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凤儿亲了一下小虎的脸颊，微笑地说：“jiejie是jiejie，娘是娘，娘可以做爹的老婆，但jiejie不可以做你的老婆，知道吗？” 小虎瞪着凤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就睡觉啦。”凤儿瞪了小虎一眼。 小虎望着他姐：“jiejie，你不喜欢我吗？” 凤儿轻轻地拧了一下小虎的脸，微笑地：“喜欢，我家小虎谁都喜欢。” 小虎鼓着小嘴：“jiejie骗我。” 凤儿摸着小虎脸：“jiejie不骗你，jiejie喜欢小虎的，好了，睡觉了。” 小虎茫然地看着他姐，他认为她骗他，爹可以娶娘，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娶她，他不明白，不过永远也不会明白了，因为…… 1938年12月7日，日军8个师团计20多万人马大举进攻南京，每天都有六七十架飞机对南京城无差别的轰炸，整个南京城日夜处于浓烟当中。 12日早上7点多，刘妈泡好茶，刚刚拿起茶壶准备给李保世倒茶，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李保世看了一下门外，“哼，又来作孽了。” 刘妈将倒好的茶杯放在李保世面前：“老爷，要不今天就不去药房了吧？” 李保世端起茶杯，打开盖子吹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道：“他们天天炸，受伤的人是越来越多，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四站在茶几边：“老爷，我听那些从句容跑出来的人说鬼子到一个地方见房子就烧，见人就杀。” 李保世看了小四一眼，哼了一声：“见人就杀，我们没有手啊。” 外面四处传来爆炸声，人们的呼叫声。 刘妈看着外面的浓烟，说：“老爷，要不我们也出去躲一躲吧，你说这个炸弹也不长眼睛的，万一……” 爆炸一个接一个地炸。 一发炮弹落在院中，将停在花池边的小轿车炸得飞起，接着燃烧起来。 小四见轿车被烧，赶紧跑去拿了一个桶，对着刘妈大叫着：“刘妈，快来帮忙！” 李保世见状，立即起身喝止道：“你干什么？回来！” 小四站在门边，指着燃烧的轿车：“救火啊。” 李保世：“救什么？汽车里面有油，爆炸起来你跑得了啊？” 熊熊大火吞噬着小轿车，接着一声爆炸，火星四溅。 李保世指着四溅的火星说：“你看看。” 小四看着燃烧的轿车：“少爷如果回来看到小车没了，肯定会伤心的。” 李保世哼了一声：“小车没有了，这个家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走回茶几边坐下。 小四抬头看着房子。 刘妈双手合十祷告着：“菩萨保佑，千万让这些坏人打进来啊。” 唐栋良夫妇与小芳从铁门外走进。 小四见唐栋良他们来了，忙转身对李保世说：“老爷，唐伯伯他们来了。” 李保世：“快，请他们进来。” 唐栋良走进大门：“哎呀，不要请了，我们都来了。”领着小芳与小芳妈走进。 李保世起身：“唐兄，来，坐。” 小芳一张乌黑的脸站在李保世面前：“李叔叔。” 李保世走前一步，摸着小芳的脸，摇了摇头：“唉，你看看，都成大花脸了，”转向刘妈，“刘妈，带小芳去洗洗。” “是，老爷。”刘妈拉着小芳的手。“走，刘妈带你去洗。” 李保世对唐栋良夫妇：“坐吧。” 唐栋良坐定后，小四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着茶。 唐栋良一声感慨道：“李老弟啊，我这一路走来，可是从鬼门关走了好几回，到处都在炸，一路上都是死人。” 李保世慢慢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摇了一下头：“南京完了。” 唐栋良也摇了下头：“完了，都打到城下了，打得好猛啊。” 小芳妈：“菩萨保佑，正儿现在不要跑回来就好。” 唐栋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正儿如果知道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跑回来才不是正儿了。”停了一会“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正儿不可能不知道的，也许正在路上往这里赶哦。” “这可怎么是好，以他的性格，看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不惹事才怪。” 小四：“少爷很厉害的，他一个人可以打好多个。” 小芳与刘妈走来。 李保世看着小芳美丽的脸，心想哪天城破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寇进来，难保她的安全，于是对唐栋良说：“唐兄，我觉得还是出去躲一下的好。” 唐栋良叹了口气：“唉，早几天出去就好了，现在想出也出不去了，城门已被堵死了。” 外面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小芳妈：“只有保佑那些守军守得住才好。” 唐栋良道：“到处都被鬼子围住了，即使守得住城门，困也会被困死的。” 李保世站起身：“走吧，路不是问题。” 唐栋良不解地问：“你有办法？” 李保世笑了笑：“我有密道。” 唐栋良看了看大厅：“你有密道？在哪里？” 李保世：“以前的地下室，里面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 “地下室？那不是以前洋鬼子用来贮酒的吗，什么时候有密道了？” 李保世微笑地：“十多年前，钻地鼠搞的。” “钻地鼠搞的？” “那次钻地鼠来，看到这个地下室，突发奇想，想给我挖一条密道，说是居安思危。” 唐栋良：“不会吧，这里到城外那么远？” 外面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接着爆炸声响起。 李保世对小四与刘妈说：“小四，刘妈，你们去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 刘妈：“老爷，那你的呢？” “我的就不要你们cao心了，快点，这里还是不安全，万一一个炮弹下来，这个房子还是顶不住的。” “哦。” 刘妈与小四走向楼去。 李保世也走向楼出，只拿了一个小包，包里有很多钱，说是大家一起用，然后来到楼下，在楼梯下面打开一条密道门，领着大家走了进去。 唐栋良跟在李保世的后面看着密道：“乖乖不得了，这么大的工程，钻地鼠不愧是学土木的。” 小芳跟在唐栋良后面：“爹，钻地鼠是谁啊？” 唐栋良：“他啊，你应该还要叫他叔叔，早年在德国留洋学土木工程，回国后因为没有靠山，找不到好的工作，于是就跟他叔叔干起了盗墓行当。” 小芳：“盗墓贼啊？” “怎么啦，我现在的生意还都是他供的货呢。” “啊？我们家的古玩都是从死人墓里拿来的啊？” “傻孩子，哪个古玩不都是从死人墓里挖出来的。”小芳妈跟在小芳说。 小四拿着一只电筒照着边走边问：“唐伯伯，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唐栋良：“三十多年前，他在盗取皇陵时被清政府捉住，我与你家老爷恰巧遇见，便救了他。” 小芳：“爹，盗墓贼你们为什么也救啊？” “这个啊，你就问你李叔叔了，是他主张救的。” 小芳看着前面的李保世：“李叔叔，是吗？” 李保世停下，看着小芳：“孩子，一个人做什么，并没有贵贱之分，要看你是给谁做，如果仅仅是只为自己做，那么你做的事再体面，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小芳：“难道这个盗墓贼是个好人？” 唐栋良：“叫叔叔，以后不准盗墓贼盗墓贼的叫了。” 李保世：“他盗墓得来的钱，大部分都是救济很多穷人，你说这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芳：“什么？他去盗墓是为了救济穷人的？” “职业没有贵贱之分，人，才有善恶之别。”李保世微笑地拍了一下小芳的肩，转身往前走着。 一行人跟着走去。 来到一空旷处，唐栋良：“不对啊，李老弟，怎么你这个密道有些地方这么大啊，挖这么大拿来干嘛的。” 李保世停下，环视着密道：“这些不是挖的，是天然的。” 唐栋良：“哦？还有天然的。” 李保世：“钻地鼠说，有这个天然的洞，就不用装通风口了，这滴下来的水里面有氧气。” 唐栋良：“哦？钻地鼠确实是个人才，可惜怀才不得志。” 李保世：“走吧。” 走了许久，来到一处石门边。 唐栋良看着石门：“怎么，没路了啊？” 李保世笑了一下，走到离石门十多米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踩了一下。 石门自左至右缓缓移动着。 走出石门，却是一个山洞。 唐栋良看着山洞：“李老弟，你这摆的是什么迷魂阵啊，这是到哪里了？” 李保世：“到城外了。” 唐栋良看着山洞：“哇，我的乖乖，钻地鼠真是钻地鼠，这也太神奇了，这么远的路，还真是钻出来了。” 李保世：“他带着十多个弟子，挖了五年多才搞好的。” 唐栋良：“多情多义的人啊。” 一行人又走了一阵，走到山洞口时，却是一座半山腰上。 李保世指着山下：“好了，唐兄，从这里下去就是大路了，你们快走吧。” 唐栋良：“怎么，你不走？” 李保世：“我要留在这里。” 唐栋良：“留在这里干什么？” “遭此国难，我李保世保不了世人的平安，但还没用到连自己的家也不要了吧？”李保世将一个包裹递给小四，“这些是钱，你们拿去用吧。” 小四看着李保世手里的包裹，不明白地看着他。 李保世：“拿去。” 小四慢慢接过包裹。 唐栋良看了看小芳妈：“好！老弟要保家，也算老哥一份，（指着小四）让小四带她们先走。” 李保世双手一摆，道：“唐兄，这可不是以前江湖上的刀光剑影了，如今面对的可是持枪扛炮的鬼子，风险万分。” 唐栋良看着李保世：“老弟此言差矣，想我唐栋良，当初如果不是你的相救，如今只怕是坟上长草及胸了。”他看了看山下，又转回身，“三十年前我哥俩就并肩伏魔，三十年后怎么就不能一起驱鬼了呢？” 小芳：“爹，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光正哥哥。” 小四走向前跪下：“老爷，小四自幼便蒙您收养，待小四如同己出，此番恩德，小四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老爷就让我陪着你吧。” 李保世扶起小四：“起来，你们这是怎么啦，好像我是去送死的一样。” 唐栋良：“李老弟，就让小四护送她们好了，我们留下。” 李保世：“唐兄有此心意，小弟心领了。”他看着小芳，“唐兄，你看看小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你就指望（指着刘妈，小芳妈）她们来保护？小芳是你的女儿，也是我未来的儿媳妇，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小芳妈看了看李保世，又看了看唐栋良，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觉得这样挣执下去，半天也不会有结果的，于是便对着唐栋良使了一个眼色，拉着唐栋良的衣服，道：“他爹，你就跟我们走吧，他叔说的有道理。” 唐栋良看了看小芳妈，又看了看李保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哦”了一声。 李保世：“唐兄，路上小心一点，抛开鬼子不说，就是那些散兵游勇也很麻烦的。” 小芳妈：“他叔，你放心，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李保世：“如此最好，一路小心。” 唐栋良欲语，小芳妈踩了一下他的脚：“你放心吧，保重了。” 李保世看了唐栋良一眼，点了点头，目送他们走后，便转身走进山洞，回到他家。 雨花台是中华门的最后一高地，说是高地最高处也才100来米，地势也平坦，如果作为防御阵地不要说是现代战争，即使冷兵器时代也是难防之地，尽管难防但必须得防，因为此地一旦不防，中华门便完全暴露于日军的炮火之下，故此任务落在孙元良的88师身上，88师是德械师，也是最能打的部队，262旅朱赤驻守主阵地，264旅高致嵩防守侧翼，总兵力6000左右。 主攻雨花台的是日军第10军柳川部的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该师团是日军陆军野战部队中最强悍的一个师团，曾在中日甲午战争及日俄战争都是急先锋，8日，师团长谷寿夫指挥5000多人对雨花台发起多次进攻，遭到驻守部队的顽强抵抗，除了丢下大量的尸体，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