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女士背心
第二天一早起，方大山家的几个青年都是黑着眼圈子起得。 方浅吃完饭就去上学了，袁超还在村口等她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把方竟带上。方竟哭号着不愿意去跟着上课，被方mama一巴掌拍过去就老实了。 燕语生几人也是没精没神的吃了点饭，他去屋里拿了张五斤粮票赛方mama手里。“婶子，这粮票是我们给生产队干活赚的。咱们在这吃吃喝喝的，总得有个花费的，您拿着，啊。” 方mama停下收拾碗筷，把粮票拿出来要还给燕语生。“这不成，婶子不差这点粮食，啊，拿回去。” “不用了，婶子。咱们在这里除了干活哪儿都去不了，留着也没地儿花呢，您就收着吧。”燕语生把粮票放下就走。 霍去病这时也从屋里出来，背上铁锨看着要去地里干活了。“婶子，我们四个大小伙子吃得多。您一直这么贴补我们，时间长了也撑不住不是。再说，党把我们派出来下乡锻炼来了，我们就该自力更生学习刻苦精神，不能给村里人添麻烦。您不要这粮票，是不让我们锻炼了啊？” “这...” 方mama是实在人，心里没有弯弯绕。霍去病这话说出来，她再也找不到理由不要了。好像她不要他们给的粮票，就是坑害人家小青年了一样。“那成，我就拿着，以后就不用给了，啊。” 这次霍去病没说话，就含糊的笑了笑跟着出门了。 这半天方浅过的很快，每节课她都没听讲而是在睡觉。 中午放学的时候方浅正好醒了，袁超拉着方竟正一脸黑气。方竟这个破孩子一点也不可爱，袁超觉得他看了半天方竟，就跟打了半天架一样累。可到了方浅面前儿，他不仅不能给方竟告状，还得装很喜欢他的样子，笑的他嘴抽筋。 “咱弟弟太懂事儿了，字写的有板有眼的。” “哦？真的？”方浅挑眉，袁超这明显没说实话，方竟的字能好才怪呢。前一世，方竟的字儿可是到了初三还看着像狗啃的一样，为这事儿方大山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 “哎，真的。”袁超挠挠头，回头瞥了一眼坐车后座的方竟一眼。 方浅也不拆穿，只是回头跟方竟说。“你先自己跑回去，我有点事回去的晚，跟咱爸说一声，啊。” “去哪儿啊？”方竟看着方浅和袁超，眼珠子滴溜溜转。“我也去不行啊？” “我们去听课，你去不？”袁超抢在方浅开口之前说到，方竟一听俩人放了学还得听课去，背上就炸了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使劲儿摆手。 “我不去，我不去，我回家去！”说完，跳下车子就冲村里跑，生怕方浅拉着他去上课。 袁超干笑了两声，回头等方浅发话。 “咱去供销社吧。” “得嘞，坐好吧你。” 他们这边的村子比较小，供销社和学校一样都是几个村子一起用。开始落成的时候就本着方便，挨着学校挺近，俩人骑车子五分钟就到了。 方浅让袁超拿着钱换了布票，又换了点粮票。 “大姐，给我拿五件莫代尔的背心儿。”方浅拿着布票，给正对着镜子描眉毛服务员，甜甜的叫了声姐。其实这服务员得有三十几了，她一看这么个小姑娘跟她叫姐，心里乐开了花，毕竟女人都喜欢年轻。 “哎，我看看。”服务员接过方浅手里的布票，确认了之后去后面拿货，没过多会儿就拿着五件背心儿过来了。“这是五件，给你爸买的？” “是啊，大姐，这是粮票，再给我称几斤米，要一斤rou成不？”说着，方浅又把粮票递过去了。 “这哪有不成的，等会儿啊。” 袁超看方浅把这服务员哄得乐呵呵的，心里对方浅又佩服了几分。 谁不知道这些国家的职工眼皮高？平时他妈来买点东西都挨白眼儿呢。方浅几句话就把人哄得乐呵呵的，可真是能耐。 收好了买的东西，袁超这才把方浅送回家去了。 到方浅家的时候，方mama和方大山把袁超留下了，叫他吃完饭再走。 袁超嘿嘿一笑，也没客气。 趁着方mama做饭的功夫，方浅把背心儿拿出来给方大山和袁超一人分了一件。开始方大山还惊讶方浅是哪儿来的布票，后来方浅说是方mama给的才放心。刚拿到手就去屋里换上，穿出来给方mama看。 方mama一听是方浅给买回来的，也没多说话，省的说错了话。见方大山稀罕的直显摆，笑着用手指头戳他后背。“你就贫吧，穿件新衣服就这么美！” “那是！” “笑吧你！”方mama又笑骂几句，回头去接着做饭了。一进厨房就看见方浅偷摸放进来的米和rou，吃了一惊。正要开口问，方浅就嘘了一声。 “妈，别问了。这是我买回来的，你别出声，叫我爸听见他又来问了。再说，方竟正长身体呢，给他多吃点rou没什么不好，啊。” 方mama心理感动，眼圈红了。“妈没能耐，还得让你个学生贴补家里，我......” “妈。”方浅拉住方mama的手，劝慰道。“这算什么贴补，都是些该做的事儿。您就别多想了，咱们不是一家子么。” “哎......” 方大山穿上新衣服，心情好的很。看方mama做饭还没做熟，就跑去村长家显摆去了。 袁超也换上背心，有点大，但夏天穿着更凉快。 这时候批量产的服装都没分号，大多都是不大不小的均码号。尤其是背心这种里面穿的东西，更是没什么讲究。 方浅跑到方大山裁剪的案板上，把新背心儿铺好，描描画画了一会儿，竟然拿着剪子剪了起来。方竟一看，张大了嘴心疼的说。“姐，你干嘛剪了它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去帮妈做饭，快去。” 方浅下剪子毫不含糊，几下就把原来规整的背心剪得面目全非了。 把原本的背带裁剪的稍微细了些，又把背心一剪两半儿，余下的又剪了一个宽宽的长条。做完这些，方浅坐在缝纫机前面，麻利的动作起来。 把原本被剪后的毛茬用锁边机先处理一下，然后用缝纫机顺着带松紧的布条，沿着衣服的袖笼和领子缝纫了一圈，折一下又缝纫了一圈，这样就把线头都藏在布条里面了。 接着，她又把宽宽的那个长条做成一个圈，对折一下比着半截背心的边儿缝了上去。 整个改装的半截背心从裁剪到做完，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等方浅把成品做好了，方mama也从厨房里出来了。正要招呼方浅和袁超吃饭，就见方浅拿着个半截的背心找她来了。 方浅把背心展示给方mama看，方mama看的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你爸穿的那背心儿呢？” “是啊，这就是我爸那种背心儿。不过，我给改了。你穿穿看，这是专门给女人穿的背心儿呢。” 方mama接过背心儿，在身上比了比。看那背心才到自己胸部，脸上一下子就红了。“嗨，这么短的背心，怎么穿啊？这都挡不住肚子。” “这就是护着这里的，夏天穿多凉快啊，您快去试试吧，啊。”方浅一边说服方mama，一边推着她进屋去帮方mama换衣服去了。 方mama在方浅的指点下穿好了背心儿，又赶紧套上外套，生怕被人看见她露着肚皮。 方浅笑了，拦住方mama。“妈，你先别穿衣服呢，我看看。” “看，看什么啊？”方mama不乐意，拉着衣服要穿上。 方浅也没再勉强，只是问道。“妈，穿着舒服不啊？” 方mama穿好了外套，仔细体会了一下。“这倒是挺舒服的挺凉快的，正好拖着这儿。”说完，她还特地指了指胸部。 “那就成啊，这是拿背心儿改的，您就穿着吧妈。” 方浅左看右看，觉得第一次尝试的作品还成。除了外形还有点不讲究，这个形状倒是不错的，和她那时候穿的精致内衣差了许多，却也不错。 想来想去，就是成本太贵了，今天这件背心可顶的上三块钱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她现在没有路子找到成批的莫代尔。现在试着做做，慢慢完善一下。裁剪出合适的模板，以后有了布再开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