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器认主（中）
“秦小婉，你还不明白么？寇南学长不要你了。纵然你现在还年轻美貌，可是你这辈子注定成不了斗者。凡人的生命和青春可是很短暂的。再过十年，”孔瑞菡的手指在秦小婉脸上划动着。“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就会渐渐开满菊花。再过三十年，就会变成老树皮。再也不会有男人看你一眼。” “你可不能和我们比。我们这些斗士的青春可比你长久得多。像本小姐这样大富大贵之家的斗者小姐，随便保养一下，即便到了一百岁，也会青春不老。” “你也不想想，再过几十年，寇南学长依旧英姿飒爽，你却变成了老太婆。那日子啧啧啧……” 赵婷再次皱着鼻子屏住呼吸，将那破碗中的黄泥饭挑到了秦小婉面前。“秦小婉同学，你这样瞪着我干什么？看样子你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啊。来来来。吃了我这碗特料饭。你就能彻底明白，这个世界对你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是多么暗淡无光。”因为屏气的缘故，赵婷声音听起来很怪异。 孔瑞菡咯咯地笑了几声。“今天是第一天，就吃顿黄泥饭。算是开胃餐。明天，咱们找人去臭水沟里捞点饭粒出来。嘻嘻……” 江萍说：“我真想弄点屎尿来喂她！可惜那玩意儿太臭了，没把她臭着，我自己倒先要吐了。” 斗士九班的女孩们又是一阵抽疯般地笑。 江萍捏着秦小婉的两腮，迫使她张开嘴。赵婷拿细枝条将滚满了黄泥饭粒赶进秦小婉嘴里。 江萍和江雪丢开秦小婉。秦小婉双腿一软，跌坐地上，呕吐起来。 赵婷把破铁碗朝秦小婉怀里一塞，顺手在秦小婉的衣服上擦干净手指，说：“抱好这个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你要是敢弄丢了。我就给你找个马桶来。” 几个斗士九班的女孩嘻嘻哈哈地离开。隐约还听到赵婷在说：“瑞菡，你这办法真不错！这事儿，她指定不敢去教务处告状。” 孔瑞菡满不在乎地说：“告就告去呗！我们一没打她二没给她吃毒虫毒药，她身上一点伤也没有。教务处能把我们怎么样？难不成还不准同学之间表示友好和睦喂喂饭？咯咯咯咯……” 秦小婉呕吐了好一阵，把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这才稍稍缓过来。她忍着泪，慢慢站起来。走了几步，秦小婉才发觉自己还抱着那只破碗。 秦小婉举起破碗，扬手就要丢掉。赵婷虽然威胁她不准丢掉，丢掉就找马桶来。但秦小婉料定赵婷不敢去搬马桶来。赵婷孔瑞菡那伙人都是娇小姐，捏这么个破碗都一脸嫌恶。她们怎么可能搬着马桶到处走？若真是那样，她们自己先羞窘恶心而死了。 秦小婉还没把碗丢出去，那碗却抖动了两下。 秦小婉惊呼一声，赶紧撒手。 那碗却悬停在了半空中。 秦小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一双美眸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破碗，一颗心狂跳不已。 破碗碗身猛地朝两侧拉伸伸展了一下，发出一声闷闷地打呵欠的声音。那情形就如同刚刚睡醒的人，打着呵欠伸着懒腰。 旋即，破碗似乎发现了什么，受惊似地猛地缩成一团。紧接着，它又舒张开了，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倾斜、立起、倾斜……同时，还发出呕吐的声音。 它每呕吐一次，便会有一团东西掉落下来。在它的呕吐声中，黄沙饭及各种铁锈都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随着铁锈的剥除，碗身渐渐露出白色。开始只有一小片黄白，接着黄白色渐渐扩大，直至遍及碗身。但碗儿依旧不断一点一点做小鸡啄米状，它依旧在呕吐。秦小婉的rou眼再看不到什么东西掉落下来。那黄白之色却渐渐变得莹白起来。最后，碗身净白如雪，竟有些晃眼了。 但碗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网眼，依旧在。雪白了的缘故，这些网眼看起来越发大了些。 “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秦小婉指着这碗，手指发抖。 那碗儿轻轻抖动了几下，围绕着秦小婉飞旋起来，似乎是在打量秦小婉。碗儿就那么绕着秦小婉飞舞了三圈，回到秦小婉正面，煞有介事地点了点碗身。似乎对秦小婉很满意。 秦小婉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碗儿摇晃了一下，陡然变小，猛然朝秦小婉砸过来。秦小婉躲避不及，只觉右睛一阵刺痛。她赶紧抬手去揉右眼。右眼完好，并无损伤。秦小婉又检查全身上下，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只是半空中那只奇怪的碗不见了。 一段影像突兀地出现在秦小婉脑海里。 那是一个胡子拉碴地肥胖男子。男子捧着一个比他身子还要大一圈的大海碗。 碗身，描画着山川河流。河中，大鱼追逐着小鱼，小鱼惊慌逃窜；山中，兔走虎奔，鹰击长空。河岸上，两个穿着红肚.兜的顽童正在攀着垂柳，笑声隐约可闻。 碗里，装着满满一大碗炖得烂熟的rou。那男子正大口大口嚼着rou。他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不一会儿的功夫，男子便将那满满一碗rou都吃了个精光。男子咂吧着嘴，意犹未尽。 他掂了掂手中的大海碗。那碗儿迅速变小，缩在他手心里。碗身上的山川河流却丝毫不受影响。 碗身画中，大鱼一口吞下无数小鱼，心满意足游荡着。躲在水草中的小鱼侥幸躲过一劫，迅速逃遁了。老虎没能追上兔子，发出声声吼啸。天空中，鹰已不知飞去何处，一行白鹭直上青云。河边的两个小孩儿已折到了足够的柳条，折了柳条环戴在头上，欢笑着打闹。画中世界的人和动物，似乎并不知道男子的存在！ 男子也不去看那画中世界。他温柔地爱抚着那碗儿，说道：“碗儿啊，这一战我若是陨落，你便寻个地方好好藏起来。若是有朝一日，有谁和本神一般有品位，真把你当饭碗盛饭吃，你就认他为主，追随他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