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佑曹煜

    就在曹煜准备出兵的时候，一双眼睛也正在代县城中紧紧盯着曹军的举动。

    柯比能确实不傻，他还没有狂妄到能有信心随时击败前来进攻的曹军那种地步。尤其在当山大败以后，他对面前的这支兵马有了更深的认识，也逐渐了解了曹煜的态度。

    看来曹煜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打了。柯比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当山那毫不手软的屠杀，恨不得把这五万鲜卑人都送进坟墓。他当然知道自己变成了曹煜用来制服其他胡人的工具，所以他必须要求生存。

    生死之前，柯比能的头脑也变得清晰了很多。他派人到代县内作为细作，时刻关注曹煜的行动，如果曹煜发现了他的据点并开始攻击，他就能早一步做好布署。

    曹煜并不是没想到代县里混入了鲜卑人，可他也没办法更没时间清查。在这样的边塞之地，鲜卑人和汉人有时看起来区别并不是很大，若是逐个排查，恐怕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够。所以曹煜毅然决定出兵，并命令所有人在行军途中处处小心，斥候在大军三十里范围内详细查探，稍有异动就要向他汇报。

    不过柯比能并不担心对方的斥候，因为他对这里实在太熟，哪个地方有山，哪个地方有林，他简直闭着眼都能找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已做出一个近乎完美的阻击计划，要在半路把曹煜和他的虎豹骑一网打尽。

    可惜汉人中还有一句话，正适合目前柯比能的形势，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曹煜出兵后的第三天，大军就进入了上谷郡。这次曹煜就只带了虎豹骑，因为他需要高机动力并且相信虎豹骑能圆满完成任务。可就在这一天清早，天上忽然下了大雾，能见度甚至只有数十步。在这样的大雾中，曹军竟然走错了路，绕了一个大大的弯子。

    这也不能怪从代县请来的向导不靠谱，只是大军绵延数里，顾前不顾后的情况下想不走错都难。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错误救了曹军一命。因为在他们摸索着行军的时候，却不知道就在他们身边不足十里的地方，有三万鲜卑人正静悄悄地等在那里，等着他们进入伏击圈。

    这种天气下斥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大家只能等待雾散之后再确认自己的确切位置，以及周围有没有敌人出没。因此，一个很有趣的情况出现了，鲜卑人眼巴巴地等待着曹军前来，却不知道他们的敌人就在他们身边，而且缓慢地摸索着走了过去。

    到了后来曹煜才感慨有时候天命这一说确实有些道理。史书上经常提到那些帝王将相面临危机的时候总有狂风暴雨地震火灾之类的现象出现，挽救他们于危难当中。而他自己也亲身经历了这种有些匪夷所思的状况。

    直到中午时分雾才渐渐散去，曹煜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到了逐鹿的北边。还好他们整个上午的脚程并不算快，要不然还会绕更多的路。

    于是另一个让曹煜惊喜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当他们来到鲜卑大营的时候，忽然发现大营中的兵力居然和他的虎豹骑差不多，而且对方完全没有做好抵抗的准备。

    这些鲜卑人还在等着柯比能带来好消息，又怎会想到曹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杀了出来？当虎豹骑发动冲锋的时候，对方立刻溃散，厮杀只进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已结束。

    那些鲜卑士兵还算走运，因为他们有马，也能跑，最多就是逃向柯比能埋伏的地方报信。有柯比能在，他们至少还能稳住阵脚。可留在大营中的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们被虎豹骑牢牢围困在一个狭窄的范围之内，变成了用来让柯比能自动现身的人质。

    要知道鲜卑人的游牧习惯让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家眷迁徙。对老人及没有劳动能力的人的轻视让这些部落中几乎都是妇人和儿童。他们对亲情一般都比较淡漠，杀父弑兄的行为都属于正常，那些老人除非有相当的权力，要不然早晚都会被抛弃。而即便是妇人，有时也要学学骑马射箭来帮助自己的丈夫。因此，为了不让这些人作乱，曹煜特别留下一千人用来看守这些人。

    当柯比能率部心急火燎地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都红了。毕竟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落到对方手上，就算再凶残的人也会急得发疯。

    望着这些想打又不敢打，走又不能走的鲜卑人，曹煜悠然发声：“不是我要来打你们，而是你们实在欺人太甚。你们自己的妻小被抓都能急成这个样子，那些被你们杀害的汉人百姓呢？他们难道就不是无辜的？他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妻儿老小？”

    柯比能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只是咬牙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我不像你们这样残暴，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会伤害这些无辜。”曹煜冷笑了下，道，“不过你们的恶行总要有人负责，不幸的是你是这一族之长，也就只有你来负责了。”

    “我要如何负责？”柯比能已经有了预感，心也狂跳起来。

    曹煜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扬声道：“大家听了，你们跟着柯比能，烧杀抢掠，做了这么多令人发指的行为，我暂时都可以既往不咎。不过想要让你们自己的妻小平安，你们就要做三件事。”

    那些鲜卑士兵都静静等着，想听曹煜到底说的是哪三件事。

    “第一，血债就要血偿。我会挑战柯比能，用武力来决定生死。你们草原上的汉子不是尊敬武力强劲、有能耐的人么？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大汉的实力！”

    曹煜这第一个要求无异宣判了柯比能的死刑。试问连韩荣都无法胜过的人柯比能又如何能够死里逃生？

    “第二，我要你们往大汉迁徙，到蓟县附近居住。那里有大量的田地，虽然生活方式和你们不同，但那样你们既能获得稳定的粮食，还能从我汉人手中买到更多的日用品，比你们现在的生活不知要好上多少。”

    “至于第三，就是要你们族人出一万人为我作战。我会付给你们酬劳，而且这些人的家人也会获得更好的待遇。如果有其他鲜卑人或乌丸人赶来欺负你们，我也会帮助你们，保护你们的安全！这就是我的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