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捉贼
黄老爹一听那还得了，又气又惊，到底经的事多，他很快镇定下来，拍拍翠眉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翠眉乖觉，老老实实地站在炕边上，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侧耳倾听了会儿不见声响，不知贼是走了，还是在听他们的动静，黄老爹拍拍翠眉的肩膀，示意她回屋守着金穗，等翠眉悄悄走了，他才匆忙穿了衣裳，蹑手蹑脚地开了房门出去。 黑夜里一两声狗吠传得悠远，秋日的夜里，西风吹刮得枯树枝、茅草猎猎作响，黄老爹的脚步声和开关门声掩盖在秋风中。 他出了大门，小心地从里栓上门，事情紧急，容不得他顾虑太多，要想不惊走贼人，最稳妥的是去叫守夜的人。他大步跑向村子东南头的柴垛，村长为了保证最大限度地保护村子，在村子的四个入口都派了村民守着，隐蔽地躲在柴垛里。 黄老爹从未这么慌过，席氏研究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东西会爆炸会起火，这么危险的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他黄家遭遇的将是灭顶之灾！但席氏坚持做，再三承诺不是炸药，而是为民造福的好东西，不知她怎么说服了黄秀才，导致黄秀才站在她那一边。 这样不明就里的东西，他以为会一辈子尘封，等着金穗长大了再告诉她，要不要留都看金穗的主意。可他从未想过，那间屋子会这么早暴露，还是暴露在个毛贼的手里。 黄老爹悔恨交加，步子更快，同时他没忘记左右望望，以免惊动了贼人的同伙。 守夜的四个人一听毛贼竟然越过他们的眼皮子进村了，一个个义愤填膺，又羞愧地向黄老爹道歉。黄老爹忙摆摆手说：“先不说这些个，我们赶紧找些人手来帮忙，这次一定要拦住那毛贼，抓住一个就是抓住了他们的同伙！” 见他们摩拳擦掌情绪高昂就要高声表态，他连忙拉了一把旁边的青年：“栋子，你们小声点儿，别惊走他们。那群毛贼可精乖着，王家村都没抓着。” 秦栋等人马上压低声音，每人去柴垛里摸了把菜刀或锄头，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因着今天听王家村的人说贼人身上有蒙汗药，还有刀，他们不得不把装备升级。 秦栋是小组长，马上安排一人去通知其他柴垛里的人要小心谨慎，莫放走了贼人的同伙，一人去村里叫村民们拿菜刀出来助阵，顺便通知村长。他和山岚两个拎了把镰刀跟在黄老爹身后。 “老黄爷，这把菜刀给你拿着。”秦栋满眼都是兴奋的笑。 黄老爹见他安排得妥当，目露赞赏，没有多话，只是心里着急金穗和翠眉她们恐怕受了惊吓。他也不推辞，接过菜刀就急匆匆地赶回去。 山岚也是急得不行，他们这边东南头的柴垛离黄家最近，他身为黄家的人，竟然一点警觉都没有，因此很是羞愧，连走带跑地跟在黄老爹身后，警惕地观察四周，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秦栋四下瞄了瞄，没看到半个人影，便低声说：“老黄爷，这回抓住了贼人，我一定让我四伯告诉镇长，给您老记一大功！这群毛贼祸害了十几个村子，狗腿子跑得快，连县老爷都头疼抓不住他们！” 黄老爹不耐烦听他多说，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栋子，你有没发现村里有些不同？”贼没偷到他家里，秦栋当然不着急。 秦栋摸不着头脑，四下瞧瞧，实在看不出什么，便问道：“啥不同？”他变得警惕起来，秉着尊老的心思不敢对黄老爹的提醒大意，老一辈的人比他们年轻的毛头小子自是经验多些。 黄老爹见他识趣，便说：“我们一路走过来，有四户人家养了狗娃儿，你听到狗叫了吗？” 秦栋脊背爬上一串凉意，惊得打个颤，黄老爹这话明白说村里已经有了损失。庄户人家，别说一条狗，就是一根鸡毛、一棵蒜苗都要扯半天皮的，更别说贼人悄无声息地就药了四条狗。 而他正好是今日当值的小组组长，若是抓不到毛贼，村民们有冤无处诉，少不得要朝他发牢sao。 秦栋再不敢大意，也不敢说话了，建功立业出风头的沸腾热血沉静下来，他才发现黄老爹都挑树多的地方走，这样不容易有晃动的影子，心里对黄老爹更加佩服了。 绕到黄家房屋后面，他们碰上从村西南和东北两头来的十来个村民，大家手里都拿了刀具，人多胆大，顿时本来紧迫的气氛消散了很多。 他们慢慢围到黄家后屋，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那屋子后，正在用凿子一类东西凿窗户，两颗脑袋不时伸直了去听周围的动静。 等大家围了上来，把各个方向都守住了，村长秦四郎提声高喝：“小毛贼们，还不投降！看你们往哪儿跑！” 一众村民纷纷“嗖”地亮出镰刀锄头，磨得光光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冷的光。 他儿子秦海是个火爆脾气，冲口就来：“小王八羔子，也不看看这是啥村。牵羊娃儿竟敢牵到我们双庙村来了，谁给你夜猫子祖宗吃了狗胆啦？！” 好像被偷的是他家，比黄老爹还气得脸红脖子粗。 秦海这一喊，其他村民也开始对毛贼实行口诛，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俩贼人本来听到秦四郎的呵斥就浑身发抖，很是呆愣了一会儿，秦海的话传来，他们反应过来，吓得抓紧手中的工具就跑，一高一矮两道影子像被惊飞的麻雀飞快地找个刀光少的地方冲。 黄老爹一看他们跑，就着急地喊：“你们还敢跑，看我不抓你们去衙门吃官司！” 不跑才吃官司咧，那俩身影跑得更快了。 三面都有村民围困，毛贼惊慌之下只能顺着墙根跑，突然，那两身影一前一后不见了影子，只听扑通扑通两声传来，哎呦叫的声音断断续续响彻在夜里。 众人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身影矮下去的地方：“作孽呀，老天爷看着哪，掉茅坑儿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