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伪装
半个小时后，罗立空踩着月步回到了商船上，在他的背后，烈火海贼团的海贼船正缓缓燃烧着沉入了海底。 既然确认了他并非燃烧果实的拥有者，罗立空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一番不算艰难的战斗之后，包括安德烈在内的近百名海贼被他斩杀殆尽，然后他顺手用海贼船上的火药燃油点燃了海贼船，让烈火海贼团小时在这片大海上。 甲板上所有人都还在静候着他的归来，虽然看他之前的表现众人对这个结果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等到他真正轻易解决了那伙海贼重新回到商船后，望着远处那艘在熊熊烈火之中缓缓下沉的海贼船，迎接他的却不是水手们的欢呼。每个人都脸色复杂的畏缩着不敢正视他，这是对和自己不在同一层次的强者的距离感，就像身处社会底层的流浪汉不敢轻易接近上流社会的人士一样。 这样的情况对罗立空来说已经并非第一次，早就不会少见多怪了。他无视了那些面对他的视线纷纷避开的水手们，野太刀倒拖在甲板上，向着菲罗斯的方向走去。 虽然经过雨水的冲刷刀刃没有半点血迹，一如他第一次出鞘一样，但是上面浓郁的血腥气却难以掩盖。不需要他开口，人群中已经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再一次穿过了水手们让出来的一条通道，走到菲罗斯身前，旁边是他刚才钉入甲板的刀鞘。 他轻轻一提，把刀鞘从甲板上拔了上来，“咣”的一声，野太刀已然归鞘，被他抱在了胸前。湿透的长发和沾着鲜血的剑士服，如果不是知道刚刚团灭了一伙海贼，说不定有人会把他错认为一个不得志的落魄剑士…… 菲罗斯脸色也十分复杂，不过还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笑着拍了拍罗立空的肩膀，然后向着水手们挥了挥手：“海贼已经解决了，都散了吧。” 水手们恭敬的向着菲罗斯和罗立空各自一礼，下意识的收起了自己的懒散样子接连回到了船舱里。人渐渐散尽，菲罗斯才回头看着罗立空：“我们也先回船舱里吧，边走边说。”说完已经迈动了脚步。 罗立空跟了上去，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道：“烈火海贼团已经消失了，情况比较特殊，这样的暴风雨想要接收那艘海贼船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所以我顺手把它毁掉了……” 他知道对于菲罗斯这样的商人来说，不论什么东西都有着一个属于商品的价格，也从不会打没有好处的仗。这一次全灭烈火海贼团，最好的战利品自然是对方的船以及船上的赃物，而这些却被他一把火沉入了海底…… 对罗立空来说这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他自己的战利品，就算是直接沉船也是他的自由。但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被菲罗斯雇佣的护卫，可雅对自己还有着救命之恩，他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菲罗斯的感受。 听到罗立空的话菲罗斯却笑了，随后他挥了挥手满不在意道：“那不是海克梅迪亚商会的战利品，而是阿卡特罗你的战利品，所以如何处置是阿卡特罗你的自由。倒是你的伤势……没什么影响吧？” 菲罗斯显得十分大气，对罗立空的态度也微妙的产生了一些变化。 他只是一个小商会的会长，原本他手下护卫最强的也不过是千吉妲那样的程度，就算强大也并非不可力敌，一样需要依附在他这样的上位者身边。他虽然个人实力不强，但因为财富和权势，却足以驱使像千吉妲这样比自己强得多的强者。在他原本的意识中，身份地位是排在个人武力之上的…… 但罗立空的出现刷新了他的三观，让他亲眼目睹了突破人类极限的超凡之力和普通人之间的绝对差距，也让他明白这确实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短短的时间内就全灭了一艘海贼船，面对这样的强者就算是富甲天下的大豪商又能如何？那些遍布世界的大海贼能够无视乃至破坏世界政府设定的秩序而依旧能够逍遥法外，也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已经不惧于世界政府…… 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不是什么权势地位，而是自己本身拥有的只属于自己的实力！ 菲罗斯心中几番感慨，看着罗立空的双眼又柔和了几分。 虽然这个强大的剑士是个萝莉控而且还看上了自己的女儿，但这些天观察下来确实不是什么法外狂徒，不然直接动用武力把可雅抢走就是，又何必屈尊在自己身边当一个护卫队长。看来他确实是想要报恩，是个恩怨分明的剑士强者。 他心里甚至有种想要把可雅嫁给他，让这个剑士强者留下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的想法。这是属于商人正常的念头，但在是一个商人之前，他更是一位父亲。一位合格的父亲不是会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商品来利用的，哪怕看上去是如何划算的买卖都一样。 ……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船舱，舱外的暴风雨并没有停歇的样子，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甲板和舱壁上，让人莫名的有些烦躁。水手们的动作反常的利落，大部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罗立空也找到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擦了擦湿透的披散着的长发，随手一束，又是原来那平凡无奇的阿卡特罗的样子。 他看了看菲罗斯，菲罗斯脸色几经变化，显然是在思考纠结着什么。他也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菲罗斯可能是被自己刚才的表现吓到了。事实上他刚才的表现确实也超出一个普通一阶剑士的水平了，如果被有心人察觉到说不定又是麻烦。 于是他眉头一皱，捂着嘴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就要往地面倒去。 菲罗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阿卡特罗！”菲罗斯失声道。 “咳咳……”罗立空又是咳了几声个，然后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透支了而已……那个安德烈不愧是700万悬赏的大海贼，让我的伤势又恶化了一些……” “你怎么不早说，还强撑到现在。” “我对水手们不放心……” “都是海克梅迪亚商会的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剑士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咳咳……对我来说，也只是加上一个可雅小姐而已……”罗立空“虚弱”的说道。 “剑士还真是孤高的职业啊，只有手中的钢铁才能成为他的伙伴……”菲罗斯忍不住嘲讽道。不过说到可雅，菲罗斯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看到罗立空“虚弱”的样子他又严肃了起来，“不说这些了，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受伤了，那我亲自送你回船舱吧，然后再叫船医过来。”说着他用肩膀架起了罗立空的左臂，一步步的往船舱内部走去。 菲罗斯并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腹便便的商会会长，常年在海上、经常亲力亲为的他身体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好，托扶着并不重的罗立空不算吃力。因为罗立空的提醒和坚持，菲罗斯费了老大劲避开了那些在过道闲逛的水手，来到罗立空的舱室前也是出了一身大汗。 身为菲罗斯的护卫队长，在菲罗斯的特许下罗立空在船上有一间和菲罗斯一样的独居舱室，不大也不奢华，但在船上不大的内部空间里这却算得上是十分难得的待遇了。就算是水手长也需要和其他同同住一间舱室，那些底层的水手们更是大部分都在大通铺睡着，毕竟这是商船，更多的是要多出货舱出来放货物。 “好了，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去找船医过来。”到了这里，菲罗斯也松了口气。他身上的汗水和之前的雨水混在一起，黏黏答答十分难受，也打算先回去休息一下了。 但罗立空却叫住了他：“菲罗斯先生，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受了伤……” “可是你的伤，船医多少也能够帮得上忙。”菲罗斯有些迟疑。罗立空之前的表现确实震慑到了那些桀骜不驯的水手们，手里握有这张底牌，他对这些人的掌控力也会增加。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罗立空也受伤了的话，这张牌虽然也同样有效，不过效力恐怕就要打个折扣了…… “菲罗斯先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普通的医生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作用，我现在需要只是好好休息而已。” 见罗立空这般坚持，菲罗斯也只好摊了摊手，随后他考虑了一下又道，“那全灭烈火海贼团的事？” “也请你通令下去，让所有人不得外传吧。” “但是安德烈的700万贝利悬赏……还有那烈火海贼团的几个干部，加起来接近1000万贝利的悬赏金了。” 罗立空笑了起来，果然是对贝利最为敏感的商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世界政府的悬赏通缉。他摆了摆手：“1000万贝利的确很多，不过对我来说钱只是身外之物而已，对我来说菲罗斯先生付给我的薪资就已经足够了。” 菲罗斯知道就和他戴着面具遮挡自己原本的样貌一样，是为了隐藏自身，彻底和过去告别，不再让过去的恩怨重新纠缠上自己。可雅的笑颜在他脑海中浮现，菲罗斯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也只有自己那纯真可爱的女儿，才能够让这个冷血剑士下定决心告别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甘的瞪了罗立空一眼，就像一个即将要失去可爱女儿的父亲一样，然后才点点头。 虽然不懂菲罗斯刚才那瞪眼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不过罗立空也没有在意，他依旧维持着虚弱苍白的样子，平静的行了一礼：“菲罗斯先生，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目送着菲罗斯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罗立空才一扫伪装出来的虚弱神态，转向自己的舱室门口，他的脸色迅速冷冽了下来。 拉开了舱门，他一如往常那样走了进去，里面一如既往的一片黑暗，而黑暗中却还有着其他的东西。 杀气从侧面袭来，紧随而来的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利刃。“锵”的一声，罗立空手中的野太刀已经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和那柄利刃交击了一下。 仅仅是一击，与野太刀交击的利刃从对方手上飞了出去，那人下意识的就要惊呼出声，却因为喉前凭空而生的寒意咽了回去。瞬息之间，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就调换了过来，野太刀冰寒的锋刃已经架在了对方的喉前。 “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光亮驱散了刚才的黑暗，罗立空平稳地单手举着野太刀，语气冷淡地问道。 在他的面前，是刚才的红狐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