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高庙老酒（五）
最近颍川郡的人，特别是住在长社县的居民忽然发现路上的人和车多了起来，在长社做生意的也发现生意忽然好了起来，特别是客栈，人满为患啊。 张家等七家的酒楼也以物入股到高家酒楼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停业装修，已经重新开业了，看着档次也提高了不少。 外地人到长社，都被长社这种新的酒楼经营模式给镇住了，特别是看到伙计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干干净净的，看着都舒心不是。到了长社问道吃喝的地方，被问到的人都推荐高家酒楼连锁，长社有八家连锁店，进店里吃过才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外地人来长社本来就是因为接到帖子来的，所以也有意尝尝颍川郡最近风头正盛的高庙老酒。高庙老酒哪里卖啊？当然是高家酒楼咯！ 一群群一波波的进到高家酒楼，看到衣冠整齐的伙计，也赏心悦目啊！吩咐伙计将酒楼的招牌菜上来，高庙老酒上两坛。不多时，伙计端着漆红的木托盘，一碟碟，一盘盘，一碗碗的。 哎哟，我说伙计，怎么都是素的啊。 嘿，客官，这是高家酒楼的特色菜，颍川传的“不到长城非好汉，吃不到高家豆腐菜最遗憾”，说的就是咱店里这些菜。 再看看酒，好精致的酒坛子啊！哎哟，这诗做的好啊，寒冬时节雪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路人遥指高庙村。有意境！ 尝尝菜，品品酒，好菜，好酒！这颍川来的不亏啊，一定要把道里的代理权拿下来。来到长社的人慢慢都下定了决心，这么好的酒，如果拿到代理权，不发财才怪呢！ 大唐天下一共分为十五个道，分别为京畿道、关内道、都畿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东道、山南西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东道、江南西道、黔中道、剑南道、岭南道等。 由于发帖子的时候已经说明了代理商招标会时间是十一月二十，地点就在高家酒楼，招标的规则也附在帖子上来。所以远的就提前过来，近的也掐着点儿过来了，连人带护卫再加上镖局的人和镖车，都住进了长社的各个客栈。 由于当时高家酒楼还没有开连锁，所以在入住的时候就有高家酒楼的伙计在各个客栈专门负责告知他们招标地点在高家酒楼总店。 十一月二十终于在众人期盼中到来了。高文灿家里又是提前一天一大队浩浩荡荡地从高庙村出发来到长社。 招标时间定在这天下午未时末，大概现在二十四时的下午三点钟。 上午，前来参加招标的商人都打发下人来高家酒楼缴纳投标保证金，每个商户制钱一千贯，这个时候黄金白银还没有成为流通货币，只是做为富贵人家保值和恩赏的东西。为了行文要求，这里就暂时设为一两白银等值于一贯钱，黄金的话按照金银一比十兑换。如果投标不成功，保证金退还；如果投标成功，保证金直接转为代理费。然后领取下午招标的入场券，一份纸质凹印防伪的东西，以及一个木制的号牌，正面写着大写的数字编号，反面是阿拉伯的数字编号。 等到中午时分，保证金收完，负责这事的高晋武以及高文瑞（高晋武长子），高文信（高晋生长子），都惊呆了！制钱九万二千贯啊，也就是说有九十二户商人来投标。 下午未时，来投标的诸人陆陆续续地进了高家酒楼的一楼大厅，五间大的大厅被挤得满满的。大厅前台摆了一张桌子，侧面挂了一面锣。 不多时，高晋文陪着郡里的刘刺史等郡县的官员坐在了前台两侧来见证这次招标。 未时末，主持招标的高掌柜上的台来，先是感谢郡县里的大人们来捧场，然后感谢来参加招标的各地经商的朋友们，随后宣布招标开始。 招标的方式为明标，根据各地的经济状况定下各个道的代理费低价，每次加价一百两白银，价高者中标，每次喊价三次没有再加价着即 首先招标的是黔中道，黔中道位于今川贵一带，下辖十三个郡。由于比较偏僻，经济不是很发达，所以起价八百两白银，代理时间即时起到后年十一月二十。 众人中纷纷开始举牌。 “一千贯。”立即有人喊价。 “一千二百贯。” …… “六千六百贯。”终于喊价的人越来越少，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举着十二号号牌喊道。 “七千六百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举着五十七号号牌喊道，然后目光犀利地看了刚才喊价的胖子一眼。 “八千五百贯。”胖子不甘，加价了九百两。 “一万贯。”目光犀利的老人直接又加了一千五百贯。 “一万一千贯。”胖子咬牙道。 “一万二千贯。”老人又加了一千贯。 胖子胸脯一挺一挺的，看起来很激动，“一万两千五百贯。” “一万三千贯。”老人不动声色地，又加了五百两上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被这激烈的竞价惊呆了，这还是黔中道这个破地方，要是其他道，那不是要两万三万贯？ 胖子嘴张了张，终于没有再喊，看起来有点丧气。 “一万三千贯一次，还有人出价吗？”高管家喊道，“一万三千贯两次。” “一万三千贯三次，”高管家喊道，随手“哐”地一声锣响，“成交！”。 接着招标的是岭南道，几经竞价，最终以两万二千贯价格成交。 剑南道二万二千贯。 江南西道三万两千贯。 江南东道三万五千贯。 淮南道二万贯。 陇右道二万四千贯。 山南西道一万八千贯 山南东道两万一千贯。 河北道二万八千贯。 河东道三万一千贯。 河南道三万贯。 最后是京畿道、关内道、都畿道三个最重要的道，竞价也越加剧烈，最后分别以四万八千贯，四万二千两和三万九千贯成交。 这次招标，总计取得代理费四十二万五千贯！边上的刘刺史这些大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高晋文这位国公爷。 招标完，众位商人先让下人去交了代理费。高晋文也是满心激动地带着郡县里的大人们去雅间休息去了。 等这些大人物退场，高管家又说道：“目前高家酒庄仓库有存酒二十五万坛，也就是二十五万斤。需要提酒回去的明天早上一起去高庙村帐房交款提酒。” 众人一听只有二十五万斤，平均一个道才一万多斤，着急了，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么，没货怎么把代理费赚回来啊，于是纷纷出了大厅叫下人去准备好钱，要求高管家派人带他们去高庙村去。 没办法，高文灿和哥哥们带着收到的代理款做为向导带他们回高庙村去。 等到了高庙村，已经是戌时了，诸位商人顾不得休息，立即要求交款提酒。 仓库里的酒就这么被一提而空，最后提酒的两个人对手里提了几千斤酒不满意，拉着高晋川要求让他再想想办法。 高晋川被他们缠的头痛，只好找来儿子让他解决问题。高文灿就说你们拿到的酒可以先拉回去么，剩下一些人在这里等着，等新酒出来了马上给你们货。 这两个商人这才作罢。 打发走众商人，已经差不多现在的晚上十点多了，众人都觉得太累，都回去洗涮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过了早饭，就都聚集到大厅算昨天的帐。 只见管家哆哆嗦嗦地拿着帐册进来禀报道：“诸位老爷，昨天的帐老朽已经算出来了，代理款总计是四十万七千贯，里面包含了扣掉长社张东家他们打五折的那部分。昨天晚上卖酒一共买了一万三千贯，所以总收入是四十二万贯。” 几位老爷子都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当时国家一年的财政才多少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