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前路终定

    舞会上马尔福先生对她说完那些话之后，她就回到了大厅中，然后百无聊赖地待到了散场。

    要说那些话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卢修斯怎么可能阻止到Vio，只要是Vio想做的，她就不会被任何人的话吓到。

    早在从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时，她就暗暗下定决心，绝不会让德拉科走上食死徒之路，有恩必报是Vio的性格。即使现在没有人理解她，她也会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那条路，走下去。

    舞会进行到后期，她在角落里观察着每一个人。

    但实际上观察最多的是德科拉。

    德拉科认真应付着每一位魔法部政要的孩子，潘西竭力每时每刻都站在他身边，似乎企图给人一种与德科拉青梅竹马的亲昵感觉。

    这真是很有意思，在场的人都对德拉科的社交礼仪赞不绝口，他们都只看到了他希望展示的一面，要是他们知道他在学校里多么趾高气扬的话，估计想想自己说过的褒扬的话就会觉得脸红。

    不过也有例外，那些和德拉科开心交谈的男孩里，有一个黑头发的男孩，淡金色的眼睛，皮肤也很白皙——不同于德拉科的苍白，他的白皙中带了些透明，看起来挺纯净。

    他的笑容也很有感染力，尤其是大笑时，眉眼整个舒展开来，竟然让人觉得明媚。Vio很快明白了他为什么显得与众不同，因为他身上有着其他人难以奢求的活力和不拘。

    德拉科看起来跟他关系非常好，他的个头稍高于德拉科，因为这个便利他常常伸过手装作不经意般，偷偷弄乱对方一丝不苟抹了很多发油的头发。这时候德拉科也只是不满地咕哝了句什么，但神情没有任何不悦，仿佛已经习惯了。

    Vio感觉很不可思议，德拉科竟然与除了高尔和克拉布之外的男孩做朋友？

    之后舞会快结束了，她的父母才来找到她，西格妮丝姑姑已经不见踪影，他们说她成年了，可以晚一点儿回去。

    Vio却不信，她明明记得之前请走西格妮丝的是一个穿挺括巫师袍子的塌鼻男人，嘴里不停念叨着狮子鱼脊椎骨和绝音鸟尾羽等魔药材料名，他口音不像不列颠国内的，因此Vio猜测他可能是法兰西或者德意志尼德兰等其他国家魔法部的。

    桑特瑞尔夫人和桑特瑞尔先生显得喜气洋洋，仿佛办成了一件大事，他们回去的路上搂着Vio说了一路话，尽管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们俩在交流，但桑特瑞尔夫人一直拉着Vio的手。

    回家之后Vio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看着垂着星幕的天花板，决定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厄里斯魔镜。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拥有厄里斯魔镜——不，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拥有厄里斯魔镜，那是她在这个世界能看到自己二十一世纪父母的唯一办法，她又回忆了一下他们的样子，发现父亲的容貌已经有些模糊。

    发现了这点之后，一阵说不清的恐慌和痛楚包围了Vio，有一段时间她甚至难过到窒息，突然，她灵光一闪。

    如果，她提前结束这一切呢？这完全有可能，她记得所有大事件的发展，虽然这一切因她的到来发生了些许改变——比如巨怪事件中是德拉科而不是罗恩使出漂浮咒来弹起木棍打昏巨怪，萨莱查·斯莱特林有个用了灵魂分裂禁术的meimei达那厄……

    但都没有关系，哈利和伏地魔之间所有事情的发展走向目前还是正确的。虽然她无法跟别人说将要发生的事，但是，事实证明她可以改变这一切。无论是她想保护德拉科，延续马尔福家族的骄傲和纯血荣耀，还是奢望等到七年结束就回到未来——这一切都有一个巨大前提——那就是：帮助哈利，尽快杀死伏地魔。

    想到“杀死”这个词，Vio打了个冷颤，她第一次在脑海中对死亡变得畏惧起来，它仿佛不再只是言谈之间模糊的一带而过的影子，而是真真切切矗立在她和没穿越前的亲人之间。

    但同时，在她面前，一条清晰崭新的路也铺开了，尽管荆棘满地，前途未卜，她也不会再停下脚步。

    她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身摸黑穿过走廊，敲响了西格妮丝的门。

    “咚咚！咚咚。”等了很长时间没人应门，Vio以为西格妮丝没有回来，她正要转身离开，身后透出一束光——门开了，西格妮丝还没睡。

    她穿着米白色蕾丝睡袍，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面容在灯光下仿佛刚出浴的美神维纳斯。事实也正是如此——她刚刚结束洗浴，头发还半湿着。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亲爱的？”西格妮丝的表情与之前一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抱歉打扰您休息，西格妮丝姑姑。但我有件事情很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嗯哼。如果是学习的事情——听说你还在用学校的猫头鹰，过段时间我会带给你一只被驯服的绝音鸟，你可以单独给我写信。”西格妮丝说。

    Vio想到自己的成绩，真切地希望现在自己不是站在拉文克劳大学霸面前，而是什么其他地方。

    她略带羞赧但坚决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西格妮丝姑姑，您知道厄里斯魔镜吗？”

    “······”西格妮丝看着自己的侄女，思考了一秒钟，琥珀色眼睛第一次有了波澜。“你竟然会问厄里斯魔镜，我还以为你什么书都不看呢。”

    “······”难道是因为E-这个魔药成绩让她产生了这种想法？Vio内心无力，她感觉她的姑姑某方面和斯内普看法还是很一致的，他们估计不缺共同话题。

    西格妮丝接着说道：“厄里斯魔镜，显而易见把它的名字倒过来就是‘欲望（desire）’，而相传刻在镜子上的咒语倒过来即为‘照见心中所想’，这是个挺魔性的镜子，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能从其中看见自己。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Vio点点头。“据说霍格沃茨就有一面厄里斯魔镜，我希望能——”

    西格妮丝看了她一眼，声音冷静。“不，亲爱的，我的意思是说，这面镜子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希望得到的一切，都只应该从现实里获取。你如果懂了，就应该明白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您误会了，不是我自己使用。姑姑，想想看吧，那是个多么难得的收藏品，如果我们把它送给马尔福家作为下一个圣诞节的贺礼，大家将会看到桑特瑞尔家和马尔福家的关系有多么紧密，在我们家举办的圣诞晚会将吸引更多的支持者与合作者。我们家在不列颠的地位也会更牢固。”

    Vio字字斟酌着，试图去激起西格妮丝对厄里斯魔镜的兴趣的同时，也竭力一笔带过自己想要使用厄里斯魔镜的事实。

    但西格妮丝比她想得更清醒。她打断了Vio的话，并且看起来很不快。

    “我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嫂子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暗示——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桑特瑞尔家，并不需要依靠对马尔福家百般奉承来取得在不列颠的地位。目前桑特瑞尔家和马尔福家交好，只是因为哥哥嫂子同卢修斯和纳西莎的私人关系还不错而已，如果真的有利益牵扯，Vio，你记住——我们家没有学院敌友之分，桑特瑞尔家族的家训是‘自成体系，永远中立’。”

    “现在，回去睡觉吧，错过了明天的返校列车会很麻烦。我们家未满十四岁不准单独驭龙。而你的父母和我明天都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晚安。”

    西格妮丝柔软的手轻抚过Vio的头发，缓慢但坚定地将她送出房间然后关上门。

    走廊里漆黑，偶尔有几只空相框发出低沉的呓语，反而衬的周围更安静。一片静谧中，Vio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留下厄里斯魔镜的事，看来只好另想办法，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做到，哪怕是让她亲自去伏地魔面前抢，她也会尽全力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