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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维护之意

    第六十六章维护之意

    江白圭听罢,恼端砚不看招牌就进当铺。,。惹出这许多事情,却又担心端砚受罚,并不细问,转身进‘门’去寻老夫人解释。杨mama不放心,隔着帘子匆匆与栀子问候一声,跟了江白圭去。

    杨妈**话栀子在轿中也听得分明,这事解释清楚,端砚定然无事,但若是老夫人问明江白圭当笔墨的缘由,以老夫人的‘性’子,只怕会误以为是她撺掇,将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

    她微微摇头,扶了夏欢的手下轿。

    江雅的轿子离得远,并不曾听见《杨妈**话,下轿只见栀子一人,奇道:“白圭哪去了?”

    栀子道:“先行家去了。”

    江雅假意啐了一口:“越发没规矩了,就是不等我,也要候着自个娘子一起家去,才是正理。”

    栀子知江雅进‘门’不一会子便会听闻,就不瞒她,将江白圭当笔墨端砚受过之事讲了讲。

    江雅听过。嗤道:“杜家祖母真个比泥鳅还滑,从不将麻烦往身上引!”察觉不该在弟妹跟前评论婆家长辈,她悠然住口,换了笑脸,“白圭也真是,好端端的为何去当笔墨?”

    栀子但笑不语。

    江雅见她不说话,料想这事与她有关,心思一转就将缘由猜了个**不离十,心道,难怪买东西这般大方,还当她转了‘性’子,原来却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倒比自己的主意高明。心中虽这般想,但顾忌还要依靠栀子教授她铺中针娘绣艺,怕得罪于栀子,到底没有讲出来。只拉了栀子的手一同进‘门’。

    江白圭到颐养居时,杜家当铺大朝奉早已离去,老夫人老太爷与江夫人端坐厅中,正讯问端砚。有老太爷在,江白圭不敢过于随意,挨个与长辈见礼,礼毕,方才道:“笔墨是我让当的,与端砚无关。”

    三人其实已经问明,只是不信罢了,听江白圭承认,老太爷摔了手中的茶碗,扬手道:“拿家法来。我今日就要收拾这个败家玩意。”

    老夫人哪里舍得宝贝孙子挨打,忙道:“可打不得,打坏了无法读书写字。”

    老太爷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江白圭来年考中进士光宗耀祖,是以老夫人一提不能读书写字,他虽气血上涌,到底强忍着没有提起家法来。

    江夫人却没将自个儿子往败家上想,只猜想他肯定有苦衷,不然怎会舍得当自个心尖上的笔墨,是以皱眉道:“每月与你八两月银,你又拘在家中,何处需要这样大的开销,让你要去当自个儿笔墨?”

    江白圭来时早已想过,怕说出真正缘由,老夫人更加不喜栀子,便道:“我只觉这些不好,想另卖新的,所以才拿出去当。”

    老太爷斥道:“你可知,在当铺中走一遭,一来一去得损失多少银子?”但知江白圭不是将银子拿去吃喝玩乐,脸上到底还是缓和了几分。

    老夫人想起方才拉到她房中的那一车物事,心中并不信这番说辞。问:“你媳‘妇’气我让她买东西,定然是她让你当的,是也不是?”

    江白圭咬死不承认,直摇头:“与祖母买东西,她应当应份,怎会生气?没有的事?”

    老太爷与江夫人都听出这里边有事,老太爷转头问老夫人:“你让白圭媳‘妇’买东西来着?”

    老夫人让栀子买那许多物事,到底不好意此时拿出来讲,此时正后悔方才口快,见老太爷问,就支支吾吾搪塞。老太爷哪里肯相信,铁青着脸追问。老夫人推不过,只得道:“就让她买了一车日用的物事……”

    老太爷听老夫人说“一车”二字,气的差点一用力将身旁的紫檀小几砸了,但碍着媳‘妇’孙子在跟前,又心疼这小几值二十两银,只得罢了。

    江夫人亦被老夫人气的寻不出话来讲,见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知公婆有话不便当着她讲,拉了江白圭告罪辞去。方才出得‘门’,就听见房内传来老太爷的斥责声,老夫人低声辩解:“家中如今日子不好过,我想起你那次与了白圭媳‘妇’一把金叶子,就想让她拿出来用……”

    老夫人在江白圭心中,从来都是慈爱大度的祖母,是以他陡然听见老夫人说出这番小家子气的话,心中只替老夫人难为情。江夫人见他面‘露’尴尬,笑道:“你当笔墨做的极好,不然。真用了你媳‘妇’的钱买那一车东西,不但你在她跟前抬不起头,就是我,见了你媳‘妇’也面上无光。”

    江白圭闷声道:“我省的。”

    栀子今日因见过黎氏,心境不佳,听过颐养居之事,只感念江白圭有维护她之意,多看了他几眼,遂放下没去多想。晚上饭时,老夫人冷着脸不曾与她讲话,她暗笑自己费了银子却没有讨着好。但老夫人没挑明,她也就装作不知,只低头扒饭。

    江雅对家中之人只说四个针娘是新买的婢‘女’。江夫人一怕家中添人费粮食,二怕栀子觉的她处事不公,偏爱江雅,三怕老太爷老夫人那边责怪,就要让她卖掉,江雅忙道:“我每月出一两饭食钱。”

    有饭食钱,自然能堵住众人的口,江夫人就不再管她。

    隔日,江雅就瞒着人请栀子去教授四个针娘伙计。又过几日,江雅一早就来与栀子说寻着了一处铺子,在北街街口。倒也巧,还不过午,侯二阳也托人递进话来,说在北街街口寻着一处铺子。栀子将两人讲的朝向大小这些一比较,就知是同一处铺子。她借口买珠‘花’与江雅出‘门’,悄悄去看过铺子,原来那间铺子就是几年前她与果子光顾过一次的面馆。她问过牙人才知,不远新开了一家面馆,料足味美,将这家挤兑的折了本,东主才着急要兑出去。只是到底舍不得这间铺子,是以才只赁不卖。

    栀子看这间铺子在江陵四条街道的‘交’汇处,位置确实难寻,但开糕点铺子却又嫌太大,倒有些犹豫。她在铺中转过一圈,心想倒是可以像前世许多面包店那样,隔出一块区域摆几张桌子,让想当时食用的客人小坐,既方便客人,又可多吸引生意。

    有这般打算,她就让牙人寻来东主,做了五年契约。做好契约,与了牙人一百钱,她方才将要在铺中设坐的想法与同来的侯二阳讲了。侯二阳从未听说有人在糕点铺子设坐,惊诧不已,想了一时,笑道:“少‘奶’‘奶’既然要设坐,不如在铺中加卖包子葱油饼这些须得热吃的物事,再煮上一锅热汤,卖一文钱一碗,保管生意好。”

    江雅扯着嘴笑道:“糕点铺子本是兜中有两个闲钱的富贵人才来的地儿,你卖包子葱油饼,又是下里巴人的吃食,到时铺中挤满了下里巴人,富贵人顾忌身份,哪个还肯来?”

    江陵县,真正吃得起二两银子一攒盒的糕点的富贵人是数得着的,栀子从开始就没打算要与这时的糕点铺子一样,只做富贵人家的生意,所以她列糕点方子时,需用名贵材料做馅的她都没用,只用冬瓜蓉南瓜泥这些不值钱的物事做馅,打算一攒盒卖二百文到五百文,让小富之家也能时常买来待客送礼。

    听侯二阳的话,她倒有些意动,道:“铺中卖包子葱油饼却也使得,但不做外面卖的素菜馅。只做各‘色’‘rou’馅,也不能像外面那般做拳头大小一个,咱们做汤圆子大小,每十个使小蒸笼蒸,一笼卖一百文,算起来与一盒糕作价差不多就成。”

    侯二阳拍手笑道:“这般最好。”

    栀子转头问江雅:“雅姑‘奶’‘奶’,可使得?”

    不是自个生意,江雅不便‘插’嘴,道:“弟妹做主就是。”

    栀子并未真想让江雅做决定,不过借此以示尊重,听她无意见,就寻了个茶馆坐下与侯二阳定开铺章程,‘交’代下侯二阳如何改建铺子,又自去牙行雇了两个看着老实勤快的伙计让侯二阳领了去安顿,方才回家。

    到得家中,她寻二丫来说话:“我开糕点铺子,你可愿意去做糕点师傅?”

    寻二丫做糕点师傅,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试做多次才定的糕点方子,实在不放心‘交’到外头雇来的人手上。二丫去糕点铺子,还有一重好处,就是可以对侯二阳起一个掣肘的作用。

    二丫虽未听栀子明说过要开铺,但这些日子栀子寻各种借口做糕点,她也猜到几分,是以听过栀子的话,倒并未惊讶,只道:“少‘奶’‘奶’,从古自今,都没有‘女’子做糕点师傅的。”

    栀子只是看着她:“那你可愿意去?”

    二丫琢磨着,能出去做糕点师傅,自然比在江家服‘侍’人强,就道:“愿意,只是奴婢怕自个手艺不行,砸了少‘奶’‘奶’的招牌。”

    栀子笑道:“你的手艺一惯比我好,休要谦虚。”

    二丫难得害羞,低了头去笑。

    栀子又道:“家中没有烤炉,我在家中试做的糕点都是蒸制的。还有许多糕点须得烤制,我使侯二阳在铺中照其他糕点铺子的方法沏了一个烤炉,你明儿就搬出去,照着我列的方子将烤制的糕点试做一遍。”

    自涂mama到兰家,二丫也与果子一起识过字,写的虽像鬼画符,但认字算账却还利索。她接过栀子递与她的方子逐一看下去,待看到老婆饼时,脸红了红,道:“少‘奶’‘奶’哪听来的,名字太奇怪。”

    栀子笑了笑,“老婆”二字前世人见惯不惊,但这时的人听来只会觉的粗鄙,就提笔改成夫人饼。改罢,嘱咐二丫:“我开铺之事,是要瞒了江家人,你回去不要‘乱’讲。我明日会去与夫人讲,说你家中如今日子好过,要将你赎回去。你自个儿莫的讲漏了嘴。”

    二丫点头应下。

    ——悲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