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契约园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三章 无常之人

第三十三章 无常之人

    姜歌笑着回答:“你这小伙子怎么一下子问那么多话,嗯,叔叔呢?现在……”

    竟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去问他们:“你们不用去上学吗?”

    一直沉默的唐晨就回答道:“叔叔,今天是星期天唉!”

    聊着聊着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这才想起快到家了。忙停下来对小鬼们说:“叔叔准备到家了,你们快回去吧。”

    大个子黄子川不知哪来的兴趣就开口说:“叔叔,我们以后可以跟你去收垃圾吗?好不好?星期六!还有星期天!”

    魏小祈也产发了兴趣说:“您的手擦伤了,我也来!”

    姜歌觉得很奇怪便说:“你们好好完成功课,专心读书就可以了,将来不要像叔叔这样。”

    没说完,伤口已经愈合了,一股暖流袭遍了全身,他感叹自己身体的变化,却不知道自己在时间静止的时刻得到永生的力量。

    小鬼们似乎有点失望,可最后却一致表态:就这么定了。

    看着这群小鬼那么调皮可爱的样子,他们回去了,姜歌很快就回到家,进到小房间,伤还微微地痛着。

    礼拜六如期到来,小鬼们一起早早地就来到他的住处,其实那天他们偷偷跟在后面知道了他住处,现在被看大门的门卫赶了几次在大门口处,又偷溜回来。

    姜歌还没有睡醒,往常这时已经出发,对于没有星期六星期天的人来说,每天都是一样。

    小鬼竟爬上围墙叫喊:“叔叔……叔叔!”

    熟悉的感觉还是把他叫醒了,打开门一看,起来检查了一下车身,把松动的螺丝拧紧了,正看见小鬼们爬在围墙上,探出头张望着,迎上去赶快叫了下去。

    出门去一看,魏小祈先开口问:“叔叔,您的伤好没有?”

    姜歌高兴摸着魏小祈的头说:“没事啦,你们不做功课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得意地回答:“早就做完了。”

    姜歌没有多问,也不多说,就问了一句:“你们真的想去?好吧,出发吧!”

    于是就载着这帮小鬼往城北赶,谁都没有发生错觉,姜歌心里想着带上孩子们去玩一下,那该多好啊!这是无形中的信任。

    这时唐晨开口说道:“叔叔,你去错地方了。”

    姜歌问道:“什么?”

    叶瑾开口说道:“我记得城南那边有个大大的垃圾场,我听别人说的。那个垃圾场还不臭呢。”

    一听,说:“哦!那你就带我去,好吗?”

    一去真的就是垃圾堆成山,偶尔发出一阵阵nongnong的臭味或扑鼻而来的怪味隐隐而来。

    下车走探了一下,到处是报废电子产品的身影,捡到几个啤酒瓶,叠了几块大纸皮,几块烂铁,遍地烂家具。小鬼们纷纷动手,不一会儿,酒瓶,纸箱,易拉罐等等一大叠一大堆出来,收获甚多!

    他们置身于垃圾堆中,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等了一个又得去找一个,可又不见了一个,担心总是会有的,爬上垃圾堆上叫喊,可是没有回应。

    魏小祈一个失控从堆上掉到另一边去,坐着杂乱的垃圾,不一会垃圾堆崩塌,没有被伤到。他们在垃圾堆里没有找到人。魏小祈屁股刚好坐着一个包;外面蛮新的,好奇的心挡不住的诱惑,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翻了又翻,什么也没有,里层应该有点宝贝,扯开一看,一件烂衣服包着一张完好无损的照片,让他遐思起来。

    **终于发现了魏小祈,就差他没有归队。大伙赶来时,魏小祈手里拿的照片想扔掉,觉得只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没有什么价值。可是让他出触目生情,一下子还不舍得扔,大伙叫他赶快爬上来,要走了。

    爬了一半又滑下去,姜歌就建议大家手拉手接力拉魏小祈上来。经过几次的加把劲,就拉上来了,手里还抓着刚才那张照片。

    回去的路上,捡到东西还挺真多的,大家坐在车上都在谈着今天看谁捡得的玩具最好看。只有魏小祈静静地回味刚才那张照片。

    在车后看着姜歌,惊呆了,太像照片里的那个人了。再偷偷一瞧,就是黑了点和多一把胡子。

    此时**抢过魏小祈手中照片,抢到手中说道:“哇!这是什么?是照片,你哪来的照片?”

    魏小祈说道:“你千万不要弄烂,看看这相片漂亮吗?”

    姜歌乐着踩着车听到后面吵起来,回头看了看,刚才听到了便问:“相片?什么相片呢?”

    **递给姜歌一看,这正是他的全家照,可是一点记忆也未能闪现,看看相片,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有让他愣住更久。

    还回去,魏小祈用手指着相片里的人并说:“叔叔,这个特像您!”

    大伙一听,也不信,叫魏小祈不要乱说,就抢了过去,唐晨首先抢到看了一下说:“有点,还真有点像哦……多了很多胡子……”

    姜歌只是笑着。等小鬼们都一一看过,都说是像他!便以为是小鬼们在逗乐他。魏小祈说是在垃圾堆里一个包里发现的。

    难道真的是几年前?姜歌偏不敢去想,高兴之余就问小鬼们还发现了什么东西。魏小祈一说完,一刹车,寻思了一下,吓着打了个失惊。

    姜歌跳下车说着:“你们在这里等我!”跑回头去一阵又回来。

    使大家震惊:“什么?不会吧!这种东西也要?叔叔,没有搞错吧。”

    姜歌很模糊,魏小祈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袋子,就问:“这是叔叔的东西吧?”

    姜歌很友善的向魏小祈请求了一下,看能不能给那张照片他。魏小祈毫不犹豫就递给他,放入口袋安好对孩子们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说:“我们回去吧,你们都累了吧,以后呢,若喜欢什么玩具就告诉叔叔,好吗?有空就带你们去大广场玩,你们还小,要多跳动,那里有轮滑活动,我还可以教你们。”

    “我们想要飞机,赛车,坦克……”小鬼们异口同声答道。

    姜歌听着乐着说:“明天有空的话,就给你们买去。”

    听到这,小鬼们更加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姜歌把垃圾卖给收购站兑了钱,回到家,迫不及待打开包凝视许久,用一块烂玻璃做镜子照了照。

    在包里,摸到一个坚硬的小东西,那是一颗桃核。把可以召唤猿猴的仙桃—枚取出,完好无损。以为是从家里带来的,想不到是一对,无穷的力量在周围聚集,刚好核有一处孔,像眼睛一样,看到了妻子和孩子的影像,他们一切都安好,都长大了,和他隔着一整个世界,很远很远。

    于是他把它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山里的猴子全部在塔里往他的方向望去,各动物全体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忘记了,遇难的时候,能召唤这些猴子和山里的动物,悲伤的旋律为他响起。望着照片,十足似。什么也没有变,相片中,孩子的微笑,妻子和他在中央。难道他的良心受伤了,终于依稀记起他是有一个真正的家,泪水涌出来。一个人躺着,默默地闪现曾经的记忆。此刻,自言自语,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家在何处。太伤心,想了好久好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楚地记得为孩子们买玩具。一路啃着面包就去玩具店,到店中转悠好久,买了各种各样的款式,去到小鬼们放学的路上等待送给他们。

    姜歌料不到小鬼们给他一个惊喜: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帆船,木头竹子纸片制作而成的,非常精致。捧在手里让他感觉到在漂泊的港湾里,小船终会找到依靠。

    玩具送到了小鬼的手中之后,欢喜得不得了。小鬼们有空就去姜歌那里玩,门卫再也不赶走他们。

    时已值寒天,冷风刺骨,仍然一如既往工作的姜歌,失落是他每天暂时的解脱。每当他一摸胸前的核,山里的躁动就会突然静止,那些猴子,树木,花草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在守望。

    有一天,一切如往常,路上几个人打起他主意,叫他帮运一批货,开口便许给五十块的运费。姜歌便答应下来,人心难测,谁又料到?收到两张二十块的假币。自己被骗,在买东西的时候,人家差点就报了警。幸运,劝服了人家。这不算倒霉,怪自己不警醒。一副没有人发觉的可怜的表情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有老天懂得,无人能体会。

    这时小鬼们正瞧见了,就问发生什么事。姜歌没有回答,摸着小鬼的头,甜甜一笑,小鬼们也不多问,就聊到其它地方。

    叫小鬼们星期天过来帮一把,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很爽快地答应了。

    回家了,姜歌已经想通了,这行不干了,积蓄存了不少,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出去看了一下天空和周围的景物。到星期天,小鬼来了,根本没有什么忙要帮的,而是姜歌带他们去玩。

    买了好多东西给小鬼们吃,打算明天离开,世界仿佛没有不对劲,大家都熟悉的跑街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姜歌知道他只是个过客,在暂时的家又在定睛看着照片,泪不禁要流出来。

    送小鬼们回去的时候拍着他们的肩膀很舍不得说:“我要走了,以后你们好好努力学习!”**忍不住问他要去哪里?不知是谁告诉他,回答了两个字:“回家。”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鬼们有点伤心,有点遗憾;回想和姜歌一起快乐的时光,谁也没有阻拦,年轻的心还在浮动,没有说想要说话,低着头回去。

    姜歌在夕阳的余晖中坐下,点起烟抽起来,望着这自由的烟圈,不可一世,想想自己,丢了人又丢了家。第二天和房东结算了房租,背起行囊离去。

    魏小祈在黎明时分就盼着快点天亮往姜歌那里奔去。另外的几个小鬼一起约好逃课,天一亮,已经一起跑去,谁知人去楼空。说不出的失望,就这么别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他们心目中最好的一个陌生人,还没来得及告别。

    去了被房东赶了出来,魏小祈并不是急着来道别的。而是他爷爷病倒,昨晚还好好的,还叫他吃多一点晚饭,还把晒了多天的黄豆做成豆酱才睡觉。

    魏小祈正乱了手脚,镇里的张大夫一早出诊去了,依然记得那条经常和姜歌通往城里的马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赶去找他求助。因为魏小祈只有爷爷一个至亲,从小都是他爷爷和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很早以前就去世。

    从半夜到现在爷爷就要折射夕阳的一霎那,跑着,喊着……心中不能想象的事混乱显现,老爷爷也许太劳累,或许心肌梗赛发作了,那一瞬间击垮所有。

    姜歌走得很慢,被魏小祈赶上了,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听到喊叫转回头一眼就认出那是魏小祈。停住问道:“有什么事吗?”见他精神不对劲。

    魏小祈呜咽带着哭泣着说:“叔叔,求你快去救救我爷爷,他病了……很重……”

    一听完马上应道:“快带我去!”

    然后又往回赶,来到魏小祈家,老爷爷转过头看了一眼安静地走了。

    姜歌扶起,背上赶往诊所,胸前的核桃竟形成一个影像在他眼前,带去生命的最后的讯息,老爷爷苏醒过来。

    医生先打了个吊针,接着打急救电话,呼吸尚存,眼睛微微闭着,张大夫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摇了摇头,说道:“必须送往大医院,这里设备不够,没有办法进行抢救,得全面检查。”翻着记录的病本,嘴里说着他老毛病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