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老板
方浅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她今天就想是要翘课的吧？ 她不说话，林子圣只是笑笑，也不再言语。各自看起书来，图书馆里的气氛静谧又安宁。只是，在角落里坐久了，方浅感到了一丝冷意。 图书馆就是有这么个特点，不管你外面天气多炎热，到了这里，身上总是有些凉的。 方浅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根本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就拿起书往林子圣那边靠近了些，也暖和了些。林子圣眼角看到方浅小心翼翼的动作，嘴角微微翘起。 挨着林子圣坐下，方浅觉得身体暖和了些，就专心的看起书来。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看书，直到中午方浅有些饿了，这才跑出去买了几个包子。方浅分出两个，递给林子圣。“吃包子吧。” 林子圣仰头看到的是方浅带着真诚笑意的脸，又看到她手里热乎乎的包子，没有拒绝。 “谢谢。” “不用谢。” 吃过了包子，方浅继续认真看书，浑然不觉她身边的林子圣目光早已不在书本上，而是出神的盯着她的侧脸。 时间飞逝，方浅还在专心看书写画，却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方浅，该走了。” “嗯？”方浅叼着笔头迷迷糊糊的看向林子圣，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么晚了？”方浅有些责怪自己，今天袁超没有一起来，回去太晚的话会被方大山他们记挂。 “快些走，还是能赶上火车的，不然就要等晚上了。”林子圣善意的提醒。 方浅听完这话，麻利的把书都收拾好，再一本本放回去。林子圣接过一部分，也全都准确的放回了原位。方浅看在眼里，心中却惊奇不已。原来，林子圣一直是在注意着她的动作的。 两人几乎是一路跑着去车站，可最后还是没赶上，只差两分钟就开车了。现在去买票的话，也根本赶不上。 方浅叹了口气，也不着急回家了。下一次能回去的火车，还要等到九点半的。 不敢方浅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歉意的对林子圣说。“对不起啊，都是我跑的慢了。” 林子圣不在意的笑笑，“不管你的事，是我看书太入迷忘了时间。” 方浅默然。 现在看看时间，这也才不到七点，中间两个小时的时间都在这里等着实在有些浪费。方浅捏捏自己的胳膊，想起电影院门口买小杂货的那个妇女，她手里的货应该已经卖完了吧。 方mama最近收拾了不少方大山做衣服剩下的布料，颜色难看的，不适合做头花的都当柴禾烧了。挑拣出一些颜色鲜艳的，就抽空做成头花。慢慢的，几天下来倒也是攒了不少。就这样在家里放着实在是浪费，如果那个妇女的头花卖完了，方浅就还把头花都卖给她，临去北京多换点儿现金也是好的。 陪着她的是袁超还好，现在确是林子圣。他们之间并不是很熟悉，想要去一趟电影院的话就不太好说出口了。只是，时间慢慢的消耗过去，也是在太可惜了。 林子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感到身旁的方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眼睛也时不时的瞄车站的表，于是他试探着问。“要不要去别的地方走一走，到时候再回来？” “啊，好。”方浅没想到林子圣会主动开口这么说，也不打算客气。“咱们去电影院吧？” 电影院？林子圣眉头跳了一下，不明白方浅要去电影院做什么。但他嘴上却没有显露出心中的疑问，而是淡淡的回答道。“好。” 电影院离得不是很远，两人走了半小时就到了。 在街边树立的老旧路灯还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它们发着微黄的光，照亮了这条街的每个角落。方浅和林子圣就顺着这样微黄，带着暧昧气氛的路边走到了电影院。 方浅对现在宁静又有些暧昧的氛围有些疑惑，但她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强笑了一下，对林子圣说要去找个人就跑了出去。 那个妇女今天依旧在原地出摊，远远的见方浅跑过来就开心的冲她招手。“闺女，来。” 方浅跑到妇女摊子前面蹲下，看到妇女身边还蹲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这个男孩看起来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裤，一双眼睛生的灵动水润，牛奶般白皙的脸上带着怕生。 “阿姨，这是？” 妇女嘴中发出一声不明显的轻叹，随后就又笑了起来。“哦，这是我外孙。对了，闺女啊，你那头花还有么？” “有，很多呢。”方浅好奇的伸手指捏了捏小男孩rou呼呼的脸蛋，吓得小男孩退了一步，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妇女见方浅是喜欢小男孩才捏她，也没有介意。“有的话，就再批发给我点儿？” 方浅一来就没看到这个妇女的摊子上有头花，显然是早就卖完了，也不知道她买多少钱一个。“行啊，不过这次的头花都是五颜六色的，不只是红色了，所以成本钱我得涨一毛钱，您看呢？” 妇女听到方浅涨价，一点也没皱眉头，仍然笑呵呵的。“行，咱就这个价吧。不过...你以后还做吗？” “自然是要继续做的，可能还会新出一些别的样式。” “这样啊......如果以后你出新样子，我能不能也......”说着，妇女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有些说不过去。 人家辛辛苦苦出了新样子，自己就要好好卖一段时间，赚够了才肯出让，就像这头花一样。批发给自己的话，赚的就太少了。其实这妇女也觉得方浅不会同意，只是顺口这么一提而已。 谁知道方浅眨眨眼，竟然答应了。 “可以啊。” 妇女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时，方浅又开口了。 “只是，你卖的好，就去告诉别人，让别人也来跟我批发。” 果然是有条件的，妇女低着头沉思了起来。这头花卖的好，她自己在这里是独一份儿，赚的钱自然也是多的。所以方浅要求她继续进货的话就要拉别人一起来找方浅进货，这不就等于被人抢生意了么？ 方浅却已经看出妇女的顾虑，温和的笑了笑又说。“其实你可以告诉一些外地来进货的，还有在别的地方出摊的人们。你告诉他们找我买货。比如我卖给你是六毛钱一个，你就告诉他们是八毛钱一个。我这里卖出去一件货，就会给你一件货的提成。这样，既不影响你在这里赚独一份儿，又能多赚些差价，你看呢？” 妇女听完这话，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怪不得人家是读书的，心思就是活络，比她们乡下种地的能耐多了。 “行！就这么办。” “我明天下午要去北京了，所以来县城要早点。你下午四点去火车站等我吧，到时候我把货给你。好吗？”说来也正好，明天去北京就是要在县城里坐火车去的，顺便就把头花卖出去了。 “行！对了，闺女，你叫啥？我总不能老叫你闺女吧，多生分。” “我叫方浅，阿姨您贵姓？” 妇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名字告诉了方浅。“我叫刘玉兰，你叫我刘姨吧！” “这个孩子呢？” “哦，他叫小豆儿。”刘玉兰怜爱的摸摸小豆儿的头，小豆儿仰起脸憨憨的笑了起来。 方浅看在眼里，心里喜欢，伸手去摸小豆儿的脸时，小豆儿好像也慢慢熟悉了这个温柔的大jiejie，没有像上次那样害怕。 说起来，方浅上辈子的遗憾，不只是爱着燕语生却只能跟他做金钱交易。还有一点，就是她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自己和燕语生本身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有了孩子，孩子又是什么立场？ 方浅温柔的摸着小豆儿的脸，心里感叹这辈子是不是要结婚，再生个这么可爱的娃娃养的时候，林子圣站在她身后，把她和妇女的对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这些话从一个妇女嘴里说出来或许不算什么，但这话偏偏是一个十四岁女生嘴里说出来的，一股子老江湖的味儿。没想到，方浅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小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