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才男财女在线阅读 - 第一百四十章 狗咬狗

第一百四十章 狗咬狗

    第一百四十章狗咬狗

    成都府一月未曾下雨。。。眼见地中的麦子就要绝收,江白圭身为主管田亩水利的通判大人,忧百姓所忧,第二日去衙‘门’,一刻不歇,带着杨正下田查看旱情,完全将调查吴尧的事丢在脑后。

    栀子照例先去看巧巧,确定巧巧用过饭,才自回房中处理一日家事,说来,江雅嫁了,家中人口简单,万事有下人经手,她说是处理家事,其实只需动动嘴‘唇’,并无甚么可做的。

    安顿好一日家事,她无聊的拖出针线笸箩,坐在树荫下绣一副荷‘花’图,从前她做针线为着生计,如今做针线却是打发时间,目的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绣出的东西自然有分别,她抚‘摸’着平整的针脚,暗暗感叹:手艺又‘精’进不少,可谓突飞猛进,若是做了香囊福袋拿去卖钱,肯定比从前能多赚几文钱。

    栀子正自我陶醉,就见身着嫩绿葛纱衫裙的江雅款款而来,人未走近,倒是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栀子将针别在绣布上,缓缓起身,江雅爱钱如命,她反感,但总觉是真‘性’情,并未生出厌恶,甚至觉的江雅没有依靠才会这般偏执,不免同情,有意无意的总会遂了江雅的意,但自打听过夏欢的话,再见江雅的巧笑盼兮,从心底就觉厌恶,人往高处走,江雅用计嫁给蒋刑庭她也可以理解,但拿几岁的孩子做棋子,极尽挑拨之能事,实在做的太过。

    江雅笑道:“弟妹可好?”

    栀子笑着点头。吩咐夏欢奉茶,抬眼间,瞧见江雅身后的杨桃梳着****发髻,怔了一怔,杨桃是她挑选买来的,她仿佛记得,杨桃似乎还不到十四岁。

    江雅将栀子的神情看在眼中,笑道:“要照顾三个孩子,难免就会冷落我家老爷,我心中实在不忍,又看杨桃心思玲珑,就干脆替老爷收了房。”

    天底下的‘女’人,有谁愿意与人分享丈夫?栀子扫了眼江雅,果然见其满眼笑意之下蹦出愤恨与不甘来,压也压不住,想来也非自愿为蒋刑庭纳妾,暗道,‘女’人该当悍‘妇’还是得当悍‘妇’,为一个贤名,让自个儿吃亏受气,何苦来的?

    夏欢端上茶来。是栀子自己晾晒的菊‘花’,泛着莹莹光泽的白瓷杯子,飘着两朵菊‘花’一颗红枣两颗枸杞,甚是好看。

    美则美矣,但江雅向来吃不惯,栀子见她眉头几乎不见得皱了皱,正‘欲’询问,夏欢主动解释:“奴婢失察,竟不知家中没了雅姑‘奶’‘奶’爱吃的峨眉峨蕊茶,还请雅姑‘奶’‘奶’见谅。”

    昨日栀子还看过,峨眉峨蕊茶还有半罐,夏欢却称没有,肯定是故意的,她侧了侧身子,狠狠的瞪了夏欢一眼,夏欢赶紧将头往下低了低,拉着杨桃避了开去。

    江雅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才出嫁几日,竟没准备她爱吃的茶!不过她心中有事,并未将心中情绪带出来,心不在焉的与栀子闲话起来,说了几句巧巧断‘奶’之后,忍不住探问道:“弟妹,你可知……车记改换名字之事?”

    栀子答道:“听说过一点。”她心中一动,吴尧称江雅伙同江白圭骗了他的家财,难道真与江雅有关?她的目光落在江雅的脸上,试探的说了句,“听相公讲,吴尧前日找过他。”

    “找白圭?做甚么?”江雅拔高声音。急切的追问,但见栀子的笑眼,意识自己失态,为着掩饰,端起白瓷杯子吃了一口,待吃进口中,才记起是菊‘花’,想要吐掉,又觉失礼,只得皱眉咽了下去,“他满口胡言,没一句入得了耳,你与白圭讲,修要理会他!”

    栀子看江雅慌了手脚,越加肯定这事与她有关,道:“是了,他昨日还上过‘门’,说要问相公讨个说法,我以为他要报官,又忙着应酬钟夫人,就没理会他,只命人将他打了出去。”

    江雅双手绞着手中一张帕子,好似要将帕子撕裂似的:“钟夫人可曾说过甚么?”

    栀子不答。双眼盯着江雅泛白的双手,道:“雅姑‘奶’‘奶’,你给我一句实话,这事与你可有干系?”

    江雅瞪着栀子,斥道:“弟妹胡说甚么!”

    严词斥责,只见慌‘乱’不见恼怒,栀子已得到想要的答案,她恨得牙痒痒,冷声道:“相公苦读十年,才换来这么个官儿,雅姑‘奶’‘奶’看在眼中。肯定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不易。相公要是莫名其妙被这事牵连,丢了这来之不易的官儿,你让他有何面目去见老太爷老夫人?有何面目回江陵去?再说,娘家得势,雅姑‘奶’‘奶’在夫家才有个依仗不是?”

    江雅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吴尧还敢回成都府,还敢找到江家来……她知栀子说的对,要是吴尧再闹下去,传到钟知府耳中,将这个案子接下来审,虽做的万无一失,审不出所以然,但吴尧狗急跳墙,自己与他从前的关系,肯定再瞒不住……

    她真的觉出怕来,连吃了几口菊‘花’茶,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惧怕,道:“弟妹放心,他欠人赌债,人家有借据在手,借据上不仅有他的签字画押,还摁着他的手印,他就是将官司打到刑部,也与咱们扯不上干系。”

    干系一家大小安危,不是江雅一句“放心”就能让栀子安心的,她追问道:“他若没有证据,怎会口口声声称是雅姑‘奶’‘奶’伙同相公骗了他的家财?”

    江雅已是恢复了平静,冷笑道:“他若真有证据,早去衙‘门’前击鼓鸣冤了,怎会还在咱们跟前胡搅蛮缠?弟妹莫要将一个疯子之言放在心上。”在栀子狐疑的目光中顿了顿,道,“钟夫人可曾讲过甚么?”

    栀子道:“她走远后吴尧才来的。”

    江雅脸‘色’变了变,栀子方才在试探她!

    栀子继续追问:“雅姑‘奶’‘奶’,借据可是你亲见?你就怎么晓得借据上的手印是吴尧的,不是旁人伪造的?”

    江雅前思后想,笃定栀子就算听过。也不会拿她怎样,便咬着嘴‘唇’道:“吴尧想娶我,我‘逼’他写下了一张契纸,恰巧那张纸大,我便裁下一截,改成了借据,我看着他摁的手印,还能有假?再说,那借钱给他的,是一个胡商,收到铺子,变卖后早出关去了,他上哪里去寻?”

    恰巧纸大?栀子自不会相信,她难掩面上的诧异,她没想到江雅会做的如此决绝,早将一切算好,一点余地都不给吴尧留。

    “弟妹肯定是在想,我怎会如此狠毒罢?”江雅面‘露’嘲讽,“我待他一心一意,违背父母之意,甚至绝食也要与他在一起,他呢?他怎么待我的?原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我!他一直都在哄我!他让我给他做妾!且还是看在白圭的面上才肯纳我为妾!我倒要让他看看,他不肯娶我,自有人娶我!”

    每一个罪犯都有不得已的理由!这句话不适合江雅,却不知怎的,突然涌上栀子心头。吴尧因是庶出,受尽吴夫人白眼,便处心积虑的纵火,搬空家中财产,而江雅,又因察觉吴尧一直以来的哄骗,羞愤难当之下,伪造借据,骗光吴尧所有家财。

    栀子定了定神:“雅姑‘奶’‘奶’打算如何善后?”

    江雅回过神来,想了想,道:“上一次能将他扔出成都府,这一次也能!有钱甚么办不到?!”

    如此狠绝,哪里还看得出曾经非君不嫁的样子来?也许,因爱生恨便是如此罢!栀子胡思‘乱’想,许久,她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她阻止了江雅,只要江雅不将家财还给吴尧,吴尧就不会善罢甘休,江雅与吴尧,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选一个的话,她只能选择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江雅。

    江雅走后,夏欢自动走到栀子跟前领罚:“请少‘奶’‘奶’责罚!”

    栀子看了她一眼,道:“我知你心中如何想的,但你记住了,纵然雅姑‘奶’‘奶’有千般不是,她也是主子!容不得你在背后做手脚!自去院中跪半个时辰罢。”

    夏欢自知做的太过,没敢解释,走去院中罚跪,跪完,想起方才探听来的闲话还未讲,小心翼翼的走到栀子身边服‘侍’,栀子看她在身旁晃来晃去,便问:“你可是有话要讲?”

    夏欢笑道:“少‘奶’‘奶’慧眼如炬,奴婢一点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顿了顿,道,“奴婢听杨桃讲,蒋三娘子每晚都称害怕,不敢独睡,非要让雅姑‘奶’‘奶’陪着,雅姑‘奶’‘奶’心疼蒋刑庭,这才抬了杨桃做姨娘。”

    栀子讶然:“原是这样!”不过,才成亲几日,蒋刑庭就开始纳妾,看来也不是个好的,只看江雅有没有韦氏夫人的手段了。

    夏欢面‘露’不齿:“杨桃才做了两日姨娘,尾巴都翘到了天上去,在奴婢跟前端起架子来,少‘奶’‘奶’没看见,她方才一会要吃糕点,一会要吃水果,将奴婢与秋乐指使的团团转。”

    栀子看了她一眼:“姨娘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她吩咐你做事,应该应分,这话以后休要再说。”

    夏欢又知自个儿嘴快讲错了话,不消栀子吩咐,又去院中跪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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