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如烟 （完）
那两人一个叫冯烨，另一个叫了一。他们伤了阿秀的堂妹李文嘉，而且，他们都来了西域。 那个了一我见过。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有一年，我听说我的两个兄弟，寇仲和徐子陵，遇上了麻烦。 他们有朋友惹上了色目人，被下了毒。中毒的除了他们两个的大侄子外，还有水云庄的女婿和双龙寨的先锋大将。水云庄和双龙寨都是百庄联盟的一分子，前者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我都该前去救援。 就在那次求医的路上，我见到了了一的出手。他一出手就伤了凶名远扬的里赤媚，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大宗师。 这人武功只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我绝不能让阿秀先跟他交上手，太危险了，她会死的。 幸好，这个了一虽然行踪诡秘，不过他仇家满天下，终于在车师城中被人认出行迹。 发现他的那两人没有当场动手，而是从秘密渠道发出消息，召集半日路程以内的高手一起来对付他。 我也收到了消息，从岑家庄来到车师城内会合。 到了第二天下午，了一离开车师的时候，我们已经凑齐了多达九个先天级高手的强大力量。 让我惊喜的是我又见到了傅君瑜。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因龟息大法而昏迷着，但是后来被救醒后，宋师道告诉了她营救的经过，所以当我报出名号的时候，她和她的同门都对我非常感谢。 我也很高兴能找到熟人做帮手，这在对付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高手时让我减少很多危险。 傅家姐妹因师傅傅采林之死和了一有仇。 铁颜、宋天南师兄弟二人和他也是师门恩怨。 而林威军、蔡宜和张易雷三个则是跟我一样的赏金猎手，他们冲着了一头上达十万两白银的悬红而来。 即便还有更多的高手在路上，还没赶到，不过我们认为就靠我们九人就已足够了。九个先天中期以上的先天高手，在这广袤的西域，已经足以挑翻十五大势力中末尾几家的宗门，用来对付区区一个武当派的长老，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 那时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即使是知晓了一实力的铁颜和宋天南也信心满满，现在看来，真是可笑、可悲。 了一向着岑家庄方向而去，这条路我非常熟悉，我们跟了一会儿，便取道小路，抄在了他的前面。 我提议由我独自先掂量了一的实力，宋天南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说是要是有机会就先这么办。 没想到了一这个武当长老的确有两把刷子，他停在我们的埋伏圈外，把埋伏叫破。 于是我便独自出手挑战了一。 没想到只是一个回合，我就落在了绝对的下风。 其余人见状，便一起拥上围攻他。 没想到，了一的实力大大出乎我们的想象，准备作车轮战的我和傅家姐妹等到插上手的时候，林威军、蔡宜和张易雷已在短短数招间非死即伤，不能再战。 少了三人，我们还是占据了优势，却不曾想，了一杀了人之后，锐气更盛。战斗再次展开后，形式急转直下，傅家三姐妹也相继死伤，只剩下我、铁颜和宋天南三人。 眼看着敌我形式逆转，铁颜和宋天南使出了秘传禁招。 这是我第一次跟天人阶的高手过招。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禁招。 两者的强度都超乎了我的认识。 但是了一的强悍更让我吃惊。 在猝然迎上足以灭杀三个我联手的禁招之下，了一依然抵抗了许久，最后在剧烈的爆炸中全身而退。 至少从外表上来看，了一没什么大碍。不过据我估计，从他凌乱的道袍来看，他的护体真气已经崩溃，内伤应该不轻。 发完禁招的宋天南和铁颜当即倒地不起，不知生死。 我的宝剑已断，但刀还在。我拔刀出鞘，举刀对着了一，但是心里实在是没底。 我不知道了一还剩下多少力量，三成，抑或是一CD不到，但是我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和这种级数的高手对拼，没有死的觉悟根本就过不了三招。 可惜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一点。 了一的步子有些蹒跚，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伤得这么重，还是故意做给我看，让我判断出错的。 他太可怕，战斗中一点点的误判，极其微小的失误，都会被他所利用，创造出杀机。 和这种敌人放对，消耗最大的不是功力，而是精神，一点跟不上，就会死。 了一突然对着我一笑，笑得我一愣，然后他道：“放你一马吧。”随即飘身上了他来时的马，策马而去。 伤势果然是装出来的吗？我犹在思考，背后传来马蹄声。 回头看去，竟然是阿秀领头，带着二十多个人赶了过来。 我心神一松，才发觉自己已经快虚脱了，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握刀插下撑住身子，不至于趴下。 阿秀一行人来到近前，见到这伏尸处处，无一人能够站立的惨烈无比的景象，纷纷色变。 数人下马，救护伤者，辨识死者，惊呼声此起彼伏。 阿秀来到我面前，把我扶起坐在地上，问道：“你们遇上了一了？” 我点头称是。 “他有几个帮手？”阿秀继续问道。 我摇头，答道：“就他一个。” “什么！” “不可能！” 围过来听见这话的人们都不相信。 随即我一把抓住阿秀的手续道，“别去追了，那人太可怕了。他虽然受了伤，但你们过去还是送死。”我虽然非常疲惫，状态极差，但依旧看得出，与阿秀同行的这批人中没几个高手。他们人数虽多，并且大都是先天境界的，但比之于我们这一批的，能赶得上傅家姐妹的都不存在，因此我紧紧抓住阿秀的手不放开。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那边不约而同传来两声惊呼，林威军和铁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阿秀明白了我的担心，她选择相信我，带着几人把我们带回了车师安置。 而其余不信邪的十几个人则追了上去。 宋天南没挺过当晚，吐血而死。 傅君瑜则醒了过来，以泪洗面。 好在在我们的安慰下，她不再激动，为传承奕剑术而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则跟阿秀细细讲述了交手的经过，让她们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轻举妄动。 此后的两个月里，没有任何有关了一的确切消息传来，但是无数追杀他的人纷至沓来，又匆匆离去，四下搜索着他的踪迹。 我带着阿秀和她的堂妹李文嘉等人回到了岑家庄观礼。 半个月后，岑家庄将要办喜事，庄主的女儿将要比武招亲。 而我，则在这段时间里，吸收了与了一一战的经验，在一天晚上，突破了先天境界，摸到了天人阶的门槛。 我突然有种预感，了一会到岑家庄来。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非常强烈。 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但我相信它。 我相信会在岑家庄再次见到了一。 到那时，我要和他再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