元见这胖掌柜眼生的很，大概是贵伯和大宝联系的那一头的，当下微笑说道：“这位掌柜，在下便是楚元，你这要不让我进去，咱也没法开始不是吗？” “滚……少来骗我徐三泰，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徐三泰是何人，看你这弱不经风的死人样，你怎么会是白日里被总督张大人亲自接见过的楚少爷。” 我叉，老子白日里和张大人站在一起，那是多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孙子白天肯定没亲自来当探子。 正待这时，贵伯却是瞧见了楚元，顿时喜出忘外，昂声叫道：“诸位诸位，我家少爷已经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直接对他讲好了。” 人群顿时哗然一片，大家都是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楚家三少爷。 其中一个脸上的粉抹得比大同府城墙还厚的中年妇女一眼就瞧见了楚元，顿时惊叫一声，一脸媚笑的冲了过来。 还未等近身，一股浓烈的香粉气息便充斥到了楚元身旁一丈之内的范围。呛得他忍不住连声打了好几个喷嚏。 “张mama，麻烦你以后身上的水粉少擦一点，你实在是惹得在下有些心猿意马呀。”楚元很“真诚”的对这中年妇女提出了意见。 这中年妇人，正是那日走访过的翠红阁的张老鸨张翠仙。 那张翠仙见到楚元夸她，那脸笑得灿烂无比，妩媚丛生。只不过这妩媚的脸上，那皱纹却像蜘蛛网一样，多得数都数不清。楚元生怕她脸上的粉会唰唰的掉下一大片来。 “楚少爷真是讨人喜欢，改日你可一定要来我们翠红阁坐上一坐，张mama我一定为少爷你找来咱大同府最水灵的姑娘陪你。” 楚元忍住心头恶心，陪笑说道：“那是一定，张mama的场，在下是一定要捧的。改日……改日在下登门拜谢。” 身边那个胖掌柜，脸上已是一片愕然，上下打量着楚元好久，白白胖胖的脸上马上换成了一幅笑脸。 “原来你便是楚少爷呀，我说适才见到少爷你，就发现这位小爷仪表堂堂、英俊挺拔。”胖掌柜也不嫌自己说话恶心，张口就来了几句赞美之词。 楚元倒不脸红，欣然接受。 说话之间，周围那些掌柜老板们已是挤了过来，顿时将楚元里三层外三层的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 “楚少爷，你前日里说的那什么广告，我家东家已是答应了，我今日就是来给你送钱的。”人群中不知谁高呼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众人，纷纷从怀中摸出了银票举在头顶，顿时半空之中，多出了无数银票，哗啦啦的响成一片。 “楚少爷，这是我家的银票，你可一定要收下呀！” “我出十两，你可一定要给我留个位置呀！” “我出十一两！” “我出十一两半！” 楚元心中狠狠鄙视了一下这帮铁公鸡。 “诸位诸位，大家请听我说，请我说……” 楚元高呼了两声，当四周的叫价声稀稀拉拉的停下来时，他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承蒙各位掌柜瞧得起，实在是不敢当。只是这广告位，实属有限。万万不可能照顾到所有掌柜，还请大家海涵。” 这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炸开了锅，身旁挤在最前的那张老鸨诧异的瞧着楚元，那脸顿时拉得老长，说道：“楚少爷，那日你可不是对咱们这样说的。” 楚元也不回应，呵呵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呀我的张mama。来来来……请大家先坐下，容在下慢慢向大家道来。大宝二宝贵伯，赶紧找凳子给诸位老板坐下来，秀儿……赶紧看茶。” 这店中的人足有四十余人，店中的长凳和茶碗哪里够用，二宝干脆跑到了对面三江米行，将他们的长凳圆凳太师椅全都搬了过来，这才勉强让所有人都坐了下来。 可是那茶碗却还是不够，秀儿烧了一大壶水，只得将厨房中的粗瓷大碗全都找了来，一个挨着一个倒白开水。 索性这些掌柜目的不是为了喝茶，大家都翘着脖子等着楚元解释。 门外，却是悄悄走进了一个妙曼人影，躲在了最后的一张凳子上，也不言语，只是皱着眉头瞧着这满屋的人。 这混小子，还真是被他说着了，这大同府有些名头的掌柜们，几乎是一个不剩的全部到齐。 纵然是一人十两，那也是足足好几百两白银呀。 念到这里，苏若惜那柳眉微微一皱，却是抬眼看向店正中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喝着茶的楚元。心头却是不由联想到适才楚元与她打的赌。 瞬间，她的粉颊上泛起一片红丝，心头恼怒念道，这混小子如此轻浮，日后一定是个寻花问柳的公子哥。 咦？他是公子哥，又与我何关，我管他那许多闲事做甚。苏若惜越想越乱，念到最后，那鼻中轻轻一哼。 楚元早已瞧见了苏若惜悄悄进了来，远远瞧着她脸上忽阴忽晴，心头暗自好笑。对付女人，我楚元就是个天才，这苏大小姐再怎么刚烈，到少爷我的手里，照样治得他服服帖帖。 放下茶碗，楚元一清嗓子，站起身来说道：“感谢诸位掌柜对在下的抬爱，只是，先前在下曾经对各位打个保票，一个广告位十两纹银。实乃是在下考虑不周，心中有愧，心中有愧呀。” 人群中那胖掌柜已是跳起，叫道：“我们不管你有愧不有愧，我们只是要知道，你说话还算不算数。我们可都是提着银子专程来的。” 这胖掌柜，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经商多年的老狐狸。 楚元仍然是一脸笑意，说道：“诸位掌柜，今日这粥场大家大概是已经瞧过了，不知有谁能告诉我，这粥场有多？” 胖掌柜想了一下，马上接口说道：“大概有十余丈！” 楚元点头笑道：“那不知这在场的掌柜们又有多少？” 胖掌柜目光环顾一周，又接口叫道：“有三十七位。” 楚元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徐掌柜好眼力，那我再问，这三十七个广告位，放在十余丈的一片空地里，每个我又该做多大的牌匾呢？” 在场诸人顿时没人吭声。但听楚元继续说道：“这广告之利，先前我已向诸位详细讲解过。既然是要让大家都能看到，那势必要越大越好。只有越大，百姓才会注意，才会记在心里。诸位掌柜也是经商多年了，此中奥妙恐怕不用在下再多说了吧。” 楚元说得头头是道，在场诸掌柜也无从反驳，当下都是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