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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计

    第一百四十二章生计

    栀子拉着果子的手道:“这院子太小。。。住不下许多人,我昨夜还与相公商议,今日一早就去赁房子,你就是想留下,我也没地方让你住,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去歇着罢。”

    果子会错了意,以为栀子是因她方才的话才提出赁房子的,连连摆手:“jiejie,休要破费,我们挤一挤就是了,不用再赁房子与我们住。”

    栀子笑道:“你肯挤我却还不愿意呢!昨晚住在偏厦,虽换过被褥,可‘床’太硬,害的我****都未睡着。”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又道,“我赁房子,也是想偷个懒,不想到老夫人跟前去立规矩呢。”

    果子一路与老夫人相处,早将老夫人的脾‘性’‘摸’透,晓得是个不好相处的。是以听得栀子这样讲,也就信了不是专程为她赁房子,笑了笑:“还是jiejie有法子。”

    栀子嗔道:“你又没婆母要服‘侍’,羡慕甚么?”

    果子答道:“但我还有公公啊。”

    栀子目‘露’惊异:“德三叔为难你?我记得德三叔可是十分好相处的。”

    果子被栀子看的不好意思起来,低了低头:“那倒没有,公公待我极好。”她抚了一下肚子,“对了,jiejie,我有了。”最后几个字,简直比蚊子嗡嗡大声不了多少。

    从昨晚至今,入耳的尽是悲戚之事,在这时听闻果子怀孕,实在是振奋人心,栀子先前的抑郁一扫而尽,眼中全是欢喜:“真的?!几个月了?”

    果子面上忧‘色’尽显:“三个月了,方诊出有孕,就闹起蝗灾,然后匆忙赶路,我只当这个孩子保不住,没想到他竟是个要强的,硬是‘挺’了过来。”

    怀孕初期最为危险,果子本该在家好好养胎,却遭遇这样大的变故,这一路肯定吃了不少苦,栀子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出口的却是安慰的话语:“你也说他是要强的,那你还担心甚么?你只管将烦心的事情丢在一边。将身子养好,将来生个大胖小子,比甚么都强。”

    果子教栀子说的暂时丢开担忧,姐妹两个许久未在一起,昨晚见面后又是忙‘乱’,两人只说了几句话,这时得闲,就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直到无菜下锅,温嫂子来寻,栀子方才记起自己忘了正事,忙让夏欢扶着果子去歇息,自己吩咐尹长福家的去买菜。

    早饭做得,众人陆续起身,依旧围着两张桌子一起用饭。经过****的休整,又换了上了干净衣裳,虽大多不合身,但比起昨晚,已是有了天壤之别。

    饭毕,栀子命夏欢去请江雅过府。

    江雅须臾便至。身后还跟着蒋刑庭,两人在路上询问过夏欢,已晓得家中出了事,到得厅中,江雅不及细问,就扑到老夫人怀中痛哭,又惹的老夫人江夫人落泪。

    一屋子的人满面都是悲戚之‘色’,蒋刑庭立在厅中,想要劝慰,又认不得人,就‘露’出尴尬之‘色’来。

    江白圭瞧见,解围道:“jiejie快将眼泪收起,还不快领姐夫拜见祖父祖母。”

    老夫人想起新得的孙‘女’婿也是个官儿,便觉日子很有指望,立时就将眼泪收起,又拿帕子替江雅揩眼泪,道:“快快起来,别哭了。”

    众人才觉失态,纷纷收起眼泪。

    蒋刑庭依次与众人见了礼,仔细询问起路上的情形,听说的凶险,不时唏嘘几句。

    江雅趁机将栀子扯到‘门’外,从手腕上摘下两个赤金镯子,塞入栀子手中,小声道:“弟妹一会把白圭的文具包两件,‘交’给我家老爷,就说是祖父祖母给的罢!”

    栀子看着手中的金镯子,才记起蒋刑庭还是第一次拜见岳家长辈,按理。应当给其见面礼。只是,江雅拿金镯子换见面礼,实在让她无法接受。她不明白,见面礼就真的这么重要?一家人九死一生才到成都府,惊魂未定,第二日一早见到新‘女’婿,没预备见面礼,算不得失礼罢?

    江雅见栀子面上神‘色’不定,忙笑着解释:“弟妹莫要误会,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晓得家中困难,拿两个金镯子与你,你兑了好贴补家用。”

    栀子摩挲着手中的两个金镯子,将心底的气拼命往下压,道:“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江雅开了口,这见面礼肯定得准备,既然江雅愿意拿金镯子换,那她也不会拒绝,突然添了十多口人,她现在最缺的便是银子。

    江雅顿了顿,又道:“娘亲身子不好,吴尧之事……”

    栀子打断她:“我也不想被夫人怪责。”

    江雅满意的笑了笑。称不耽误栀子处理家事,重回厅中。

    栀子随意寻了两方砚台,让夏欢拿锦盒装起来,只得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到老太爷手中,让他给蒋刑庭。

    江白圭告假,蒋刑庭不好跟着告假,不去衙‘门’办差,略坐过一阵,吩咐江雅留下陪老太爷老夫人,自己告辞离去。

    栀子趁机让江白圭将锦盒拿去给老太爷。

    蒋刑庭接过老太爷与的见面礼,很是诧异。略一想,猜测是方才江白圭备下的,便郑重的与老太爷道了谢。

    蒋刑庭走后,江白圭才与众人说起赁房子之事来,屋子就这么几间,一目了然,众人心中都有数,晓得肯定是不够住的,因此无人反对。可在坐的众人,虽是亲戚,但总是不同姓氏三家,都不愿住在一处,只是都身无分文,谁也张不开口说明白。

    老夫人环视众人一眼,终于开了口:“白圭媳‘妇’,依我看,还是赁三处宅子罢,几家人‘混’在一起住,实在不像话,白圭是通判老爷,总要个体面不是?”深的人心的一句话,从老夫人口中说出来,却让人人都觉太过。

    老太爷瞪了老夫人一眼,道:“休要胡说,白圭一年才几个钱的俸禄,赁三处宅子不‘花’钱?”

    说到银钱,胡仲伦实在坐不住,站起身冲江白圭拱了拱手:“得姐夫照应,我一家一来成都府就有个落脚处,实在感‘激’不尽,但赁房子之事就不敢劳烦姐夫了。只请姐夫借五十两银子与我,我赁两间屋子便可,我和老父亲都还有一把子力气,随便做点什么,都能过活,银子我再慢慢还上。”

    说起来,江白圭与胡仲伦见过的次数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了解其脾‘性’,江白圭只笑道:“你我都是亲戚,说这些话实在太过见外。”

    众人无论心中如何想,面子情儿都要做足,都极力挽留。

    栀子却晓得,胡仲伦‘性’子倔强,果子太过柔顺,搬出去另住最好,便道:“既然妹夫坚持,咱们留他,反而让他不自在,不如就依了他吧。”

    最终议定,赁两处三间正房的独‘门’院子,一处胡仲伦一家住,一处吴氏带着金宝住,再赁一处两进的宅子与江家众人住。

    心中有了章程,便托给牙人,到下午,便寻到合适的住处,各人去看过,都还算满意,便做了契约。有了房子,还要置办箱笼被卧、锅碗瓢盆这些,一气‘花’销下来,虽都捡实用的买,但还是去了近二百两银子。

    略微将赁来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晚上已是能住人。

    到晚上,栀子摊出账册,执笔将一日‘花’销记在账册上,看着急速减少的银子,她实在挤不出半点笑容。

    江白圭从旁看着,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栀子道:“只五百多两了,明日还要请裁缝来家,每人总得做两身衣裳,就是用一般的缎子,只怕也得五十两,原来还有糕点铺子撑着,现在咱们只出不进,也不知还能撑多久。”她突然想起给蒋刑庭做见面礼的两方砚台,还未与江白圭讲,又道,“早间老太爷与蒋刑庭的见面礼,是我从你书房拿的两方砚台,我辨不出好坏,只随意捡了两件看的过眼的。”

    见面礼之事江白圭晓得,只是不知里面装的是甚么,就走去书房看过,回来道:“娘子的眼光倒是不错,捡的都是最好的,姐夫家过得,两方砚台于他不过是两样摆件儿,可要是咱们留着,还能当一百两银子应急呢!”

    栀子从袖袋中取出江雅与的金镯子,推倒他跟前:“这是雅姑‘奶’‘奶’拿来换的,我看大概也值一百多两银子,亏不了你。”

    “换的?”江白圭不解。

    既然江白圭问,栀子也就没有隐瞒,将早间之事细说了一次。

    江白圭亦无法理解江雅,但当着栀子,不好多予以评价,只道:“jiejie许是怕被姐夫看轻,这才多费了些心思,娘子莫怪。”

    栀子满脑子都是银子,还真没心思去理会江雅,问:“钟知府还有多久任满?”

    江白圭不解何意,认真答道:“还有整一年,娘子怎关心起钟知府的任期来?”

    栀子将账册合上,答非所问:“二十口人,五百两银子够‘花’销,还得另外设法才是,我可不想像钟夫人那样,在院中种菜过活。”

    江白圭低头沉思,两人一时想不出法子,只各自洗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