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桂花酒
这样大的湖蟹我还是第一次吃到,看着水盆里爬得欢快的螃蟹,我已经垂涎欲滴了。这要是在现代,吃这么大个儿的螃蟹得花多少钱那,而且还能一次吃个过瘾。难怪女孩子们都想找个经济实力强的男友,四贝勒从这个方面来说还真是个极品,可我也不能为了这点儿口腹之欲就把感情放一边吧,对于情感上的追求我是不能放弃的,但是目前不吃白不吃。 指挥小丫头挑了个头最大的几只上锅蒸,剩下的用水好好养着慢慢吃。待水烧开,我亲自拿着怀表掌握时间,这螃蟹蒸煮的时间不能过长也不宜过短,二十分钟刚刚好。摆好调料,看着红亮诱人的螃蟹,不禁食指大动,挑了一只肥大的母蟹,将蟹脚扭下放到一边,掀开螃蟹腹部的园盖露出整个螃蟹的精华,蟹黄,淋上姜醋咬一口蟹黄,nongnong的鲜香之味溢满齿颊。 “嗬,你这里的螃蟹比蟹宴上的还大。”不知十三阿哥何时进来的,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我心里对十三阿哥有些恨意,这次行动失败,主要是因为他。便不理他,仍旧专心对付螃蟹,十三阿哥也不在乎,拉过香翠搬过来的椅子,坐上去,把一酒壶放到我面前,桂花酒佐螃蟹才是世间至味。 “算了,还是您自己享受吧,我不会饮酒。”我把酒壶推回他面前,继续与螃蟹奋战。 “香翠,去拿两个酒杯过来。”十三阿哥吩咐道。 我瞪他一眼,“我说了不喝。” 十三阿哥伸手去拿螃蟹。途中被我夺了过去,扔回盘子里。“我现在宣布你是我这里不受欢迎的人。” “我说你怎么如此小气,枉我十三阿哥对你另眼相看。”看那神情。听那语气,真是和四贝勒一样的跩,好像他理我是对我天大的恩赐。 “小女子可当不起您的另眼相看。” “你这吃相也太……” “粗俗?我就这样。” “不是,我是想说,你的吃法很——豪爽,对,就是豪爽。” 切!还不是一个意思,跟我玩文字游戏。我拿起一个小锤将大钳砸开,拨出里面的蟹rou。沾上调料,过瘾那。香翠找来酒杯,“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十三阿哥打发了香翠出去,斟满一杯酒,放到我面前,“这是去年中秋我亲自酿的桂花酒,很香的。” “说了我不会喝。”见我要把酒杯推回去,十三阿哥忙将酒杯捂住,“你不会喝酒?宛平城客栈里你可是没少喝。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但是我还是要请你原谅,这杯酒是赔罪的。” “哼。”我冷哼一声,“赔罪?不敢当。我算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再说,十三爷您只是做了您该做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十三阿哥勾起嘴角。笑道:“还是那句话,我不能让你走,既是为了四哥更是为了我自己。”这话十三阿哥已经不是第一次说。每次说的时候都是意味深长,搞得我分外不安。十三阿哥这般重视我为了什么?我放下蟹脚,“十三爷。小女子愚笨,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说话都很有讲究,可是您跟我这个笨人讲话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 “这个不急,”十三阿哥把酒杯又向我面前推近一点儿,“喝酒,干了这杯,不干就是你瞧不起我这个阿哥,说明你记恨我。”我不由乐了,好酒之人的做派几百年都是一样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几百年后酒桌上的常用语都是,“干了,不干就是瞧不起哥们儿。酒杯一碰恩怨全了。”这就是中国人特有的酒文化,能把酒杯端起来那就是瞧得起你。我不是小气的人,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温柔而细腻,端到唇边一股幽幽的桂花香气窜入鼻腔,我只道酒都是浓烈刺鼻的,想不到还能有这种柔和的味道,酒杯不小,咕嘟几口才喝完,想是经桂花的中和,并不如一般白酒那般灼辣,酒香混着花香留于口齿间。我把酒杯口向下给十三阿哥看,我可是真的一口干。 十三阿哥裂开嘴笑了,拿起一只蟹掀了蟹壳,“分我点姜醋汁。”我不耐地把姜醋分了一半给他,“蟹宴上你没吃?” 十三阿哥吸完蟹黄,道:“三哥四哥他们太雅致,都在吟诗弄对的,憋得慌。” 哦,今天请了不少人啊,看来前面够热闹的,我说怎么没叫我,我这个样子,家宴也就罢了,见外人是有些丢脸。 “我就知道你不是记仇的人。”十三阿哥道。 我放吃干净的蟹腿,“错,十三爷您根本不了解我,我这个人通情但不达理,我只是理解您的想法,但是不打算原谅您的行为。”我可不是喝口酒就忘了东南西北的人,但是这酒劲头儿真大,才一小会儿功夫我都能感觉头顶开始向四外辐射热量。 “不要紧,日久见人心,你初来乍到,处处留着心眼儿也是应该的,四哥是什么为人,我十三是什么为人,你总有知道的一天。”十三阿哥自干了一杯,又斟了一杯给我,我晃晃发胀的头,“不行了,你这桂花酒太厉害。” “你那天喝了多少酒小顺子可是告诉了我的,这点儿算什么?” 在十三阿哥劝说下,我又连喝了两杯,眼睛渐渐失了焦距,十三阿哥也越来越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想睡觉,但是又觉得十三阿哥在这里不太好,我想站起身,但腿使不上力气,终于我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 有人推我,我不高兴地哼了两声,嘟哝道:“别碰我,我不行了,我想睡觉。” “你是谁?”我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人在问我。 “我是.”头疼得很,“我是张笑。” “你不是张嫣然吗?”那个遥远的声音又问我。 “张笑,我是张笑,我不认识张嫣然。” “你知道张嫣然是谁?”那个声音继续问。 “你烦不烦啊,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不认识!”我提高了声音,“你别跟苍蝇似的乱叫好不好,让我睡会儿。” 一个月内宿醉了两回,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是酒鬼。我揉着依旧有些发胀的额头,酒这东西喝多了果真是伤身,十三阿哥给我灌那么烈的酒,这人真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