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空的回响 第十五章 鹰犬

    远的王都，冷然矗立的黑色城堡。亚瑟穿着亮白色上前，直到巍峨的宫门前，在卫兵的示意下下马，向着宫殿深处走去。那里是整个德意志的权利中心，德意志战车的心脏所在。

    宫殿的主色调是黑色，黑色的墙壁和地面，黑色的落地雕花窗。深红的地毯指引着亚瑟的脚步。宫廷侍者默默走在前面带路。两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是穿着全身甲的卫兵，警惕的巡视四周。

    亚瑟低着头，默默向前，感受着皇权的威严，但心中并不将这些放心里。直到一扇镶嵌着金属花纹的深红色大门前，宫廷侍者微微转身轻轻说：“等！”然后就从侧门走了进去。

    亚瑟无聊的欣赏着大门的花纹，分辨那些花纹的原型是郁金香还是紫兰。但他还没搞清楚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卫官高声的宣讲在高大的宫殿里回荡。“第七军骑士长亚瑟男爵觐见。”

    亚瑟立刻收起那副随便的姿态，变得严谨了一些，向着宫殿中央那个高高的王座走去。深红地毯两边是德意志的权贵们，亚瑟目不斜视，余光却一直在打量四周。众人的目光自然也集中在他的身上。

    红地毯的尽头，王座上的老人，自然就是凯撒五世了。

    “国王陛下，骑士亚瑟向您致敬。”亚瑟不卑不亢的躬身施礼道。施法者不行跪礼是所有人类王国的规矩，亚瑟自然没有向别人下跪的爱好。虽然这个人能给他财富与权利。

    没想到的是，凯撒五世竟然扶着他那高大的王座站起来，温和的说：“平身吧！该是我向你们这些战士致敬才是！”说完就又坐了下去。

    亚瑟也没想到凯撒五世的态度如此亲和，固然有战功的因素，但更多的是看重自己在血棘的地位吧。就这么一站，就不知道可以让多少人产生知己地感觉，不惜为他舍生忘死。就连亚瑟也有些愉快起来。

    拿出适当的激动和欢喜，亚瑟将身子俯的更低，答道：“为了德意志！”然后才直起身子，用余光观察这个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面容苍老同凡人无异，浑浊地眼球也没有什么精光，但就那样随便一坐，便有一种威严散发出来。这大概是地位所赋予的另一样东西。

    一道亮光突然刺入亚瑟地双眼。让他感到一阵不适。稍稍抬头才发现。一个男人站在凯撒五世地身旁。按剑而立。那道亮光正是从他地双眼中发出地。虽然只是错觉。亚瑟立刻明白这个男人地实力。德意志最出名地圣域强者。活着地传奇。大剑圣甘道夫。虽然身份只是凯撒五世地护卫。但凯撒五世对他也一向礼敬又加。刚才那个目光大概是给亚瑟地下马威吧！

    程式化地对亚瑟赞扬一番。对凯勒在开司米尔地表现予以肯定。但最终果然不出所料。自己没有再被派到军队中去。而是留在王都听候差遣。亚瑟自然没什么意见。施礼后退出了那个充满压迫地大厅。在这个过程中。两边地大臣没有人说话。沉默地如同石像。都默默思考着血棘地高调加入对政局地影响。亚瑟本人地象征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

    亚瑟走出城堡。回到驿站地房间。推开窗户。让潮湿地空气涌入房间。在北方。天气已经很寒冷了。但亚瑟自然可以无视。望一望阴沉地天空。亚瑟反而有种清爽地感觉。想必接下来地事情。血棘都已经有安排了吧！虽然做了木偶感觉不太好。但能轻轻松松地享受生活。达成目标也算可以接受地事情。

    随着接受了更多昆西地记忆。亚瑟地思路却更加开阔起来。很多东西已经不放在心上。更随意。更洒脱。亚瑟有时候也会问自己。这算不算昆西影响了自己呢？或者自己在慢慢变成另一个人吧。不是昆西。但也绝不是亚瑟。不存在谁吞噬谁。只是自我跟自我地相互印证。

    亚瑟笑笑想：未来会怎样又有什么要紧呢？做自己想做地事情吧！现在虽然接受血棘地安排。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会一直接受血棘地安排。任性也好。自私也罢。如果遇到自己不想做地事。也只能潇洒地放手而已。

    只是没想到地是。亚瑟地任命来地格外地快。鉴于他在开司米尔平乱地表现。

    他被调任监察部，做了一名中层官员。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却是标标准准的闲职。主要工作就是监察叛乱组织动向。德意志有将近一半的版图是战争得来的。牵扯到很多个民族甚至种族。

    反抗者，爱国者，独立者

    府主义者，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存在的大大小小的组;意志的隐患之一。虽然只是皮肤病，并不影响大局，但如不进行清剿，也是巨大的麻烦。

    和开司米尔的情况不同的是，这些人是不可能被说服的，他们想要的东西远比开司米尔那些农民要多得多。而自己的身份呢？守护者，反恐特警，反动政府爪牙，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是不同的身份吧！不过亚瑟就是亚瑟。

    德意志监察部在外界看来总有许许多多黑暗神秘的东西，毕竟实际上这就是个特务组织，这也是所有集权国家所必备的部分。黑暗中的眼睛，门后边的耳朵，是亚瑟前世各种电影小说里标标准准的大反派，但却也是维持这个国家机器运转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监察部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楼，上面挂的飞鹰的图案才证明这是德意志的权力机构之一。但是就算是在白天，也很少有人会选择从这里路过。亚瑟紧了紧衣服，随意的进去，接待他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谈不上漂亮，但也别有风韵。在他的安排下，亚瑟很快见到了监察部的长官，自己的顶头上司，阿格德先生。亚瑟觐见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面目严肃的中年人。他的办公室倒是窗明几净和一般的官员没什么区别。

    见到亚瑟，阿格德站起身来，微笑着和亚瑟握握手，表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向他提出来，会尽量帮亚瑟解决的。亚瑟拿出准备好的礼物，这也算是必备的规矩，如果不是事先了解德意志的习俗，亚瑟还真不太清楚。

    只不过礼物当然不会是什么财物，那样只会让人看不起。多半是一些生活用品，家里织的手套，或者是做的甜点什么的，不贵重，却便于拉近关系。监察部直属于凯撒五世，所以倒不像军队那样严格。

    亚瑟的礼物是一株小盆栽，看起来是很普通的藤蔓植物。阿格德却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像是拿着珍贵的宝物，有些激动的说：“这就是音舞草吧！”音舞草是一种能够随着声音而扭曲的植物，算是非常稀少。

    阿格德显然最这份礼物非常满意，看亚瑟的眼光也柔和了几分，将花盆放在办公桌上而不是和其他植物摆在一起。但阿格德心中也不由暗暗警惕，他的这个爱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血棘出身，果然不同凡响啊！

    他猜的没错，亚瑟接到调令之前就拿到了一个纸袋子，里面厚厚一摞资料，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这个阿格德，这个有忠犬之称的男人。亚瑟自然也随便的了解了一些。对于他其中一个爱好，作为德鲁伊的亚瑟，刚好能够投其所好。虽然没什么升职的打算，但能搞好关系也不错。

    和阿格德交谈了一会儿亚瑟就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进行一些工作的交接。有半人高的资料记录着德意志境内各种各样的地下组织，虽然实际上德意志最大的地下组织就是血棘公会。让亚瑟来做这份工作颇有些以毒攻毒的意思。想必对自己工作的安排，德意志官方也颇费了一番思量。

    坐在办公室里，亚瑟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双脚交叠着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拿着一只吃了大半的苹果，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随意的翻看着。房间采光很好，大把的阳光洒入间，作为情报部门，丝毫没有平常人想象中的阴沉。不过当然，看着一份通缉令的亚瑟，心中动的是否是杀人的念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亚瑟收回脚，将苹果核扔进垃圾箱，正襟危坐。淡淡道：“进来！”

    一个小姑娘走进来，有些羞涩的说：“亚瑟先生，我是珍妮丝，是你的秘书。今晚我们想邀请你共进晚餐。”

    亚瑟微笑道：“当然可以，我这个外乡人正需要你们的指点呢！”

    偏西的阳光中微尘浮动，光与影将亚瑟年轻英俊脸颊清晰的勾勒出来，就那么淡淡的微笑着，给人说不出的平和自然。

    莫名间，珍妮丝想到，有这样一个上司似乎也不错。

    亚瑟在德意志的下属只有七八个，都是文职，有所行动的话，会有专门的行动队配合。地方上也有一些相关人员，只是定期向王都总部报备，平时并不受亚瑟直接领导。今天晚上一顿晚宴算是为亚瑟庆贺，亚瑟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