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秋假（2）
一大早被母亲叫起来，说是长生师傅已经在大门口叫过他了，叫他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就准备走。 文灿赶紧穿衣起床走出门来，这个时候天还黑蒙蒙的，看时辰大概大概是卯时。因为路上还要走一个多时辰，所以卯末差不多就该上路了。 厨房里早就有人准备了稀饭馒头咸菜，文灿急急忙忙吃了早餐去长生师傅家。 看着长生师傅已经把要送长社县城的豆子装车上了，有五六口袋呢。宏根他们几个已经坐车子上了，蚰子笼子堆在车后，一百多个笼子堆起来高高的一垛，用麻绳拴到车帮上。文灿也赶紧上了车，这就出发了。 一路无话，等太阳晒的热起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到长社县城门口了。进了县城，牛车向高家豆腐店所在赶去，要先去那边把豆子卸下来，大家也过去认认门，然后就各办各事，下午申初来豆腐店集合，大家再一起回去。 文灿他们五个孩子每人提了六个蚰子笼子上街了，其他的都先寄存在豆腐店这里，一会儿卖得差不多了回来两三个人来拿就好了。大家边走边讨论去哪里卖。高占磊建议去去菜市，理由是那边人比较多。高国政说是去酒楼前，那边有钱人多。 “公子，你说咱们去哪里卖比较好卖啊？”石磙比较老实，直接问文灿的主意。 一句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文灿身上，大家都比较信服公子的话。 “咱们去县学门口，那边小孩子比较多，而且还比较有钱，哈哈，好卖！”文灿想了想说道。 一群人都是第一次来县城，都不知道路，只好找人问了去县学的路，浩浩荡荡向县学走去。 长社县学离的也不远，过了两条街及就到了。由于学生们还没有散学，所以县学门口人不是很多，除了离县学门口不远的有一些商人摆的摊位。 文灿他们就在县学门口找了个树阴歇下来等着学子们散学。 由于秋老虎的热势还是比较强的，所以县学散学的也比较早。刚到午初，学子们便三三两两地出来了。 也可能是天热了，蚰子耐不住，这个时候蚰子正“嗞嗞嗞嗞”叫地欢呢！ “嗞嗞嗞嗞”的蚰子声吸引了这些学子的目光，纷纷上来看热闹，特别是看到漂亮的蚰子笼子时，眼睛里惊羡的目光傻子都看得出来。 一看人都围上来了，文灿扬着手里的笼子喊道：“大家快来看，漂亮的蚰子笼儿啊！” 立马就有学生问“蚰子笼儿卖不卖？” “卖，当然卖！不卖我们来干什么啊！”文灿笑嘻嘻地应道。 “怎么卖啊？”马上就有性急的同学接着话。 “一层楼的蚰子笼儿八文一个，带蚰子六只；两层楼德蚰子笼儿十五文一个，带蚰子十二只。”文灿开价道。 “嘶！”这是宏根他们几个吸气的声音，只见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文灿，心说公子没搞错吧，这么贵！要知道，这个时候好麦子才不过六文钱一斗，谷子才五文钱一斗了。 “太贵了吧？”也有学生质疑道。 “哪里会贵啊，你看着蚰子笼儿，多漂亮，见过别人卖过这么漂亮的蚰子笼儿吗？”文灿回道，“想想吧，等你拿着这蚰子笼儿回去，你一块儿玩得伙计们见到了会多羡慕你啊！再说马上要收秋了，我们今年也就来卖这一次，错过了今天就是再想买，就要等到明年了！” 文灿的话一下子又把这些人的购买yu望给提上来了。特别是一个刚挤进人群的八九岁的穿着丝绸小长衫的小胖子看到文灿手里的那个三层楼的蚰子笼儿时，马上就指着那只蚰子笼子问道：“那个三层楼的我买了，多少钱？” 文灿循声看到这个小胖子，从衣服和神态上看，感觉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个就只有一个，比较贵，要五十文，送十八只蚰子，你可能买不起。”文灿随口报了个价格出来，随口激了他一句。 “才五十文，本少爷卖了。”小胖子似乎很不屑这个价格，从身上摸了一把钱，感觉着比五十文只多不少，也不数了，顺手塞给文灿，生怕别人夺了那只蚰子笼子似的把蚰子笼子从文灿手里拉过来。 万事开头难，现在有人买了最贵的那只蚰子笼子，其他人也不嫌贵了，纷纷掏钱出来要买蚰子笼子。 文灿一看要买的人多，自己这边只有三十个蚰子笼子，就让占磊和国政回去豆腐店提剩下的那些。然后让宏根看着笼子，石磙拿着钱袋子收钱，文灿卖笼子。 “我要一个两层楼的，给十五文钱。” “我要两个一层楼的！” “我要…” “我要…” 学生们一看买的人太多了，笼子又少，怕买不到，挤得更厉害了！ “大家都别急，排着队来，我们有一百多个笼子呢！”文灿边说边拨着自己面前的人排队。 不到午正时刻一百多个笼子就卖完了，占磊和国政来回跑了五趟才把寄存在豆腐店的蚰子笼子全部提过来，跑得衣服都汗湿了！还有好几个学生没有买到蚰子笼子，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问还有没有了，文灿劝了好一会儿，这几个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大家才如释重担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钱袋子翻倒出来，查查卖的钱。 总共是一层楼的笼子九十四个，卖了七百五十二文；两层楼的笼子三十八个，卖了五百七十文；还有文灿编的那个三层楼的笼子，卖了五十文，所以合计卖了一千三百七十二文，一贯多钱啊，能买二百多斗粮食，差不多快两吨粮食了，也是一笔巨款了。 卖的钱一合计出来，除了文灿没什么感觉，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惊呆了，心里话在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啊。这下子大家看文灿的目光都怪怪的。 等回到豆腐店，长生师傅还没有回来。豆腐店的掌柜高运成见到自家小公子连忙迎上来，“公子，蚰子笼儿都卖完了啊？”高掌柜本来也像高老爷子一样没把文灿他们的小生意看在眼里，还在想老爷子怎么就由着公子胡闹呢。 “卖完了”，文灿一脸平静地答道，“一会把从家里带过来的礼物叫个人带着，跟我一起到县衙。” 一个店里的活计背着家里带给二舅的礼物一路直向县衙走去。 二舅赵新礼是长社县的县丞，就住在县衙里面。二舅育有二女一子，长女赵莹，七岁了；次女赵斐五岁了；老幺是个儿子，叫赵涛，三岁了，比文灿小八个月。 到了县衙，赵新礼见到外甥来看自己，心里很高兴，一把抄起来文灿往上面扔着他逗他，弄得文灿很哭笑不得，心说我怎么说上辈子这辈子年龄加起来都有三十多了，真是无奈啊。还要配合着二舅哈哈大笑。 等进了院子，跟舅母王氏见了礼，表姐表弟也都在家。随手拿出来给表姐的礼物，是母亲准备的红丝带。表弟还小，还贪玩，文灿给他准备就是一个三层的蚰子笼子，里面也是十八只蚰子。 表弟看到这个也是很高兴，拿起来就去厨房找菜叶子喂它们。 二舅和舅母看到他们表兄弟这么亲热也很高兴，要文灿在这里住几天，表弟也在旁边拉着他要他同意。 文灿说家里马上就开镰收秋了，说还是等忙完了吧。并说要是表弟在家没事的话，不如跟他一起回去玩，说家里收秋很热闹的。表弟就又嚷嚷着要去姑母家玩，二舅觉得儿子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同意了。 在二舅家吃过中午饭，二舅派人送他们两个到豆腐店。等到了店门口，眼尖的宏根就看到文灿了：“快，少爷回来了。”看着文灿的目光满是钦佩。 这时候石磙他们几个也出来了，还有长生师傅，高掌柜，看文灿的目光都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原来中午吃饭的时候长生师傅回来了，大家坐一起吃饭的时候，长生师傅的儿子国政向他老爹表功，说蚰子笼子多么多么好卖，卖了多少多少钱。 长生师傅是知道他们拉来了多少蚰子笼子的，一听说都卖了一贯多钱惊呆了。不过想到村子里传的小公子是文奎星下凡的传闻，心里虽然震惊，还是觉得可以接受的。 旁边的高掌柜听了也吓了一大跳，自己在这里给高家卖豆腐一个月才挣不到十贯的净利，小公子他们一个上午就卖了一贯多，难怪高老爷子由着小公子折腾呢！ 现在长生师傅心里想的可就都是怎么让儿子跟着小公子读书识字，将来也好沾沾小公子的福气。所以一听说小公子回来了就马上迎了出来。 大家见了赵涛，感觉有点陌生，文灿就向他们介绍了是自己二舅的儿子，又向赵涛介绍了长生师傅他们以及豆腐店的高掌柜。大家一听赵涛是小公子文灿的二舅的儿子，就知道是县丞的儿子，所以虽然赵涛年龄不大，大家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而赵涛听说表哥卖蚰子笼子卖了一贯多钱，对表哥也是很佩服。 等傍晚回到高庙村，不到半个时辰孩子们卖蚰子笼子卖了一贯多钱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了。庄户们都惊呆了，觉得小公子不愧是小公子，随便一出手，就“手到钱来”，更羡慕那些家里有孩子跟着文灿公子读书识字的庄户了，觉得他们跟着文灿公子，文灿公子随便支一招，那些庄户就能赚一笔，所以家里有孩子的人就更想让自家孩子跟着文灿小公子读书识字了。 文灿带着表弟回到家里，高老爷子和高晋川父子俩正在客厅喝茶呢，看到文灿回来，高老爷子刚想问问文灿有没有去舅舅家，就看到跟在文灿屁股后面的赵涛，张了张嘴，就改成了：“灿儿回来了，怎么样，你弄得那些蚰子笼子卖完了吗？” 赵涛见是表哥的爷爷问话，也不怕人，就插嘴说：“卖完了，表哥卖了一贯多钱哩！” 高晋川正在冲茶，一听这话手不禁一抖，茶水溅了出来。高老爷子也是一呆，“哦，灿儿，怎么卖了那么多呢？”高老爷子很疑惑地问。 “一层楼的笼子都是按照八文钱一个的价格卖的，两层楼德笼子是十五文钱一个，还有我编的那个三层楼的笼子卖了五十文，一共卖了一千三百七十二文。”文灿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高老爷子和高晋川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满是震惊啊！这孩子，真有能耐，一个破蚰子笼儿居然能卖到八文钱！ 正说着话呢就有家丁过来说大门外有好多小孩子请小公子出去一趟。文灿跟爷爷和爹爹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表弟赵涛出去了。 出来大门一看，好家伙！有二十多小孩子在呢，原来编蚰子笼子的也都在。文灿就让宏根把卖的钱按照大家编的笼子数给分了。自己编了一层楼二层楼的各五个，再加上一个三层楼的，所以分到了一百六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