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深层心理学在线阅读 - 第四章 越接近恐惧,越是真实快乐之所在

第四章 越接近恐惧,越是真实快乐之所在

    那是一个被作者刻意渲染恐怖气息、刻意加深印象的鬼故事。

    大意说的是在历史上某个特殊时期,那个鬼的全家,应受到诬陷,被群激昂的人群围攻;混乱中他父亲上的某个器官被人废掉了,最后含恨自杀,附带全家一起相陪。

    因为极大的冤和怨气,这个鬼在多年后仍然魂不散;竟化为都市潮人,专门在晚上骗别人上门;然后废掉别人的某个器官,那个器官正是他父亲生前被人废掉的那个器官。

    在故事的开头,作者刻意提到:当人们听到一个恐怖事件时,总是当时震慑,过后总会因为生活中的琐事而忘却。但那些恐怖的东西不会因为人们的淡忘而消失,无时无刻存在着。

    阿青正是看了这个鬼故事,才模仿起那个鬼的行为的。

    甚至他把自己的住所都想像成鬼故事中那个场景,一样地充满着恐怖与诡异。

    当然,他的模仿只是想像而已,不会付诸行动。

    但这种异类思维的入侵,足以令他抵制得精疲力竭。

    奥兰知道阿青是受了那个鬼故事的心理暗示,而且是被一个深谙人心理的“高手”所暗示。

    所以他决定带湛月亲自上门侦破这个“鬼上”案。

    湛月这才感觉有点像破案的节奏了。

    虽然来得有点迟,但或许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会像电影和小说中那样精彩、奇妙。

    所以人们在看完电影后,总还会回归平淡和无趣。

    夜色降临,奥兰和湛月来到了阿青的住所--一栋普通的老式住宅楼。

    如果没有阿青这个背景故事,他的房间和森恐怖搭不上一点关系。

    但经他那么一描述:说有时在深夜,能从墙根下能听到怪声,湛月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只有奥兰没有流露出恐惧的神。

    “这种老房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森可怖的东西吧。”

    奥兰顾左右而言其他道。

    他这话既像是在问阿青,也像是在考验自己的徒弟湛月。

    阿青默默地低头,似是在默认。

    就连湛月也没有底气否定师傅的猜测。

    “我就和你们不一样。我一进老房子,最先想到的就是儿时的老家,心里只有怀念和亲切。”

    奥兰隽永一笑,透露着一股自然而坚定的自信。

    “能把那本《鬼故事》拿出来看看吗?”奥兰问道。

    阿青本能地一悸,僵硬地挪向墙角的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皮小书。

    奥兰接过小书,漫不经心地翻动着。

    翻到阿青最恐惧的那篇时,一幅氛围诡异的插图映入了奥兰的眼中: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子,颓废地躺在一张沙发上。

    “你还记得当时你是用什么姿势、什么心、在哪个地方看的这篇故事吗?”

    阿青指了指自己的。

    “可以演示一下吗?”

    阿青躺在上,用被子垫着上半,翻动着书本,神变得郁起来。

    “你以前经常这样看书吗?”

    阿青点点头。

    “除了这本,以前还在这看过别的鬼故事吗?”

    阿青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还真看过。”

    “那是个什么鬼故事?还有印象吗?”

    阿青沉思片刻,缓缓道:

    “好像是一个鬼,利用夫妻之间的不和睦,引那个妻子上吊自杀。”

    奥兰若有所思,道:

    “那时候在这看鬼故事,相比于后来在这看鬼故事,心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时候的心阳光多了,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季的农忙时节,看鬼故事的时候还有种清凉的感觉呢。”

    阿青尴尬一笑道。

    旋即,阿青脸色稍稍一沉,接着说:

    “虽然那时我也想像过,在这房子周围有上吊的幻想画面,但只是一闪而过,并不觉得太深刻。”

    奥兰没再追问,或许他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这两个鬼故事乍看不同类型,实质竟是如此相似。

    接着,他又开始用他那种匪仪所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逻辑安抚阿青:“你不要把自己家想像得那么恐怖,你应该多感受家里的亲切感,所有的恐惧都只是因为亲切感的丧失。”

    “言下之意,是不是害怕鬼怪都是因为对陌生的恐惧?”湛月若有所思道。

    “你这家伙,还蛮懂得举一反三嘛。”

    奥兰特意用轻松的口吻冲淡这凝重的气氛。

    “现在你该知道错愕和陌生的关系了吧。”奥兰接着问湛月道。

    “错愕?”湛月这才联想起:刚开始奥兰说阿青幻想自己莫名攻击自己的朋友或亲人,然后引来众人的错愕、不可理解。

    那不就是陌生的意思嘛?

    “照这样说,他把自己想像成了‘陌生’,也就是‘鬼’了。”

    湛月道。

    “这就不难解释‘鬼上’之谜了?”

    “YES,湛!”奥兰煞有介事道,差点就和湛月击掌相贺了。

    一旁的阿青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表现得更加不安,眼睛盯着墙壁上的钟表,眼神中充满了恐慌。

    快要12点了!

    阿青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转移到墙壁一角,表绝望而惊恐,喃喃道:

    “他们就是在那里死的。”

    连空气都似乎在渐渐凝固,只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

    而当恐怖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往往会习惯地屏住呼吸,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难听到。

    这种超一般的宁静,就像一个平面被风吹拂一样,只是发出普通的风声。

    如果那个平面还要退缩,中间凹进去形成一个空洞,那风声都有可能变成怪声。

    “超!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个鬼吗?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一道神经质的高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湛月一副轻佻的表,环顾四周道。

    这一叫,连阿青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同龄人说话隐忍,应该是个偏内向的人,可现在的言行完全走向了另一面。

    不只是阿青,可能所有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内向的人,不可能如此轻浮。

    只有湛月自己才知道:什么内不内向,不过是真实的自我,跟为了适应社会而伪装的面具的一种扭合。

    他这一表现,有意无意正好契合了阿青那个强迫幻想结果--所有人都变得不再理解他,错愕而陌生。

    好像在对他说:理不理解那又怎么样?这才是真实的自我。

    奥兰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或许是他能洞察人心,也许是他自己也是个这样的人。

    平时说话中规中矩,不过是为了迎合职业的需要。

    不过他迎战恐怖的方式与湛月截然相反--闭目入神。

    或许是他已经对人们理解逻辑的能力完全失望了,厌倦了跟他们头头是道地解释。

    只是一边凝神,一边告诉阿青:要他回忆自己儿时在家里的记忆,不要迷恋外界的所谓鲜花阳光,不要恐惧眼前所谓的森黑暗,努力在黑暗中寻找亲切和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