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德拉科失去记忆

    海格在费伦泽以近乎直言的暗示告知哈利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才带着赫敏和纳威匆匆赶来。

    赫敏纳威远远看见他们就沿着小路跑来，海格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这时候费伦泽已经走了。

    临走之前，他特意让Vio送了他几步路，并借此跟Vio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桑特瑞尔小姐，就到这里了。”费伦泽停了下来，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静静看着Vio，“你可能听说过，马人观察星辰万物，遵循星星告诉我们的规律。”

    Vio点点头，费伦泽那种眼神让她有种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但感觉，应该只是感觉。

    “数万年来，马人依靠着星星的启示，躲过了所有重大的灾难。但是，马人或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今夜之前，星象上没有一点痕迹——我是说，关于你和你身边的那个男孩。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但是现在，星象已经有一点脱离原来的轨迹。”

    “祝你好运。”费伦泽最后说，“命运星辰时刻变化着，只有模糊才能容纳更多的错误。原谅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他转过身，撇下Vio慢慢跑回了森林深处。

    海格带他们回去的时候，东方的天空上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月亮只剩下一个灰蒙蒙的影子，看起来像是贴在天空上的单薄圆形灰色纸片。

    走进城堡的时候，Vio回头看了看远处那起伏连绵的林缘线。她忽然意识到，今后她将不得不和伏地魔正面交锋了。事实就是这样，想要躲在救世主身后，靠着偶尔给他一点提示加速剧情发展，舒舒服服地旁观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这一场战争，终究会把霍格沃茨里的所有人都卷进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纵然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Vio尽管疲惫，在和海格道别的时候，还是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要是诺伯在就好了，说不定它会喷出火来吓跑那个坏人。”赫敏在旁边用胳膊搂了搂她，以为她是吓坏了，还在胡思乱想。

    “诺伯······”德拉科沉着脸，不太明白Vio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还有点想念诺伯呢。

    哈利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回去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在期末考试这座大山压来之时，他暂时把那个疑惑放到了一旁。

    Vio和德拉科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之前，德拉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一趟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他喊住Vio，示意她跟着他走。

    Vio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仍然跟着他进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这天注定是一个令人难以忘记的日子。

    斯内普教授准许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乖乖跟在德拉科身后的Vio，粗黑的眉毛明显上扬起来。

    “先生。”德拉科关上门之后迫不及待地把禁林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但是由于他的注意力更偏向于突然出现的“那个带兜帽的怪物”，对后来的独角兽和马人部分倒匆匆带过，没有细说。

    但即使这样，他的话也让斯内普脸色立刻僵硬起来。

    他几乎立刻起身绕过书桌，大踏步走到德拉科身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阴郁地盯着德拉科的眼睛，几乎是用嘶吼的语气说：“那个男孩！告诉我——那个男孩还活着！！”看着不明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德拉科，斯内普又不耐烦地补充道：“波特！哈利·波特！告诉我······”

    德拉科被他的双手紧紧禁锢着，肩胛骨一阵剧痛。但他仍然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先生，他还活着。哈利·波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得到答案的斯内普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时，德拉科冷静地盯着他，他倏地放开了德拉科，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控，斯内普脸色黑沉沉的，像下雨之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向德拉科和Vio解释。

    Vio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遗憾之感——教授对哈利的安危这么关切。多年以前，他是不是也同样关切着、甚至更加关切着，另一个人呢？这种感觉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可惜，Vio只来得及感动几秒钟，教授看着他们，冷不防地举起魔杖精准指向他们喊道：“灵魂出窍！”

    一道闪电般的利刃向Vio劈来······她感觉自己脑海里被一根药杵捣碎、捣碎，其中的一些画面甚至开始化为齑粉，慢慢消散······但是，迷蒙中，教授停下了魔杖。

    Vio如同获得大赦一样“扑通”跪倒在地，脑仁生疼，胸口也有梗阻。她已经弄不清到底是应该先抱着脑袋还是先捶一捶胸口了。

    她紧紧闭起双眼，蜷缩着靠到一个木架旁边，企图以闭目养神来降低头脑中的混乱感。

    她的旁边，德拉科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仍然笔挺地站着，尽管他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在不停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在竭力控制自己。

    斯内普没有再冷眼旁观，他先是用自己的魔杖敲了敲Vio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他又不放心地念了一遍：“一忘皆空。”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Vio有一瞬间真的不想再装下去，她在心里默默问候了斯内普教授的家人一直到他的曾曾曾祖父，直到最后那些称谓关系把自己绕糊涂了才停止——教授他要不要做事这么谨慎啊！！

    接着斯内普把德拉科领到书桌旁边另一张客椅上安置好，并且给他倒了一杯液体，又用魔杖指着那杯液体念念有词，最后把那边液体递给德拉科，轻声对他说：“喝下去吧，能使你好受些。”

    德拉科没有说什么，接过之后就快速地一饮而尽。Vio眯着双眼，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她想阻止都来不及。

    斯内普从他架子上的一个角落里取来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瓶。

    他打开了水晶瓶，用魔杖指着德拉科的太阳xue，轻轻旋转了几个角度，从里面缓缓抽出一缕银白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德拉科的记忆，他把那团记忆放进了水晶瓶之后，就把水晶瓶装进了口袋。

    Vio意识到斯内普在抽离他们的记忆，但她小心翼翼地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奇洛背后的伏地魔、禁林、独角兽、争吵的马人，一切都还在。只是这么粗略的想了一遍，Vio的大脑又开始一阵一阵地疼，像是里面有什么在弹跳着一样。

    难道是斯内普教授施的遗忘咒对她没产生预期效果？斯内普希望他们遗忘的是哪部分内容？他到底想干嘛？无数个问题在Vio脑海中盘旋着，但她不敢表现出任何清醒的样子来——她怕斯内普又抽出魔杖再给她来一个记忆消除咒。

    这时，德拉科已经站起来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扑在地上晕了过去的Vio时，眼眸里一片虚无，“······”他张了张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没有跟Vio说话，而是问斯内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