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浸猪笼事件（1）

    我们又在柳州呆了几天，等陈鹏他小舅家的事了结了，他小舅才有心情与陈鹏聊了聊大家这么些年的近况，又问了问老陈氏的近况。

    当陈鹏小舅知道自已meimei竟然被陈家以莫须有的罪名休弃，而且嫁妆都被没收后，很生气。当时就要往盛京出发去找陈老头理论。还是陈鹏说这事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幸福，自已的毒也已被师父解了。而且脱离家族后生活得比在陈家大院过得幸福与开心。更何况自已这次回盛京后去陈家大院看了看，感觉到陈家的老朽与死气沉沉，只是呆了几天就感到憋闷不已，更不会有任何想回到那里的想法。陈鹏小舅听了陈鹏的想法，知道meimei现在过得很幸福，也就歇了招人去盛京要说法，替小妹出头的念头。

    我们走之前，陈鹏小舅请我们吃了餐饭，作为感谢还送了一万两银子给我们作为旅程费用。理清楚这些事后，我们继续坐着驴车向南边出发。

    小灰因为这段时间把它丢在柳州，所以就特粘我。每天在驴车里窝在我的脚旁，而我则不时的用手摸摸到它的大脑袋，替它搔搔痒，谁叫它都不理。

    从柳州城出发时，时间已近深冬了。不过因为是偏南方，这里的花草树木依然郁郁葱葱，丝毫没有北方的那种冬的萧瑟。大家在柳州城里呆的时间太长，所以出来的一路上兴致就特别高昂。

    有一次经过一个村庄，陈鹏他们几个就一定要到村里去打尖。说是这一路都是在荒郊野岭打尖，想进村里沾沾人气。我看他们是觉得一路太过无聊，想找事吧，要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奈之下，就依了这些不安份的人。

    这是一个很偏的村庄，但却不小。村庄与官道隔着条小河，我收起驴车，与大家一起踏上贴着河面架设的小木桥穿过小河，小河的水很清澈，我们忍不住就着河水清洗了下，才进入村庄。

    进入村庄后，陈鹏几人自告奋勇的去找借饭的人家。我则与赵老头，赵老太带着小喜与赵忠在村里闲逛。

    沿着村中小道一路走，我们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好象村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在往一个方向匆匆而去，有的村民脸上带有伤悲，有的脸上带有愤怒，有的脸上则带有兴灾乐祸的味道。我没用神识去窥探，而是让一脸八卦、跃跃欲试的小喜去打听打听，满足一下她那颗早已蠢蠢欲动的好奇之心。

    很快，小喜一脸兴奋地回来，说这个村的族里正要举行一件大仪事。听说是村里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不守妇道，竟然与人通jian，还怀了五个月的孕，被村里的人知道了，告到了族里，族里的长老们商量决定，今天在村头的池塘里对女孩子进行沉塘处理，以作为其不守妇道的惩罚。

    也是在这个时代农村里的所谓族规之一。即把通jian的妇女绑住手脚，装在猪笼子里，再在猪笼子上绑上石头，浸入池塘，活活把人淹死，俗称“浸猪笼”。这是一种极其野蛮而又没有人权的族规。而且对妇女极其不公平，通jian的是两人，但浸猪笼的却只有女人，男人一般都被象征性的处罚一下，就没事了。这条族规充分体现了这个时代的妇女的社会地位的低下。象这种被作为家族事务处理的人命，官府都没办法管。

    看着兴奋的小喜，可能她并不能理解这件事对于女人是种悲剧。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认为这是一种天经地义的对女人不守妇道的惩罚。我心里微微的叹口气，为一个即将为这种愚昧而野蛮的规则而牺牲的女人悲伤，但我并不打算去挑战这个时代的规则，去救这个女人。我认为这也是一种天理的因果循环。

    跟着村里的人走，来到村头的池塘边，这个池塘很大，有十多亩地。在池塘的一边围满了村里的人，靠近池塘边，正放着一个大猪笼，旁边有一个被绑的少女。有几个老头正站在旁边指挥几个年轻男人去搬石头过来。

    我看见一个中年妇女与一个老头从人群里冲出来，跪在那几个老头面前磕头，边哭边说着什么。因没放开神识，听不清楚。只看见其中一个站着的老头很不柰烦地用力踢了一脚那跪着的老头。跪着的老头被踢翻在地。站在人群里在哭泣的几个人忙上前把翻滚在地的老头扶了起来。

    我站在那扫视了下围观的人，大部分都是漠然的，只有小部分人露出不忍的神色。我把注意力转到那个被绑的女孩子身上。

    我放开神识，锁在女孩身上。看到这个女孩子真瘦，真正是形销骨立。因为瘦，皮肤没有光泽，头发也是枯黄的，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姿色，更不要说什么少女的风姿了。而且这个女孩子脸上露出一种绝望。这样的女孩子会与人通jian，我还真有点不太相信。

    用神识细细地打量着这个被绑着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个引人注目的大肚子。神识透过女孩的肚皮，透过**。噫，我一怔，女孩肚子里的不象是怀着小孩。我再次把神识集中锁定她的肚子，透过神识看到女孩肚子里的是一个大大的rou球，这个女孩不是因偷人怀了小孩，而是生了一种妇科病。如果在现代，则会被诊断为**肌廇。

    既然这个女孩子并没有触犯这个族里的所谓族规，就不能被处以“浸猪笼”的惩罚。就在站在塘边的几个老头让人把绑着的女孩子塞进笼里时，我走上前说道：“慢，我认为这个女孩子不应该被‘浸猪笼’。”

    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赵老头，赵老太与小喜，赵忠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我。连后赶来的陈鹏几人也都没有做声。可能连他们也认为这样处理是很正常的。

    围观的大部分村民则发出一片“嘘”声，有些人按奈不住叫：“让管闲事的外乡人滚出村里！”“我们村不欢迎你们！”......还有些难听粗俗的当地话。

    听到那些粗俗不讲理的话，我皱了皱眉头。站在塘边的几个老头也不奈烦的看着我。终于一个看起来斯文点的老头说道：“姑娘，我们正在处理族里事务，请不要多管闲事。”话语里透着几分威胁。

    陈鹏拉拉我的衣服，我没理他。依然站在那个小姑娘前面，淡淡地说：“不是我要管你们的族务，而是你们处理的不公而已。请问在场的各位族老，你们是以什么理由把这个女孩子定为沉塘处理的呢？”

    “败坏村里的风德，与人通jian，并且怀有孽种。”几个族老一致答道。

    “可是据我的观察，这个女孩子没有怀孕，而是得了一种病。”我冷冷的说。

    “什么？这怎么可能？”几位族老与众多围观的村民听到后大哗。

    “是的，我是个医生，没必要说谎！”我点点头。而原先跪在地上肯求族老的那对老人，一听我这话，又哭着向族老们道：“我家的小花，大家平时也不是不了解，又老实又能干，哪会做那种丢人的事。更何况平时都在家帮我做事，很少出去的。族里的各位是最公正严明的，求族里请个医生来给小花看看。”

    那几个老头沉默了一会，那个看起来斯文点的老头看来是领头的，最后开口道：“先把小花带回族里的祠堂里，今天暂时不举行沉塘，等过几天请来了医生看完诊后再做决定。”村民们听后，就慢慢地散开了。那几个老头也先后走了。

    等周围的村民都散了，我带着陈鹏这群人正想转身离开。原先跪在族老前为被沉塘的女孩子求情的两老人拦住我们，请求我们暂时不要走，再帮帮他们那可怜的女儿，等族里请来的医生看了后再走不迟。我站在那想了会，其实象这样帮人帮到一半而走人的事我从不做，俗话说，帮人帮到底。如果我们现在走了，而族里请来的又是个庸医的话，那前面我所做的就是个笑话了。而陈鹏他们这下又正义感上身了，刚才还对我拦人的做法颇有微词，现在又不赞成我走人了。

    看着一双双哀求的眼神，我看着陈鹏问道：“你们几个刚才不是进村找借饭的人家吗？事情办得怎么样？”

    陈鹏几个不好意思地笑道：“村里都没几家有人，后来我们听说了沉塘的事，也跟来看热闹了。”

    正站在旁边听着地老头忙接道：“恩人既然没找到地方借食与借宿，不如就到我家好啦。虽然我家不大，但挤挤还是能安排得下的。”

    旁边那老妇人以及当时在人群里哭泣的那几人都上来热情的邀请着，虽然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但心理还是对此认可的。为了亲人，能做到如此，也是有情有义了。于是我就同意了到他们家暂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