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离府 上
※正文3546字 鞠躬感谢书友“longnengneng”和“书友57104250”的粉红票。 大家的粉红票俺特别感激。没有粉红票的书友，帮俺每天投投推荐票吧。为了打榜，恳求书友订阅9月份的所有章节。 ＝＝＝＝＝＝＝＝＝＝＝＝＝＝＝＝＝＝＝＝＝ 周mama见四夫人给她跪下，吓了一大跳，赶紧要扶了她起来，又忙道：“四夫人，有话起来说。我可受不起您的大礼。” 安解语死拉着周mama的胳膊，不肯起身，又垂泪道：“我知道自己所求过甚，可是周mama若是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mama更是心惊，忙道：“四夫人，我人微言轻，只怕帮不了四夫人的忙。” 安解语只含泪仰头望着周mama道：“如今，只有周mama能帮我。——还望周mama看在则哥儿份上，允了我。” 周mama叹息几声，劝道：“王爷那里，一定是事出有因的，绝不是有意……”话未说完，周mama也觉得自己词穷。无论怎样，今日最无辜受累的，便是四夫人。 安解语也泪如雨下，对周mama道：“我并没有怪王爷的意思。我知道王爷一定是身不由己。我就更不能在这里给王爷添乱。”又拭了拭泪，道：“大夫人当初同我有什么过节，周mama是亲见的。如今大夫人回转，周mama以为，我在这里，还有容身之处吗？” 周mama想起当年夷人围城的险境，也是心有余悸。且她也对大夫人的为人处事，一向不以为然，只是大夫人明明已经过世了，四夫人为何说大夫人回转？周mama不解，便问了出来。 安解语见周mama问起来，就冷笑道：“周mama今日在大堂上难道没有看出来？——那‘黄夫人’，就是大夫人程馨岚！” 周mama吃了一惊，歪着头想了半日，还是难以置信，便对安解语道：“四夫人，你也见过那黄夫人一眼，怎么可能是大夫人？——她看上去，比大夫人老二十岁不止！” 安解语当时在堂上，只是扫过那‘黄夫人’一眼，知道那是个白发老妪，一时也难以给周mama说清楚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只好含糊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那‘黄夫人’，就是大夫人程氏！” 周mama见四夫人如此斩钉截铁，就又努力回想那黄夫人的音容笑貌。到又觉得，确实和大夫人很相似，特别是她说话的声音。又想到师兄的态度，却有些了然于心，也才真正明白，今日的大婚，为什么会突然取消。 周mama不由对安解语更加同情，就再次伸手将安解语拉了起来。 这次周mama用了内力，安解语身不由己，只好站了起来。 看见周mama了然的神情，安解语便趁机求道：“我想来想去，只有周mama能帮我。” 周mama点点头，问道：“四夫人想让我怎么做？” 安解语就俯到周mama耳边，低声道：“我想离开王府一阵子。” 见周mama吃惊的张大了嘴，安解语又忙道：“只是暂时在外住一阵子。——我知道自己没有法子一个人在外面过活，所以想请周mama陪我一起出去。” 周mama这才松了口气，道：“你还不糊涂。——就你这张脸，出不了上阳城，就要被人劫了。” 安解语苦笑。她在婚堂上，就思来想去过许久，最后终于决定要离开王府，到范朝晖找不到她的地方去。——只想用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让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不清慢慢淡了下去。 可外面的世界有多乱，安解语也是知道的。所以她需要精心准备，小心谋划。她需要帮手，需要能干忠心的人在她身边，既能保护她，又能和她做伴，且能让她跟则哥儿保持联系。——这个人选，当然非周mama莫属。 安解语只是不知道，周mama会不会将她的行踪透露给范朝晖。便假说只是暂时到外面散散心，先稳住周mama。等出了王府，在外面住一阵子，再做打算。 周mama在四房也有六七年的时间。安解语知道周mama是翠微山的人，身怀绝技，且人又厚道爽利，和自己非常投契。若是能说动周mama瞒着范朝晖，跟自己一起出去，就再好不过。 只是安解语又觉得，自己的小算盘虽是打得不错。可对周mama来说，她在王府里待得好好的，又何必要跟她出去吃苦？ 便又再接再励要说服周mama：“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则哥儿在朝阳山学艺，我只有跟周mama在一起，才能有机会知道则哥儿的消息。且周mama放心，先夫也给解语留下了一笔钱财，我们去取了来，到一个王爷暂时找不到的地方住下来。过一阵子，等事情过了，大家都冷静下来，也好有回旋的余地。” 周mama一向和四夫人关系不错，如今也很为四夫人抱不平。——虽然范朝晖是她师兄，可她身为女人，还是更站在女人这一边，就觉得师兄对不起四夫人。若是能让师兄着急一阵子，知道四夫人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不要再动辄就让自己最在乎的人退让牺牲，却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想到此，周mama就对安解语道：“暂时瞒着王爷到外面住一阵子，倒也无妨。”又问道：“四夫人，你打算去哪里？” 安解语想了想：韩地，王爷说了，要有大战，自是不能去。谢地，是绘歆和程氏的地盘，更是不能去。如今能去的，好象只有江南。便有些迟疑地对周mama道：“我想去江南。”又看着周mama的神色，小心翼翼道：“会不会太远？”一幅生怕周mama嫌远的样子。 周mama却是跳脱的性子，向来喜欢四处行走。在范家憋了这些年，也有些腻味了，就笑道：“我不嫌远，就怕四夫人到时候走不动路。” 安解语这才放下心来，用帕子拭了泪，破涕为笑：“咱们要走，肯定是要买辆大车再上路，哪里要用自己走路？”又反复叮嘱道：“这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周mama忙道：“我既然应了你，当然不会食言。”只是听四夫人说要买辆大车上路，不想自己走着去，就忍不住笑了：“四夫人，到了外面可不比在王府里事事顺遂。有些什么事情，可真是难说。——你可真的想好了？” 安解语忙正色道：“我确是考虑过许久。只是我从来没有外出过，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到底怎样。所以也不敢说大话。只是这王府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还望周mama帮我好好想想，看看我们到底要去江南哪一地去住着。” 周mama想了想，问道：“你大概是不愿意去乡下地方吧？” 安解语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沉吟道：“太贫穷的地方，我不去。太繁华的地方，我也不想去。我只想去中不溜儿的地界儿。最重要是那里民风朴实，一般人都能安居乐业就成。” 仓廪实而知礼节。安解语只牢牢记着这一点。 太贫穷的地方，人们为了活下去，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太繁华的地方，跟豪门大家又关联太近。安解语如今也不想和这些人家再有来往。 周mama却颔首道：“四夫人的要求倒是不难。这种中不溜儿的地儿，江南倒是不少。我们走一处，看一处，到时候见哪里合适，就在哪里住一阵子吧。” 安解语忙赞好，又想起四爷曾经跟她说起过的人皮面具，也是居家旅行出游必备的物件，就有些好奇地对周mama问道：“周mama，你可知道，哪里可以买到人皮面具？” 周mama吃了一惊，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人皮面具？” 安解语笑道：“先夫曾对我提起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道：“虽然嫌这脸麻烦，到底还是舍不得毁了去。所以若是周mama能帮我弄到两个人皮面具换着戴，也便宜些。——也少给周mama添些麻烦。” 周mama忍不住喜笑颜开，又赞道：“这倒是个一劳永逸的好主意！——我一直就愁你生得这样，恐怕护不到你到江南，半路遇上高手，就会将你劫了去。到时候王爷可是要将我碎尸万段的。” “那周mama可是有眉目？” 周mama神秘道：“无涯子曾经给我做过两个人皮面具，我嫌麻烦，一直懒得戴。——不如给了你。”想到就要出去游山玩水，周mama就有些兴奋。 安解语察言观色，见周mama对离开王府也是很欢欣鼓舞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这边两人商议了一会儿，便打算晚上先由周mama出去探探路。还要去外面购买一辆大车和一些出行用的东西，到时候先寄放到客栈里。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安解语看见秦mama和阿蓝，一时又有些踌躇。——她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走了，王爷会不会迁怒于四房的下人。若是她们有个好歹，岂不都是自己的罪过？ 周mama拿着四夫人给她的银票，回到自己屋里，换了身黑灰不起眼的衣裳，晚饭都没吃，兴冲冲地要出去。却在内院门口就给拦住了。 周mama起先还不在意，拿着从四夫人那里得来的对牌，对守门的婆子挥了挥道：“我奉四夫人的命令，要出去一趟。” 那婆子却赶紧打躬作揖道：“周mama快别说是‘四夫人’的令了。——范大管事有令，内院的人，都不许进出人。特别是四房的人。” 周mama有些奇怪，忙问道：“范大管事不是这样的人啊？——犯不着这么快就上来踩四房吧？”又想起四夫人说过大夫人未死，就以为范忠也知此事，就忍不住骂道：“范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可忘了他的命是四爷救的。如今跟了大房，就忘了本，伙着别人一起来踩四房。我呸！” 那守门的婆子吓得魂飞魄散，又不敢上前去堵了周mama的嘴。——知道周mama是有功夫的，她们一百个婆子加起来，估计都不是周mama的对手。可是不拦着，又怕周mama骂出更难听的话来。只好赶紧给一旁的婆子使眼色，让她去叫范大管事。 周mama见这婆子要去搬救兵，一时也不知是该径直打出去呢，还是回去跟四夫人商量一下。正踌躇间，范忠已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周mama见范忠来了，也不急着走了，就拿着对牌对范忠问道：“这内院的人，不许擅自出入，可是范大管事的令？” 范忠看了周mama一眼，道：“实是王爷的令。” 周mama心里一跳，狐疑地看了范忠一眼，又问道：“范大管事是不是会错了意？——王爷怎会下这种无稽的命令？” 范忠双手背在身后，也不答话，只反问道：“你出去要做什么？——若是要买东西，可让外院的人代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