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守(十九)
达奚司青在玉让国没待多久就回国了,那天是辕南季、白苏和辕天玉送他们出城的。双方相互说了一些客套话后,达奚司青便轻声对辕南季道:“好好照顾她。” “不用你挂心。”辕南季低声冷道。 “是吗?你明明知道暗宫里的千年玄冰可以为她解毒,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只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好好想清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辕南季忍不住扫了一眼辕天玉。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你难道真的想看她死吗?”说完,达奚司青假意与辕南季道了别。 “后会有期。”白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头笑了。 辕天玉没说话,一直冷冷地看着紫河车。紫河车看了一眼辕天玉,正经道:“七皇子,后会有期。” 辕天玉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冷冷道:“后会有期。” 紫河车也不介意辕天玉的态度,温和地笑了。 送走达奚司青后,辕天玉把白苏看了许久,看的白苏头皮发毛,“天玉,怎么了?” “六哥,你喜欢培苏侯吗?” “为什么问这个?”白苏迷惑不解。 “没什么,随便问问。”辕天玉淡淡道。 白苏感觉到辕天玉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天玉,你怎么了?” “六哥,没事。”辕天玉笑了起来。 白苏想了想,就笑了,“天玉,朝颜花现在是什么颜色?” “浅蓝色,六哥你想看吗?”辕天玉高兴起来。 “没,我只是问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出白色的。”她喃喃道。 “等开出了白色,我就马上告诉你。” “好!” 过完年,四皇子辕天壁开始准备十六岁成年礼。按照玉让国皇室的规矩,皇子公主在成年礼这天要穿上华丽的舞衣上台跳《玉衣天下》。因为辕天壁生于四月,所以他的成年礼定在四月份。到那时,没有特殊原因,皇室所有成员都要到达。 年节刚过,辕天壁开始向大公主辕天丽学《玉衣天下》了,只是他没穿那件华丽的舞衣罢了。 白苏看着那边辕天壁和辕天丽的舞姿,微微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宫女把定做好的舞衣送来了。白苏拿起舞衣一看,笑了,“四哥,你的舞衣做好了,你快来试试吧!” 辕天壁听说舞衣做好了,背脊立即一阵发凉。 “四弟,去试试吧。”辕天丽笑道。 “六弟,你就是来看四哥笑话的。”辕天壁笑骂了一下白苏。 白苏呵呵地笑了。 辕天壁抱着舞衣到屏风后面换好,不大愿意地走了出来。那件舞衣要是给孩子穿自然是极美的,可是让四皇子那样粗壮的男子来穿,白苏差点笑出了声。 “七弟,你可不许笑,六年后就轮到你穿了,我看到时候你还不如我呢!” “好了,四哥我不笑了。”白苏止住了笑。 辕天丽把辕天壁看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四弟,你穿着它上去跳一段给我看看。” 辕天壁为难地点了一下头,走到台上舞了一段,差点没被裙脚绊倒,他懊恼起来,“我看还是脱了跳吧!” “不行,你得习惯舞衣。”辕天丽严肃道。 白苏道:“四哥,你好好学,我看着你学,轮到我的时候,才不会像你那样狼狈。” “六弟!”四皇子都被气笑了。 刚开始的一个月,四皇子总是被舞衣绊倒,可过了两个月后,他也跳得像模像样了。白苏天天去舞衣阁看他学舞,看久了白苏也就把《玉衣天下》的舞步看会了。 明王和赤王都来看了一遍,都说四皇子跳得比他们当年跳得好。 四皇子笑道:“二哥、三哥,你们就来挖苦我吧!” “四弟,我说的是真的,想当年我不知被那舞衣绊倒过多少次,你比我好多了。”明王安抚道。 转眼就到了四月份,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四皇子辕天壁终于穿着华丽的舞衣走上了舞台,音乐响起,他便随之而起舞。四皇子跳得比往年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好,台下人看的津津乐道。 白苏笑着看台上的辕天壁,叹道:“四哥跳得真好。” 辕天玉淡淡道:“六哥一直看着四哥学《玉衣天下》,那六哥学会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看别人跳和自己跳根本是两回事。” 辕天玉想到六年后与白苏一起上台跳《玉衣天下》,忍不住就笑了,“等六哥成年礼时,一定非同一般。” 白苏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笑了:“到那时,你与我一起登台跳《玉衣天下》,当然非同一般。” 辕天玉看着白苏的侧影,忽然有些期待六年后的成年礼。 四皇子跳完,台下响起一阵雷鸣声。 辕南季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错,比天信、天齐好的多了。” 四皇子笑道:“都是大姐教得好。” 辕天丽道:“是四弟有天赋。” 白苏笑着看着辕南季,又看了看辕南季身边的白蜜,心想:自己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成年礼了吧! 晚宴结束后,白苏没有立即回到汇芳宫,她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了一下。 紫河车在树上看着树下的白苏,说道:“你要我做的事都做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师叔?你怎么来了?”白苏抬头,诧异道。 紫河车从树上跳到她面前,漂亮地笑了,“我在想怎么把你带到我们西越国。” 白苏只是笑,没说什么。 紫河车凝视了她一会,沉声道:“你真的只有十岁吗?” “师叔,你说呢?”白苏冲他伸了伸舌头。 紫河车轻轻笑出了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