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演讲
说实话，蔡永是真没心思看一群高中生在台上‘争奇斗艳’。 即便是这些能站出来演讲的学生，声音都算标准，还有一大部分连演讲稿都没有拿，但也就是高中生里英文优秀的水平。 他是做同声传译的，立在翻译这个行业金字塔的顶端，即便是在同传中，他的水平也是一流。 这些中学生，此时英语说得再好，在他看来，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半个的，在将来成为他的同事。 何况，她们自己写的稿子都十分幼稚，还带着中国人的读写习惯，写出来的东西平铺直叙，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更不要说优美的语境了。 这些孩子再声情并茂，也一样声情并茂不到点子上。 到是有两个选手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怎么样，直接去背诵英文名著，还有那么点儿意思，当听听故事，也好过听还比不上小学作文的那些英语文章。 蔡永刚刚经过一场高强度的战斗，精神上的亢奋过去了，只剩下疲惫。 这会儿坐在底下，就不免有点儿昏昏欲睡的欲望。 但他可不是那些一点儿情商都没有的笨蛋，老校长，也是比他高一届的师兄，正兴致勃勃地介绍他台上那些得意学生，一群评委也声声赞叹，他若是这会儿说一个无聊，岂不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于是，也只有强打精神，只当陪孩子玩。 好在一中学生的水平还真没那么不堪入目，现在演讲的不好，是整个国家的高中都有诸般死板的毛病，到底不是母语，强求不得。 她们到了大学，要是真报考外语专业，才会真正开始学习语言，指不定有那么几个能够加入翻译大军。 是不是同声翻译还未可知，至少这些参赛选手，在同龄人中，已经走在了前面。 “蔡学弟，你看看，这个是三班的商哲，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子，英文说的相当出色……” 蔡永哼哼哈哈地应和，多少分了点儿注意力给他。 台上这个男生到还像样，至少落落大方，而且有些语言天分，写的文章也有那么点儿意思。 是一篇英文散文，描述一个男孩子在冬日的校园一边赏雪，一边作画，还一边背诵英文，还算有点儿意思，恩，相对来说。 等商哲演讲完，蔡永很给面子地鼓掌，顺便还和旁边的评委说笑了几句。 “你们学校的学生都不错，好苗子很多。” 哄得一帮老师乐淘淘。 不一会儿，听到上面报幕的喊：“18号选手，三年级三班，廖燕同学。” 蔡永怔了怔，心下好笑——廖燕这名字还真挺常见的，虽然这个姓有点儿特别。 正想着，就听见他这几日熟到不能再熟悉，几乎隔了三里地也能听出来的声音。 台上的小姑娘还是同样的一身校服。 一中的校服很漂亮，料子也好，价值不菲，怪不得现在这些高中生不用老师们盯着就乐意穿校服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蔡永失笑。 上一次见她，她的英语偏向于美式英语，这次却是英式的，虽不敢说口音和英国顶尖的播音员一样标准，却也相差不大，更重要的是，她说出来的话，听在耳朵里很舒服。 其实，听人说话，能听得清清楚楚，且耳朵觉得享受，就完全足够了，其它的别的什么讲究，都是次要。 相比于其他学生的刻板，廖燕的语言诙谐生动，像是随口讲了讲她刚刚见识过的同声传译们的辛苦，带着一股子调侃味儿，和刚才那些学生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在场的评委可能感触不会有蔡永那么深刻，可她说得好，大家还是听得出来，不时被逗得莞尔一笑，并无一开始的严肃紧张。 几个评委都点头。 等廖燕的演讲结束，后面就真没什么好听的，以前蔡永好歹还能装装样子，这会儿却着实百无聊赖起来，心里跟猫爪挠了几下似的，尽量不着痕迹地问：“那个18号选手很不错啊，是你们学校的？哪个班？” 那校长也很得意，扭头和教导主任嘀咕了几声，笑道：“也是高三三班，行啊，我看这次最好的两个都出在三班，三班的老师们都不错，教出这么好的学生来。” 蔡永的胡子翘了翘，满脑子思绪翻腾，她要还是个高中生，那真能争取一下。 他们同声传译是个多好的专业？赚钱够多，真正的语言金领，说出去倍有面子！ 这会儿到不像以前那般，拼命数自己干的这个活压力大，不好做等等的诸般缺点了。 后面评分的时候，蔡永一口气给了廖燕满分。 其他评委都看他，自然个个给出高分，其他参与的选手一看，自然知道这次的冠军只能是她，接下来的比赛分外没意思，自是比蔡永想象中还要乏味无聊。 不过，他到可以分神想想，要不要给廖燕推荐一个语言班。最好再督促她认认真真再学两门外语，将来还可以推荐她去考一下联合国的同传培训班。 蔡永这是想把廖燕当自己的徒弟来带了，只是目前，他也只能想想。 远远见到廖燕即便是得了满分，明显是捧冠军的节奏，脸上却没有一点儿骄矜自满，一派平和从容，不觉更是满意。 廖燕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脸红了，现在见蔡永在下面一本正经地给自己亮满分成绩，心下也不觉好笑，她还以为这位得腹诽她欺负高中生。 当然，在蔡永眼里，她也是个高中生，没有什么欺负不欺负一说。 可廖燕自己心里有数，她今天站在演讲台上和自己的高中同学，‘同台竞技’，就是在欺负人，先不说，她有一段国外生活的经历，只她身上那金灿灿的金手指，又哪里是普通学生能够抵挡的住？ 脑子里思绪翻腾，她回到的后台的时候，面上却不露声色，回到座位，正好看见商哲现任女朋友肖朝霞捂着脸跑出去。 没错，商哲又换了一个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和二班的苏悦分手是谁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