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冲突
却说铁柱端着那碗面条往傻根家走去。这个时候人们也都吃完饭出来溜达唠嗑了，正巧看见那一碗白花花的面条，要知道这个年代能吃白面的人真的不多，人们便打趣道“柱子，又去给你那好兄弟送饭啊，啧啧这傻柱子可真有福气。要是知道这天天的有人给伺候白面吃，给准备新衣服穿，当初我就去给你挨那一下子了。” “去去去，边呆着去。也就是我傻根兄弟抗揍，要换了你，没准现在你家媳妇都改嫁了。”铁柱也不生气，笑呵呵的会骂道。其实农村里面的人们都是这样的，不管什么年代什么年龄，人们的内心还是很淳朴的。 傻根家住在村东头，不一会的功夫铁柱就来到他家门口。让人纳闷的是，傻根的院门是开着的，而且院子里还传出来嬉笑的声音。 “奇怪了，谁在傻根家呢这是？”铁柱疑惑着往里面走去，不过接下来的声音却让他怒火中烧！ “哟，傻子。瞧不出来啊，还有新衣服啊，是你那个魏爹给你做的吧。你还别说，当初我那一下子你可真是挨值了，这不你这后半辈子都有人照顾，你说你得怎么感谢我啊？”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传来，铁柱似乎想到这个人是谁了。 “衣服，衣服，我，我，衣服，衣服。你，坏，你，坏” “呦呵，还说我是坏蛋呢，想要衣服是吧，来！从你爷爷裤裆钻过去，爷爷就把这衣服给你，你说好不好啊？”还是那个恶心的声音。 “哈哈，红军哥，让这个傻子也钻钻我们的裤裆啊！”一群起哄的声音。 那个恶心的人刚想说好，只听’砰‘的一声，被一个装满面条的碗给砸了个正着。正想回身开骂，却见眼前的傻子像看见救星一般向后爬去。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娶了那个小*的大傻柱子么。怎么着，又来看你的傻儿子了啊？呵呵，还想跟我动手啊，当年要不是这个傻子，你早就被我打死了！”那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着。 原来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当年去偷钢铁并且把傻根给打傻的那人。俗话说得好，仇人相见恨外眼红，更何况他今天还来这里欺负傻根并且辱骂自己的老婆。也不管其他，抡起袖子就要往前冲，今天不把他给打死，都解不了自己兄弟的委屈！ “哟，本事见长啊，知道爷爷这是什么么，别怪我没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我明天就要你全家陪你去死！”说着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只见上面围着一个红布，上面明晃晃的印着三个大字，就算魏铁柱没读过书也知道的三个大字‘红卫兵’！这一刻他却是犹豫了，毕竟他不是当年的大小伙子，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更何况后面的傻根也在死死拽着他，仿佛他也明白这三个字的不一样一般。 “傻柱子，你知道在你面前的是谁么？实话告诉你，这可是我们的贾司令！”周围的跟班叫嚣道。没错，这个人叫贾大脑袋，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恶霸，真名叫什么却是没人知道。呵呵，这种人，什么年代都不会缺少的。不过仔细一看，这个人留着一个大中分，且不管模样如何，却是像极了当年的汉jian！ “呵呵，大柱子，我也把话告诉你，今个我这帮兄弟们不会动手，我也站在这里不动，我倒是要悄悄，当年那个大铁柱子还是不是那么厉害。来来来，来打我啊！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你亲爹！”说着就把他那张臭脸往铁柱面前凑。 说实话，此时的铁柱早就快忍受不住了，双拳窝的咯吱乱响，胳膊上的青筋也仿佛就要爆开。只不过他还是死死地压制着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冲动，毕竟他要为了自己的家人着想。 “呵呵，瞧见了吧各位。这可就是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铁柱子啊，可了不起啊，呵呵。呸！”说着一口浓痰吐在了铁柱的脸上，不过铁柱还是在忍着。 贾大脑袋转过身去，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跟班们。一撩头发，额头上的伤疤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现在知道你们贾司令的厉害了吧，我跟你们说，以后跟着我，就没人敢欺负你么！”突然转过身，冲着铁柱就是一耳光“啪！”完事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变本加厉，一下一下扇着铁柱的耳光，一边扇着一边嘴里还不干净：“瞧见了吧大柱子，你倒是打我啊？放心，我一下都不还手！呵呵，不敢了吧？不敢就对了，这样吧，你让你家里那个小*陪我跟弟兄们一宿，我就不给你还有这个傻子计较了，怎么样？” “我草你姥姥！”此时的铁柱再也忍不住了，抡起铁拳往他脸上砸去，一下子就把贾大脑袋的鼻梁给打断了。顿时鲜血直流，铁柱还不罢休，硬是把他按在地上使劲打着，抡起自己的铁拳，仿佛打铁一样。 他的跟班们显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没反应过来。“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给老子上！”说完这话，贾大脑袋就要反击，可魏铁柱也不是一般人，愣是挨着他的打一动不动继续打铁。 此时他们的跟班也反应过来了，正叫喊着往上冲。只不过这时的傻根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把斧子横在他们面前，不说一句话，默默地盯着这帮人。那犀利的眼神完全不是一个傻子应该拥有的，仿佛下一秒谁先上前，他的斧子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去一般。 就这样，场面僵持不下，大概过了三分钟。贾大脑袋这人也够狠，一看自己的跟班一时半会没法上前帮忙，也是瞅准了机会，一脚题在铁柱的裤裆上。这一脚可是实在踢得不轻，愣是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黑躺在了一旁。也就三五分钟的时间，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自己跟傻根被他们绑在了一起。 原来刚才就在他晕倒之后，贾大脑袋绕到傻根身后，趁他不被，一把抢过斧子。紧接着一群跟班一拥而上把他拿下。 “呵呵，魏铁柱，你狠！你真狠！不过我也得谢谢你了，我还正愁没机会搞你呢，你这自己送上门来可怪不得我啊。”此时的贾大脑袋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满脸都是鲜血。不过却也掩盖不住他脸上那股子兴奋。 “呸，你个狗日的，老子当年怎么没把你给打死！你给我等着，等这事完了你可得小心点！老子早晚要搞死你！”魏铁柱恶狠狠地说着，只不过他自己明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的。 “哟，还跟我这玩横的呢？瞧见老子这个臂章了么！你还想跟老子没完？我告诉你，你特么这次要是能活着，我他娘的跟你姓！”贾脑袋越说越高兴，自己脸上的伤口被撑开再次流出鲜血了，他都没有在意。 院子里的打斗声早就惊动了外面，傻根家的门口围了一群人，却碍于贾大脑袋的恶名没人敢进去而已。就在此时，人群中挤进了一位老人。 “都让让，都让让，村长来了” “村长啊，您可快点进去吧，里面都要闹出人命了！”跟在村长身后，这群淳朴的百姓终于可以进去瞧一瞧了。 “贾司令，贾司令。您瞧瞧，你这是干嘛呢，谁把您伤的这么厉害啊！”这个老头义愤填膺的说着，仿佛让他知道了凶手，他就要跟对方玩命一样。 “哟，村长啊。没事没事，这两个反动派已经被我们给拿下了，就不劳烦您了。”说这拿手指向了铁柱二人。 “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个魏铁柱您也是认识的，他跟傻根怎么可能是反动派呢？” “呵呵，您瞧我这身上的伤。我可是红卫兵啊村长，您说要不是反动派能打我打得这么狠么。”说着就把脸上的伤给四周的人们看，仿佛一名战士在炫耀自己的成就一般。 村长正想说着什么的时候，我跟我妈冲了进来。 “铁柱，你怎么样铁柱？哪个王八蛋把你打的这么狠！”说完转身寻找凶手，当看见贾大脑袋那满脸伤痕的时候，也顾不得其他，就冲上去撕扯。说实话我头一次见到母亲跟哥泼妇一般，但是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父亲虽然一直跟我说他年轻时候的壮举，尽管我自己总是不以为然，但是我却把他当做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因为我知道父亲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欺负我，没有人。不过今天这个情况却是把我的英雄给完全的毁灭了！我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你跟我撒泼也没什么用。我跟你说，你家男人是个走资派，看见了么。我脸上这个伤，就是他给我弄得。你在这跟我撒泼也没有什么用，我现在要带他去大队里接受审查，你说对吧村长。”大脑袋说着。 “这个，既然贾司令都这么说了，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问题的，那就先按贾司令说的办吧。”村长十分的无奈，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贾大脑袋被打也是不争的事实。 ‘噗通’只见母亲跪在了贾大脑袋的身前，我想上前去阻止，把母亲给拉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腿就跟注了铁水一样，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用我眼中的怒火去烧死贾大脑袋。 “哟，刘大学生，您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可是让我很难做的啊。”贾大脑袋说着假惺惺的就要扶起我的母亲。 “我求你了，贾司令，你放了我家男人吧，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母亲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个，你这可是让我很为难啊，要是别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走资派的问题可是很严重的。”贾大脑袋假惺惺的说着，不过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只有六岁的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东西，后来才知道那叫贪婪。 ‘咚咚咚’母亲也不管其他，只是再给他磕着响头。 “哎哎哎，你可别这样，快点快点，我答应你就是了。”贾大脑袋这次是真的把我母亲接住，给扶了起来。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样吧，村长啊，这个事情呢比较复杂。你先让村民都散了吧。哦，对了，你们也都先回去吧，我先把这边的事情给解决一下。”贾大脑袋很为难的跟村长以及他的手下们说着。村长跟他手下们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也不用他多说，就带着村民们离开了。 “好了，你们也先出去等我，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回去。”说完大手一挥，示意跟班们离开。 等人都走了，贾大脑袋仔细的瞧着我母亲说道“这个嘛，你男人这个事情也是需要好好调查调查的，不过我今晚可能要通宵查一些资料，不知道你这个大学生能不能帮我啊？”说完用手一摸我母亲的脸蛋“哟，可真弹，就是跟村里面那些女人不一样。” “我草你姥姥，大脑袋，有本事你弄死我！你他娘的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老子来！”铁柱真的要疯了，他知道贾大脑袋想要做什么，他真的怕自己的女人会答应，那样他会死的！ ‘啪’又是一耳光。“给我闭嘴吧你，还他娘的铁柱呢。现在还不是要靠你女人来救你？我看你干脆叫软蛋得了！”说完扬手就要再打。 “好了，不要再打了，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得先把他们给放了！”母亲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痛快！来啊，把魏铁柱跟这个傻子给放了！“说完骄傲的一挥手，门外的跟班们都又进来了。他们一直在门外偷听！ 不一会，父亲跟傻根就被解开了。“我草你姥姥”说着就要上去拼命，母亲拦在了他前面说着“跟我回家。” “媳妇！他他妈的要你”话还没说完，只听我母亲平静地说着“跟我回家，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话音刚落，铁柱还是放下了举起的铁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哼，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有个好老婆，我特么早就弄死你了。对了，大学生，可别忘了啊，今晚我去你家接你。哈哈哈”说完领着他那群跟班向门外走去。 不过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哟，你儿子啊？不错不错，这模样可真不错。不过跟了你这么个爹，可真是可惜了，哈哈哈！”说完用手摸着我的头。 真的！我真的想张开嘴狠狠地咬他那只臭爪子。可最后我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大笑着走去。而门外，那群淳朴的百姓，却是指着我们窃窃低语。但是没人注意到的是，有个落寞的身影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里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