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 洗冤 释放
到了刑部大堂，刑部尚书高明禹坐正位，大理寺卿凌言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林良分坐在左右两边。 靖王和世子的小厮也来了。高尚书让属下把冷子墨带了上来。 “是她，就是她，那个庸医。”小厮见冷子墨来了，手指着冷子墨对靖王说。靖王对冷子墨怒目而视。 “我没有诊断错。世子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也只是想再尽力一救，只是还是来不及了。”冷子墨辩解道。 “你胡说，世子来时虽然昏迷但还有气，你治了以后才没气的。” “那是因为你们世子之前便在‘回春堂’治过，那里的大夫误治了，不是我。大人，”冷子墨对着上面的三位大人说，“可以传我医馆的另外两位大夫白明礼和白呢义，他们都看到的。” “他们都是你的徒弟，当然替你说话啦。” “那可以请当时在医馆的其他人作证，还有我医馆有记下详细的医案，可判断我是否误诊。” 上坐的三人大人互视一眼，凌言大人开口道，“去传证人证物，还有‘回春堂’的大夫。”衙役便去医馆传令。 过了一会儿，白明礼、白明义、两个当时在看诊的病人和“回春堂”的大夫一起来了。 四人来后先向上坐的三位大人行了礼，高大人便：“来者何人有何证言证物？” 白明礼又行一礼，“小人白明礼，乃冷大夫徒弟，当时世子来时就已经不行了，神志昏迷，脉相紊乱，我曾劝师父不要收了，可师父心善说不能见死不救才接下了，只是救治要时间，药熬好的还没来得急救人便死了。” 白明礼又拿出病历原文及夹在上面的“回春堂”的药方，说道，“这是我医馆看诊的详细过程及药方，这是‘回春堂’的药方，‘回春堂’误诊在先才造句成我医馆救治不及。” 高大人让衙役接过东西，给两边的两位大人都看了看，开口问“回春堂”的大夫，“这可是你们‘回春堂’开的药方？” “回春堂”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汉，从衙役手里接过来看了一下，点头回答，“是。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是我医馆误诊。当时世子明明是热症，眼睛通红，烦躁口渴，脉快，当然是用下法。” “错！”冷子墨说道，“《黄帝内经》有云阴盛则隔阳于外。有时脉和病是相反的。世子虽表相是热症，但他心口却冷凉，手指发青，也就是说世了体内阴气太盛，虚弱的阳气被挤到了体表，外表热象以为是热症，其实是大寒之症。而你用下法，把世子仅有的一点阳气也下没了，哪里不是误诊？”冷子墨语气急迫咄咄逼人，她生气了，误诊了还自以为是，以后再害死多少人？ “这？人都死了，现在谁知道世子当时是热症还是寒症？”“回春堂”大夫狡辩道。 “活人会说谎死人却不会，可以请御医验看尸体。”冷子墨说。 “御医又不是仵作。”御史林良皱皱眉，对冷子墨的话不以为然。 “御医虽不是仵作，但什么病会出现什么症都会知道，身体出现什么反应也会了解，也可以请御医看看我们的医案可有问题。”冷子墨回答。 “去请白院使来吧？”凌大人对征询两位大人。 “白院使是他们的父亲，恐怕有包庇之嫌。”林大人又不赞同。 “那就请莫院判一起来，再叫一个仵作来。”高大人开口。太医院有院使院判和御医。莫院判虽是白院使下属却对白院使一直不服气，认为自己医术不输于白院使一直想和白院使比一比，不过他为人正直，要比也是比医术不会在其他事情上舞弊。 衙役抬来了世子的尸体，又请了白院使和莫院判一起来，还叫了一个仵作。 莫院判看了看世子的尸体，只见世子脸上发青，手指也是青色，“的确不像是热症的样子。”听了案情，莫院判说道。 “冷大夫给世子打了一种药水，那药水中可能有毒，才造成这样青色。”那小厮又插嘴道。 “无知，那是救命的药，怎么会是毒.药？如若不信可以将药打在我身上，看有没有毒。明义去拿葡萄糖水来。”冷子墨冷冷地看看那小厮。 白明义很快拿来葡萄糖注射液，“谁知你有没有事先吃好解药？”那小厮又叫嚷起来。 “你…”冷子墨简直要被他气晕了。 “我来试试。”白院使说。 “还是我来吧，你要避嫌。”莫院判对白院使扬扬眉。白院使有点无奈。 白明礼让莫院判坐好，把针扎在莫院判的手背上，刚扎上时莫院判稍皱了下眉，可能有点痛，然后白明礼找了个东西把葡萄糖注射液挂起来。 挂的不多，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便挂完了。白明礼抽出了针头用棉花按住莫院判扎针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才松开。 “怎么样？”白院使问，所有人都看着莫院判，“没什么感觉，针感扎上时感觉手臂有点凉，后来就没事了。这药水肯定没毒，好像还感觉人精神了点。” 这时仵作也用银针在世子的脖子和胃部试了试，证实没有中毒。 “看到了吧？”白明义扬起眉看看那小厮。小厮悻悻地低下头。 莫院判又翻看了一下冷子墨他们的病历，写得很详细，有理有据，“冷大夫应该没误诊，他们的药水没有毒，即便他们没有救活人，但也没有过错。” 大家都点点头，那“回春堂”的大夫浑身冒冷汗，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和脸上流下的汗水。 冷子墨静静地收拾东西，她踮起脚拿下挂在高处的吊瓶，露出了手上的伤也露出了戴在手上那个金镶玉的莲花纹手镯。 “那是…？那不是夫人给女儿的手镯吗？怎么在那女大夫手上？”大理寺卿凌大人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冷子墨，有几分像，但脸上有伤痕看不真切，难道真的是…… 凌大人有点激动，在看到冷子墨脸上的伤后马上又镇定下来，还是回家和夫人说一下再看看。 “此事我们先向皇上禀告，明日再来定夺。”高大人说道，说完三位大人走了，冷子墨还是暂时收监，其他人回了各自的家。 凌大人回到家马上找到他夫人王氏，“夫人，我今天看到一个女人戴着你给语儿的手镯？”“啊？是谁？”王氏立刻激动起来，他们的女儿自十三岁那年走失后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几年过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现在有了消息，能不激动吗？ “就是那个治死了靖王世子的冷大夫，不，不是她治死的，她已经无罪了。我今天看见她手上戴了你给女儿那个为她特制的金镶玉莲花纹手镯，我看那大夫和语儿有几分像，不过几年过去了，她不知有没有变化？还是只是跟她长得像的人得了语儿的手镯？”凌大人分析着。 “不管是不是，都要看看，就算不是也许有语儿的线索也说不定，快找她来我瞧瞧。”王氏焦急地说。 “她还没放出来，估计明天就会放了，她还受了伤，让她养几日吧，怪可怜的。” “啊？受伤了？”王氏急地站了起来，好像是自己女儿受了伤，不行我要快点看到她，她一放出来便让她来见我，不，我去见她也行。”王氏不安地走来走去。 “好，好，你别着急，明天我们就去见她。”凌大人安慰着夫人。 第二天，三位大人来到御书房见了文帝并把事情的详情说了一遍，“哦？是这么回事？那这个女大夫不仅没误诊，医术还很高明喽？” “正是。”三人都答道。 “那放了吧，那‘回春堂’误诊的大夫该治什么罪就治什么罪吧。”文帝看看站在一旁的靖王，靖王没表示什么，不管是谁，只要是把儿子治死了就要严惩，倒不一定是针对冷子墨。 “皇上英明。”众人又同时说。说完大家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