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会喜欢他？
沈放并没有做任何反抗，直接被两名警察用手铐拷上之后，压进一辆押解犯人用的警车。然后在众多不解疑惑的目光中，那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钻进车内，再次在暴土扬长中呼啸而去。 “大褂子，小，小沈，犯，犯啥事了？？？” 陈大褂子掏出一皱巴巴的手绢擦掉一脑门子的冷汗，横了老蔡头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饿又不是警察，咋会知道滴捏！干活去吧你就！” “这孩子到底做啥事了这是？！”老蔡头一拍自己大腿，叹息着走向大门口。内心里疑惑众多，甚至对这个一直沉默寡言认真做事，很得自己好感的孩子产生第一次信任动摇。可是这怪不得他，没有那个人面对如此之大的阵仗，还能有所保留信任。一来沈放的确和老蔡头接触的时间不长，再者，如果不是真的有事的话，警察难道闲着蛋疼弄这么大的阵势？ 林南市中区公安局大院，被带着手铐的沈放下车之后，两名警察左右各一，带着他就向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不大，异常简陋，除了审讯员用的桌椅之外，再就是固定在地上用来专门管制嫌疑人的那张特制椅子，再无他物。 而走进来之后，那个二级警司此刻正在做桌子后头捧着茶杯优哉游哉地喝茶。见到人进来之后，这才放下，那双好像长了钩子一样的双眼直直地逼视着沈放，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把沈放固定到座椅上之后，那两民警本来想站在沈放旁边，那二级警司很随意地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李队，这……” 二级警司嘴角‘嗤’了一声：“怎么？不过是把三个废物都弄残了罢了，难不成我连个小混混都抵不过？出去把门带上！” “是！” 两名民警诧异地看了一眼他们的刑侦副大队长李豫，很是有些不解地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沈放心头一震，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三米之外的二级警司李豫，心想，昨晚除了黄贝丽知道自己出手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被警察知晓？难道是自己那位班主任泄露的？应该不会，昨晚听她话中的意思，根本不想让警察插手知晓这件事情，毕竟这种事对于女孩子来说有些好说不好听，这世道人心悱恻，即使当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以讹传讹众口铄金的事情还少么？ 难道自己出手失误让其中一个混蛋清醒了过来？沈放心里回忆一下昨晚自己出手时的力道和角度，并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既然当初没有第三者到场，怎么会让警察如此迅速地就把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了呢？ 沈放百思不得其解，可脸上却依旧淡然如水，那双明亮眼眸直视着前方，看不出任何异样。 “ ‘啪’的一声金属相交发出的清脆悦耳声响，让沈放的视线稍微收回，这才看到那李豫嘴上点燃着一根香烟，而那手上不断把玩的打火机，沈放认得，是世界上很出名的一个名牌打火机，Zippo。这个打火机出名的奢华昂贵。而那桌上放着的香烟，也是中华，难道现在的警察待遇都如此之高了么？竟然能消费的气如此昂贵的东西？这让沈放想起昨晚黄贝丽对于说要报警时的反应，看来，这些警察的确已经烂到家了。 “说说吧？”李豫抽了一口烟，深深地吸进肺腑，然后轻轻吐出，细眯着双眼带着一股好像看着待宰羔羊般的弱者，这份说是淡然但极为嚣张的态度，让人有股子说不出的厌恶。 沈放撩起眼帘，眼中看不出任何恐惧或者惊慌色彩，还是那样平淡，好像身处的环境不是寻常人一进来就先胆怯几分的审讯室，面前质问自己的也不是让人看到就想退避三尺象征着法律执行者，而是好像看着一堵墙。 李豫面对如此冷静的受审者不是第一次，先前许多心理素质极为强悍的家伙在自己面前也是这幅表情，可是一番审讯下来之后，完全就失去先去的沉稳，变得如同丧家之犬。但是眼前这个农民工少年，虽然也是如此，可是从年龄上看，顶多十七八岁，这个年龄的孩子能有这种崩于泰山而面不改色的气概，实在难得。而更让他感到心底里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气的是，沈放眼中的那股淡然，好像藐视自己！ 不，是藐视一切！ “小子，你不开口就以为我拿你无可奈何了么？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昨晚你所居住的胡同内，发生一起恶性斗殴致死的刑事案件的重大嫌疑人，就是你！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讲清楚，在法院向你提起诉讼时算你主动交代作案事实，或许会减轻你的罪责。要是执意如此，或许你的小命在几天之后就会被抹杀！”李豫那双眼眸带着不可掩饰的怒气，似两把锋锐尖刀，精芒乍现死死盯着沈放的眼睛。 沈放的确从未和警察打过交道，对于李豫给自己用什么审讯手段更是一无所知。可是沈放不是傻子，反而在面临可能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这件事上，出奇的冷静。思维也是前所未有的缜密！ 这番话如果换到寻常人身上，被李豫这种有着极为丰富刑侦审讯经验的警察一吓，肯定十有八九心里会产生忌惮心理。可是对于沈放来说，李豫的这番话只不过是在吓唬小孩子罢了！ 本来是一场见义勇为的事件，被李豫歪曲成打架斗殴。刚才对那两名警察说只不过是打残了三个混混，现在改成致死！漏洞百出的话语，怎么可能会让沈放吃亏？只是让沈放对这歪曲事实根本不配作为法律执行者的二级警司李豫，有着更深一层的厌恶！ “证据，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如果没有，无可奉告。”沈放淡漠地看了一眼李豫，发现这个虽然穿着警服头戴国徽的家伙，其实就是一个合法的混蛋人渣，一个披着警服的渣滓。 沈放的话彻底激怒了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能掌控沈放生死的李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再也忍受不住被眼前这么卑微的农民工藐视，白净的面皮变得有些不正常的晕红，显然已经气急败坏。 李豫的本意原本就是打击一下这个根本没有让自己看在眼里的小子，毕竟托付自己这件事的人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虽然时机巧合让自己有了接触她的机会，可是眼下李豫却真的恼羞成怒。甚至在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难道这小子跟她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她会喜欢上这个一身水泥灰尘的穷小子？！ 本来极为荒谬的想法，可是李豫已经被沈放成功地激怒，理智一旦失去，即使是李豫这个经年办案的副大队长，也会有了极为狭隘的自私心理。并且，他觉得自己想的越来越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