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素衣男子
陆倩娆跪在陆涵山的坟墓前久久不愿起来，自醒来后她就已跪在这了，足足两个时辰。白如心和沈霆萧两人多次劝阻都无用，只好任由她去。 “这是无心的错吗？”白如心坐在荷花池边的石凳上，喃喃自语道。无心杀害陆涵山的经过，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也隐隐听到了，陆涵山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无心的事，才会不还手，甘愿受死。只是这是是非非怎能说得清呢？对于倩娆来说，无心就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之间的恩怨又要何时才能了？倩娆是她的好朋友，而无心……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沈霆萧见她望着那一塘池水出神，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白如心收起思绪，连忙答道，“倩娆还是不愿起来？” “嗯……”沈霆萧眉头微蹙，点头道，“随她去吧，太多的悲伤压抑在心中只会令她更加难过。”陆涵山死了，那凤佩的事只怕又要拖一阵子了。而刘平也飞鸽传书给他，说父亲这两日卧床不起，似乎是病了，希望他尽快赶回山庄去。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让他很是头疼。 “你也别太担心，相信过一阵子倩娆的情绪定会好起来的。”白如心安慰道，继而又担心起来，“只是，就怕她心中的仇恨难以平息，冲动之下又去找无心报仇。” “她是明智之人，应该不会如此冲动。”沈霆萧道，“你的剑法练得怎样了？” “这几日没怎么练，也没什么长进，还等着你的指点呢。”白如心笑道，这些日子都在为倩娆的事担心，哪还有心情练剑？ “放心吧，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沈霆萧承诺道，继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道：“对了，谢谢你的丹药！” “丹药？” “就是前些日子你赠我的那颗。”沈霆萧解释道，“我见倩娆昏迷了一天一夜，担心她的安危，便把那丹药给她服下了……总之，谢谢你！”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都是朋友，不用这般客气。”白如心笑笑，未再说什么。那粒丹药是送给他的，他竟给他人服下，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如心，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道来。”沈霆萧看着白如心，认真说道。 “何事？”大概猜出他所问之事，白如心有些心虚的道。 “前日那笛声自你口中吹出，笛音竟让我和无心差点都无法抵抗，我想知道这曲子你是从何处学来的。”沈霆萧有些忧心的说道。幸好那曲子并未练到深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白如心愣了半晌。 的确，她所吹出的曲子的曲魂都是五符音，她的爷爷也就是正如他口中所说的元符老人。只是，爷爷再三叮嘱她，不要万不得已时不能用五符音，因为它轻则使人精神错乱，重则伤及性命。更重要的是，爷爷隐居了二十几年，早已习惯隐居生活，不希望有外人打扰。如今，爷爷已把五符音全部传授于她，现在的他和一个普通老人没什么两样。可她却屡次吹曲，轻易泄漏了爷爷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 “你都已知道，为何还要再问呢？”白如心皱眉道，想必这事是瞒不了他了，而他从一开始就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我要极力隐瞒，而是我不想让他人打扰爷爷的生活。爷爷已快过百岁了，如今他生活得很好，虽是隐居山林，孤寂必不可免，但总要好过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只想让他安享晚年，所以，请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原来如此。你放心，我不会向他人说起。”沈霆萧轻声道。 “谢谢你，沈公子。” “你也不必太介意，还是直呼我名吧。”沈霆萧淡淡说道。 白如心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霆萧……固然是个好名字！”虽一开始这样唤他有些不自在，但这至少表明两人关系不再生疏，心里自是多了份喜悦。 中饭期间，陆倩娆在房中一直未出来用饭，众人都为她担忧，沈霆萧只有亲自端饭前去。 “倩jiejie从醒来就未进食，再这样下去就是神仙也支撑不了啊。”沈青青担忧道。 “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白如心叹息道。一直在为倩娆担心着，眼前桌上摆着的虽是山珍海味，但却了无胃口。 饭后，白如心削了根木剑，走向客栈后方的林子里，在一处空旷且安静的地方练起剑来。一心想把剑学好，所以她必须勤学苦练才行。虽说五符音厉害无比，但她仍是没有掌握其中精髓，只学到其中几层，稍做防身之用。 几个时辰下来，她的剑法不再生硬，虽达不到行云流水般流畅，但至少手中的剑可挥动自如，这点还是让白如心颇为满意的。 直到太阳落山，她才歇下来，准备回客栈。 “姑娘，这是要上哪呢？”忽然，一个身影闪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白如心一颤，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眼前之人一身素衣，瘦小的身材，皮肤白晳，颇有女子之态。唇边那一缕黑色长胡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还有那怪腔怪调的声音，听着极不舒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我的地盘。”素衣男子一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之上，一手叉腰，一手执剑，气势汹汹的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没钱！”白如心脱口道，原来是山贼！只是印象中的山贼都是一脸横rou之貌，眼前这男子，怎么瞧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没钱？”素衣男子高声道，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如心，“瞧你这身打扮，定是富家子女。要说身上没钱，这太说不过去了。如此的花容月貌，却独自一人跑到这山中来，莫非……这就是老天赐给我的良缘？”搔了搔头，素衣男子望了望四周，嘻嘻笑道：“天助我也！姑娘，这林中少有人来，不如你就从了我，陪爷玩玩，我自可放你一条生路！” “你想怎么玩？”白如心平静道。这男子手中握剑，看似会武之人，就不知他武艺如何，若是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或许她还能应付得来。只是，若他真懂几分武功…… “怎么玩？这深山老林……你我又是孤男寡女的……”素衣男子嘿嘿笑了两声，露出几分色样。几步上前，逼近白如心，接着道：“自然是做该做之事！” “你再过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白如心怒道，对他的接近很是反感。扬起手中的木剑，挡在胸前，做出抗敌的准备。 素衣男子一听这话，立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般泼辣。这样吧，让我先看看你的武功，若你能赢得了我，我就且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输了，就得乖乖的从了我，做我的压寨夫人。如何？” “想得美！”白如心再次骂道。 “好，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素衣男子举起手中的剑，高声道，“青月剑出鞘！” 那犹如女子般的细高音出自一个男人身上，让人难以接受，白如心只觉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要出来了。望着那闪闪剑光，她有了一丝胆怯。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人会来救她，她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硬拼！不过那把剑，似乎有些熟悉，但就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姑娘，接招！”素衣男子一声吆喝，拿剑向她冲了过去。 白如心一惊，只能拿木剑相挡。两剑相碰，她的木剑被削了个大缺口。素衣男子见状，大笑道：“你的木剑怎能与我的青月剑相比，真是以卵击石。想凭它伤到我，简直是妄想！” 平时练剑不觉得有什么困难，只是真对起敌来，却不知如何应付，她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此时，耳边响起沈霆萧曾教她的那句：招式不是必须的，目的是击倒敌人，招式只是工具，只要有机会能击倒敌人，什么方法动作都是招式。 眼前之人虽是会武，但似乎太过轻敌。有了一丝可以攻击他的机会，白如心握紧手中的木剑，向男子手臂一剑扬过。 “哎呀……”素衣男子一声惊呼，实想不到她会突然攻击，更没看到她是如何出剑的！左臂生生吃了她一剑，衣服被木剑划破，伤到了皮肤。丝丝血液溢出，渐渐浸透伤口周边的衣裳。 白如心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一把小小的木剑也能伤到人。他虽只受了点皮外伤，但从他的眼神看来，似乎很是生气。 “你竟然敢伤我？我要你好看！”素衣男子不满的说道，又是一剑挥去。 这下，白如心真不知该如何闪躲。直到那剑快到眼前，她这才身形一闪，头一偏，躲了过去。暗叹：好险！忽听到嗖的一声，耳边风声响过，她才感到不对劲，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素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