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剑豪之间的对决
所谓剑道，便是剑士之道，修习剑术之人所走的道路。 一个习剑者，不论再怎么勤修苦练，掌握再多的剑术，用手中的剑斩杀了再多的敌人，也终究只是一个剑士。 武道之中剑道规矩最为森严，这便是其一。不论你实力再强，只要还没有拥有自己的剑道，那么永远只能被称之为“剑士”而不是“剑豪。” “豪”者，一方之雄也。这个世界所谓的剑豪，便是走出了自己的剑道，拥有着真正习剑者的剑心的强者。仅以实力境界论，每一个都是足以镇守一方建立自己的流派道场的宗师级人物。 耕四郎自不必说，而罗立空的剑道境界放眼整个世界都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而现在，两个东海的剑豪，师徒之间开始了决死的厮杀…… 罗立空用的是大业物二十一工之一的雷切，传闻中是连雷电都能够斩断切开的名刀。雷切是一把野太刀，原本一直把它当做普通的太刀打刀使用的罗立空这会完全认真了起来。用最正统的握刀法紧握着雷切的刀柄，准备用同样最正统的方式正面强撼耕四郎的防御。 野太刀本是攻坚强袭的武器，面对这种情况再适合不过。而罗立空的剑道也同样是强袭猛攻的路子，脚下一动，原本落脚处的土地立时崩裂，他整个人的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限，雷切倒拖在身侧，已是向着耕四郎冲杀而去。 另一边耕四郎身形丝毫未动，依旧是一开始就已经摆好的居合剑势。同为大业物二十一工之一的和道一文字稳稳的握在他手上，和他自身一般古井无波，却蕴藏着不动则已一动则石破天惊的杀机。 他的剑道却是守御之道，以守代攻，后发制人。和道一文字高举着，耕四郎双目炯炯，死死地盯着用绝对的速度向他冲杀过来的罗立空。 一攻一守，瞬息之间两人已经照面。 “杀——” 两人同时都是一声暴喝，全身剑势气机已经提升到了顶点，还未真正相触，环绕在两人身旁的浓烈剑势就已经开始交锋，剑气四溢。 罗立空的目光冷得可怕，死死地锁定着耕四郎。这时候耕四郎不再是他的恩师，只是对手，他没有丝毫迟疑犹豫。三步之距，泛着紫色雷光的雷切野太刀已经在他身侧的空气中抡了一个半圆，直直的斩向了耕四郎的腰间…… 这一道斩击迅如闪电，罗立空整个人的速度已经发挥到了极限，甚至他需要紧紧握住雷切的剑柄才能不让雷切在巨力的作用下不脱手而出。如果把时间放慢无数倍，甚至可以看到罗立空在斩出这样临近自己极限速度甚至超越自己极限速度的这一道斩击的过程中，他的双手甚至被高速带起的风刃切割得皮开rou绽鲜血淋漓。 这是罗立空目前所能够斩出威力最大的一道斩击，就算是有武装色霸气和海军六式铁块双重护体的穆斯坦硬接这一道斩击都是非死即伤，更遑论周身上下没有一丝防护的耕四郎。 两人的气机相互锁定着，相互之间的气势都已经达到了顶级，到了谁也无法后退一步的程度。耕四郎没法后退避让，因为一旦剑势受挫，此消彼长，整场战斗的节奏就会完全被罗立空所掌控。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三年前那个完全在他掌握之中的罗立空，三年之后的现在，成长到现在的罗立空几乎能够给任何人造成威胁，哪怕实力超出他一大截的耕四郎也一样。 耕四郎没有后退，他的目光瞬间凝聚起来，双瞳之中充满了凌冽的杀气。 这时候的他已经抛弃了这十几年来他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东西。他不再是一个隐居在这个小地方与人为善的老好人，也不再是古伊娜印象中那样正派古板而又温和亲善的父亲…… 现在的他真正回归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剑豪！ 一个曾经手上同样沾染了无数鲜血，一路上伴随着腥风血雨独行到现在的剑豪。 随着耕四郎的情绪变化，他身上的气势也再度一震，原本被罗立空稍有压制的居合剑势再次凌冽起来，甚至反过来压过了罗立空所向披靡的剑势。 他没有退，反而向前跨出了一步。 “居合……” 他嘴里低语，原本高举在头上的和道一文字不知何时已经斩落。 …… 和道一文字斩在了空处…… 雷切绽放着寒芒，却依旧以迅雷……不，是以能够斩开雷电的神速继续自己的斩击。雷切的刃距离耕四郎的身体只有不足一尺的距离，这样的距离转瞬即至，罗立空几乎可以看到接下来的瞬间耕四郎会在自己这一道斩击中重伤喷血倒飞出去，或者直接被斩成两段…… 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一道斩击的威力，这是舍弃一切将他的速度发挥到极致然后反过来因为这样的极速造成更大的杀伤力的一式剑术，速度之快甚至连他现在这样强度的身体都无法承受。正面斩中，只有死或者重伤两种可能。这是他所掌握的剑术奥义之中，纯粹以威力论仅次于他的最强杀招无明剑三段刺的一式剑术。 虽然明白这点，他的神情目光却依旧冰冷的可怕，凝重的杀机同样充斥在他的双瞳之中。 身处战场，剑士的战场。这样的决斗场里从来就没有师徒父子这种关系的存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只有一个代名词——敌人。而真剑决斗，尤其是这种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赌上了性命的决斗，双方都只能，也只会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敌人，自己活着出去！ 罗立空眼神杀机浓郁，耕四郎就在他眼前。这时候耕四郎在他眼中不再是为他授业解惑的恩师，而只是他所必须斩杀的敌人。耕四郎也同样如此，在战斗开始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就只存在着敌我对立的关系，那些师徒羁绊之类的东西通通丢之脑后。 他只是一个名为罗立空的剑豪。 他也只是一个名为耕四郎的剑豪而已。 …… 但是下一个瞬间罗立空的脸色就变了，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斩！” 耕四郎动了，比他之前斩下的那一刀快了何止十倍，从下往上的斩击！并不是后继无力的仓促格挡，而是势大力沉的有预谋的反击。 这是陷阱！ 耕四郎的陷阱！ 像一条毒蛇一般，直到最后的一刻，最关键的一刻才露出自己狰狞的毒牙。耕四郎刚才的斩击并不是斩空了，而是原本第一刀斩空或者不斩空都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二段的斩击。而现在耕四郎斩出了蓄力至今的第二段…… 罗立空脸色只来得及一变，却没有停下斩向耕四郎的斩击。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一击他竭尽全力所为，哪有那么简单就能够停下。强行收招的结果就是反噬自身，然后用自残之躯面对耕四郎蓄势已久的反击…… 他只能够顺着耕四郎强行和他硬碰到底！ 一切只发生在毫秒之间，就在耕四郎一刀斩空，罗立空胜券在握的时候。雷切并没有斩中耕四郎的身体，而是斩中了耕四郎手中的和道一文字……确切的说，是被耕四郎手中的和道一文字所斩中了…… 平静的刀刃相撞，时间仿佛停顿了…… 在雷切和刀刃相触的那一瞬间，万物寂静，在罗立空的感官之中仿佛时间的流速降到了近乎静止的程度。他能够感觉得到和道一文字斩在雷切刃上，然后迅速将自己斩击的力度和速度抵消，再而将更大的力反压过来；也能感觉到自己紧握着雷切的双手虎口正在一寸寸的崩裂，几乎无法再握住雷切；他甚至能看到耕四郎突然与自己对视上的双瞳中，和自己同样蕴藏着无边的杀机…… …… “轰——” 剧烈的爆炸声！ 如同炸弹爆炸一般的无形气波以两人为中心迅速扩散出去，如同超巨型的台风一般把周边的树木撼动而一边，稍有些年青一点的新树甚至整棵都被拔了起来…… 还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的古伊娜目瞪口呆，一时不察竟也是被这股气波掀翻出了几米…… 身处中心的罗立空已是浑身浴血的倒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沉，直把沿路上的大小树木尽皆撞折，让他的伤势再度加剧。直到力量消散，他残破不堪的后背才被一颗树干粗壮的大树挡了下来…… 这一次他却是真正的浴血，自己的血…… 耕四郎的这一道斩击，恐怖如斯…… …… “斩……” 冷冷的吐出最后一个字，耕四郎保持着最后挑斩的姿势，看着那边生死不明的罗立空，脸色慢慢平静下来。 居合斩！ 这就是耕四郎的居合剑道，一出手则已，一出手则石破天惊，这就是居合！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有着神鬼莫测的威力。就连罗立空全力一击都只能饮恨而败。 远处的树下，罗立空浑身浴血，身上不知道残破重创了多少处，脸色苍白的昏倒在树下。 山巅之上，耕四郎平静收回刀，平静的看着那边的罗立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