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传道
那药效果然不同反响，半个时辰之后，萧霆伤处不仅止住了血，并且活动起来也无任何障碍。 萧霆始终注意着时辰变化，半个时辰刚刚到达，他已然站到了练武场的中央，静静等待。 男子此时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站的笔直的少年，口中忽然道：“是不是所有的命令，你都一定会做到。” 萧霆毫不犹豫道：“是。” 男子又道：“如果，这个命令是错误的呢？” 萧霆淡淡道：“我就是为命令而生，对我而言没有对错！” 男子忽然沉默了片刻，望着少年似乎若有所思。不过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正色道：“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罢，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周身忽然一阵绿芒闪烁，片刻间竟然凭空出现了无数把绿色仙剑，呈圆形环绕在男子身边。 萧霆面上闪过惊讶之色，御剑术并非难事，甚至修道中人几乎全部能够做到。但是同时驾驭数十把仙剑，确实闻所未闻，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霸剑门的男子，只是简简单单的亮相，就让人感觉到了超然的气势，当真深不可测。 男子此刻缓缓开口，道：“我观你道法上的修行已然不俗，恐怕对天地灵气的掌握上已然达到了摘星巅峰的境界。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是超凡脱俗。不过我也可以看得出来，你的修行已然在这里遇上了壁垒，是也不是？” 萧霆闻言微微默然，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最近一年，他明显感觉到对天地灵气的使用，还有仙剑的使用上，似乎再也无法精进，虽然能够让仙剑随心所欲的施展攻势，但是威力却很难提升。这也是他面对郗薇这个同样达到摘星顶峰的对手时，果断放弃了仙术上的直接比拼，而是选择用自己擅长的武技击败对手。 然而这样，终究难逃取巧之嫌，当遇上渺尘这样真正的修真高人之时，他仙术能力匮乏的弱点就暴露无遗，根本毫无胜算！ 男子微微一笑道：“其实这是正常的情况。你义父虽然在你少时便将我派修真的心法传授于你，加上你绝顶的天赋，所以你在对天地灵气的感悟上成长顺利，境界突破也是势如破竹。但是修仙一途，到了后面，却更多的是对天地灵气与己身结合的感悟。这些光靠自己，是很难参悟的。所以才会有诸般修真门派的存在，每个门派，都有着无数先贤感悟的奇妙仙法，只有修习这些仙法，自己的修为才能再做突破。” 与此同时，建康城向西，远在十几万里之外的箭神山处的白塔之内，一个黑衣的道士也正对着自己徒弟说着同样的话语。 只是听完这些，萧霆与余天忌的反应却是迥然不同。 演武场中的萧霆面露恍然之色，白塔内的余天忌却是神色迷茫，低声道：“可是师父，我道行全无，不知何时才能到摘星境界，更不要提领悟这诸般仙法了。” 渺尘闻言，眼中却难得的闪过了一丝笑意，道：“傻小子，这话你却错了！” 余天忌一愣，却听渺尘继续道：“之前你与我说过，你父亲在你幼时便教了你家传心法，虽然你这些年始终无法感悟天地灵气，但是心法始终修习不辍。适才我观你的身体，已然修行出了完美的真气回路，只不过没有真气流转罢了！”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向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带你来到这座魔箭塔中修行，这魔箭塔，是当年箭神司徒啸阳破空飞仙前，运用无上法力，以九天玄石为基，九幽冥火为炉，炼制了不知多少岁月而成。这里面暗藏天道玄机，改星辰，逆法理，将天地灵气数百倍的集中于塔中，霸道非常！只是此塔虽然玄妙，但对普通人却是不可触碰的禁忌，一入此塔，便可能被天地灵气冲击的爆体而亡！也因此，无人来此修炼！” 余天忌这才明白为何一入塔中，他如今敏锐的灵识就感觉天地灵气浓郁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并且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说不出的舒畅。 他不由疑惑道：“确如师父所言，只是我感觉灵气入体却为何毫无不适之感呢？” 渺尘眼中兴奋之色更重，道：“正如我方才所言，你体内运转了多年的真气回路，就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罐子，此刻这里就如同源源不断的水流，当罐子被水流填满的时候，它的重量将无法估计！所以，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身为逆龙之体的你经过天地灵气的疯狂淬炼，会达到怎样的境界！” 余天忌神色惊奇，面上不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喜之色。不过就在这时，渺尘却是伸手从怀中扔出了一本书，正色道：“你也不要太过兴奋，所谓欲速则不达。我们如果想将你缺失的五年快速补救回来，你也自然要付出超乎常人的努力。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你要将这本修仙神书完全参透，天地灵气以数百倍的速度凝聚，你对天道的理解也要以数百倍的速度感悟，如果不能同步进行，不仅你无法驾驭体内的天地灵气，还很可能被其反噬，有性命之忧。” 他目光深深盯着面前的少年，道：“我们修道之人，不止修炼道法，更要修心，修心之路无捷径可走，你可明白？” 余天忌面上闪过一丝坚定，缓缓点头，却再不多说，而是盘膝开始阅读手中书卷！ 赫然只见那古朴的封面之上，两个清晰地大字“天悟”，心有所动，少年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望着少年面上渐渐专注的神色，渺尘眼中却闪过一丝nongnong的忧色，修仙之路，为何如此艰难，最为关键的便是对天道的理解，短短的时间内，这传说中的少年，到底能不能领悟天道，找到仙路的方向，却是没有人能够猜测的。 建康城，练武场。 男子依旧继续说着：“我现在用的，就是咱们霸剑门最得意的绝学之一，霸剑阵！这些仙剑，可以随我心意，变作风暴，让敌人近身不得，也可以化作剑雨将敌人射的体无完肤，还可以分散攻击，即使敌人再多，也可以一举兼之！” 随着他的话语，剑阵果然时而聚拢，时而分散。瞬息万变，让人看的目瞪口呆，男子负手而立，傲然道：“有了这个剑阵，攻击力便可以收放自如，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萧霆此时忽然少有的主动说道：“还望前辈可以传我修习之法。” 男子面上却闪过一丝笑意，口中道：“我没有修习之法教你。” 萧霆不仅有些愕然，脱口道：“为何？” 男子望着身边的仙剑，淡淡道：“你仔细看看，这些仙剑有何特点？” 萧霆仔细一看，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惊讶，道：“为何这些仙剑一模一样？” 男子轻轻点头道：“不错。因为他们本就是一把剑！” 说着，剑阵轻轻晃动，转眼间那数十把仙剑居然踪迹不见，只剩下一把深绿色的仙剑泛着丝丝寒芒，飘荡在男子身前。 男子指尖轻轻拂过剑身，口中缓缓道：“此剑随我已然有上百年，死于剑下的亡灵更是不知有多少？” 萧霆仔细凝望，忽然看到绿芒包裹下，剑身中央竟然有一道天蓝色的光晕格外显眼，形状如同五角星一般。心中一动，想起一柄传说中的神器，惊讶道：“这剑难道是传说中的幽星神剑？” 男子微微一笑，点头道：“此剑正是幽星！” 随即，他面向萧霆，淡淡道：“你方才所见其他仙剑，也全部都是幽星！” 见萧霆面露疑惑之色，男子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但这其实正是霸剑阵的奥妙所在。我之所以可以同时驾驭多把仙剑，实际上因为他们都是一把剑，而之所以可以一剑化万剑，是因为我使用凝剑之术，将天地灵气化作了幽星形态。” 萧霆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道：“我明白了，但这样看来，只有一把剑拥有神器之能，剩下的不过是灵气罢了。” 男子不答，只是手中一挥，空中忽然又出现一把幽星，向着先前那把碰撞过去！ 出乎萧霆的预料，“叮”的一声，竟是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两柄剑慢慢分开，那后出现的一把灵气所成之剑，竟然也是毫发无损。 萧霆愕然道：“这怎么可能。” 男子冷冷道：“霸剑阵是我霸剑门的绝学，若是拿来糊弄人的招法，如何配得上一个霸字！” 他看着萧霆，面上神色忽然间冷了几分，道：“你在军队中，可曾对命令有过质疑？今后如果对我的话再有质疑，就给我滚出去！” 萧霆缓缓低头，道：“是！” 男子这才继续道：“我霸剑门的凝剑之术，并不只是简单的将天地灵气凝聚成形，而是将仙剑的剑灵也凝聚其中。” 说到这里，他向萧霆问道：“我们使用的仙剑，为何叫仙剑？” 萧霆摇头道：“不知。” 男子道：“你不知也不怪你。仙剑与寻常宝剑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每一柄仙剑上都蕴含有剑灵。剑灵的存在，让仙剑可以像修道中人一般感悟天地灵气。只有真正和剑灵沟通，才可以施展出仙剑真正的威力！” 略作停顿，男子继续道：“你之所以没有办法施展出仙剑真正的实力，正是因为在你的手中他仍然如同一把普通的宝剑一般，当你真正感受到剑灵的存在，你就能明白仙剑的奥妙！” 男子看着怔怔出神的少年，嘴角边挂起了一丝笑意，道：“接下来的日子，好好把注意力放到手中的剑上吧，当你在天地间苦苦寻找答案的时候，答案往往就在你的手上！” 萧霆下意识的唤出了翡，望着静静停在半空中的碧绿的仙剑，口中喃喃道：“如此说来，翡，竟然也是与我一样在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