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放宽了心
黄河球报也指责冯伟是在拿自己的执教生涯“玩火”,更隐晦的猜测球队内部的管理混乱,以至于时至今日都拿不出一个完整的方案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球星导报则是着重分析了冯伟的这种新的新闻政策,例举了它的优点和不足之处,当然,文章对冯伟也不无微词,认为冯伟在对媒体的选择有偏向性,有失公平,同时又老调重谈的指出本届国家球员的年龄太轻,普遍缺少大赛经验,将很难在大赛上有上佳的表现。 其余各家电视台也众说纷纭,纷纷把议论的茅头指向了冯伟,一时间,大赛还每开始,媒体就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倒崔”的行动,反倒忽视了他们一直很关注的“神秘球员”林磊了。 至于被同行称为是“中了大奖”的龙凤电视台和天津球报反倒是显的很低调,只是表示要全力以赴的做好相关工作,以为球迷们服务。 同时,他们又相继宣布容许国内同行转播、转载自己的相关内容,这才稍稍平息了部分媒体的反对之声。 第二天,受到邀请的雪春、宋刚、钱瑛、何惠安依约来到了酒店。 同行的,还有龙凤电视台的允师傅等技术人员。 这时候酒店门前已没有了大批防暴警察,但仍实行了一些对人员进出控制的措施,酒店大门的两旁,仍站有两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和数名保安在维持秩序。 不过,雪春等人在武作南的带领下,倒是通行无阻的进到了酒店的二号大楼,也就是国家队的住地。 按照冯伟的指示,武作南直接带到了酒店二号楼八楼的会议室。 双方坐定后,允师傅等人立刻就忙碌起来。 他们将一些摄影设备和器材调试、安装完毕就对雪春作了一个可以开始采访的手势。 “各位观众”短发美女邢小玉拿着麦克风在摄像机前说道“纪元三四五六年九月十日上午,龙凤电视台、天津球报在南弯酒店采访了本届国家队,我是记者邢小玉,请继续留意我们的实况转播。” 接下来,摄影师就把镜头直接对准了会议室内的冯伟等人。 随着视镜的拉近,邢小玉在一旁适时的介绍说“这是主教练冯伟,还有副教练龚新民、武作南,球员徐飞宇、宋琦,以及负责采访工作的本台记者雪春、天津球报记者何惠安。” “观众朋友,球迷朋友,你们好”一身西装的冯伟笑容满面,道“我是冯伟。” 坐在冯伟身旁的龚新民、武作南、徐飞宇、宋琦也适时接道“观众朋友好。” 何惠安却是直奔主题问道“冯教练,我是天津球报记者何惠安,我想请问您对明天下午的比赛有什么安排,国家是否将按照您在国内定下的阵容出赛?” “明天下午是球队的第一场比赛”冯伟不慌不忙的应道“在来日本之前,我就说了这一场比赛我们必须赢,所以我排出了目前球队最强的阵容,守门员是一号赵梓森,前锋是徐飞宇、刘晗,宋琦、周力、鲁烈格、孙朋踢中场,江宇、皮喜庭、向沐阳、甘渭贤后卫,阵型准备采用‘四四二’阵型,钱峰、森小雷、林磊、高战替补。” 冯伟把这个阵容一宣布出来室内就突然的安静下来。 稍后,对冯伟的这个阵容有了一个大概认识的雪春打破沉默问道“四四二?据我所知,这个阵型是以防守为主,崔总,您采用这个阵型,是不是认为哥斯林队的攻击能力很强大?” 冯伟闻言暗忖眼前的这两位不愧是专业的体育记者,很快就从球队的布阵上看出了自己的战术意图“可以这么说。” 何惠安也不是弱者,他紧接着问道“哥斯林队的主教练霍利斯顿是世所公认的防守专家,您为什么会认为哥队将反其道而行之,会有令我队感到必须加以防范的攻击能力呢?” “本届哥斯林队上报给组委会的球员名单中”冯伟正容说道“身高达一八零以上的前锋球员就有五名之多,这就让我无法掉以轻心,其实,我并没有说过哥斯林队的防守很薄弱,霍利斯顿的确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防守专家,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雪春一震动容道“您的意思是,我们明天的这个对手,并不如外界传言所议论的那样在综合实力上与我们不相上下?难道他们已经具备了攻守皆备的强大实力?” 冯伟严肃的道“不错,作为球队的教练,我决不能小看球队的每一个对手,我必须有这方面的准备,要知道,在赛场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甚至任何一个在外认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失误,都会导致整个球队的溃败,我是球队的主教练,我不能允许自己犯这方面的错误,球迷们也不允许我犯下一个这么幼稚的错误。”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何惠安忍不住问道“您的信心会不会受到影响?” 冯伟展容一笑道“理论上,我对任何一场球赛都有着必胜的信心,我相信我自己的专业水平,相信球员的技术水平,相信球员们会尽全力的去发挥他们的技术水平,把球赛踢到最好,胜利只属于信念坚定、永不动摇的人们。” “说的好”雪春也配合着说道“信念坚定,永不动摇,如果每一个参赛的球员都能做到这八个字所代表的意思,那我们的球队将在每一场比赛中都能发挥出最佳的水平,也能给观众们表演一场场精彩的球赛,这就是体育运动的精神所在。说到球员,徐飞宇先生,宋琦先生,目前有很多人认为崔总在执教资格方面存在有一定的问题,甚至还有人认为崔总应该下课,对这个问题,你们球员们是怎么看待的呢?” 徐飞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呢?还有,你们龙凤电视台、天津球报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雪春与何惠安相看一眼后才道“龙凤电视台很庆幸能有机会来这里采访,肯定将竭尽全力的做好相关的采访工作,为球迷、为观众搞好对本届大赛的报导,尽到媒体真实、客观、公正的反映新闻事件真相的责任,这也是我们龙凤电视台一直遵循和坚持的原则,另外,我个人也有着一些看法,首先声明,这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与龙凤电视台,以及所有相关媒体无关。在今天的采访之前,我个人对冯教练采取的一些措施不是很认同,认为这些措施有违新闻采访的全面性。现在,我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冯教练为了迎接本届大赛,确实做了大量的工作,至于这些工作有没有成效,那就要依靠以后的赛事来检验了。其实,我和冯教练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和理想,我们都衷心的希望中国的足球事业兴旺起来,希望我们的球队强大起来,为了这个目标和理想,我们所有的新闻工作者都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还有”何惠安动情的接道“我补充一点,我们广大的球迷朋友也在默默的付出,也在默默的追随着我们的球队,球队赢了,他们将狂欢庆祝,球队输了,他们会伤心落泪,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足球,我想,是足球把我们记者、球员、教练、球迷的心连到了一起。” “答的好”另一房间里的龙D国感慨言道“这使我想起赛后雪春就要退出电视台,她不做记者真是太可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旁的奉其钧凑近一个固定的麦克风道“允老师,不要打扰他们,继续拍下去,快给冯伟一个特写。” 其实,用不着奉其钧吩咐,经验丰富的摄影师就把镜头移向了冯伟。 于是电视屏幕的画面就定格到了冯伟那饱含泪水的双眼上。 室内沉静了一会后,徐飞宇才意味深长的说道“中国的足球事业发展到今天,是经过了无数代人的努力和付出的,在这个过程中,球迷、教练、球员,以及媒体的公正的监督,均在无时不刻的影响着这项事业,作为球员,我觉得我每赢一场球赛,首先要感谢的,就是一直在支持和鼓励我的球迷朋友,是他们一直在支持我,谢谢,谢谢大家了。至于说本届国家队,我个人认为,本届国家队是一个非常团结的总体,球员们很团结,球员和教练之间也很团结,因为我们都知道,只有我们团结在一起了,我们才能把每一个人的力量都凝聚到那个小小的足球上,从而以最佳的状态,发挥出最高的水平。” “这孩子”九楼的范老看着屏幕喃喃念道“真看不出他还颇具大将之风呢。” 坐在他身旁的花语也感欣慰,只是没有说话。 相比之下,宋琦的回答就直来直去的“我坚决支持冯教练,只有冯教练才能带领我们踢好这场大赛。” 雪春不失时机的提议道“冯教练,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顺便也问问其他球员的意见。” 和龚新民、武作南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冯伟点了点头道“可以。” 趁冯伟等人已走出会议室,雪春拉过邢小玉和钱瑛悄声说道“等下采访的时候,请务必只问有关冯伟下课的问题。” 邢小玉和钱瑛闻言大讶,暗道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为什么却要把采访局限到一个问题上呢? 恰在这时,雪春耳内就传来了龙D国的声音“第一,只许问球员对冯伟下课一事的看法,而且要引导球员做到这一点;第二,在采访林磊时,要尽量简短和低调。” 听到龙D国的这个命令,雪春这才放心带头走出了会议室。 她知道这里包括技术人员在内,所有人的耳内都有一个小耳机,她既然听到了龙D国的相关命令,那么在场的其他人也应该听到了这个命令,宋刚、钱瑛、邢小玉都是经验丰富的记者,何惠安更是深晓内情,所以现在也就不用她再罗嗦什么了,这些人该会有一个分寸和尺度的。 果然,在接下来的访问中,宋刚等人先后采访了刘晗、孙朋、周力等知名球员,他们大都心有灵犀的把提问限制到了龙D国要求的范围内,而且还很技巧的岔开了个别球员不小心说漏、偏题的回答。 随着时间的流逝,雪春的心情越来越紧张,她知道,她很快就能见到林磊了。 不久,当服务小姐打开一扇标有八一二号门牌的房间时,林磊久骇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邢小玉、宋刚等人走后,雪春悄悄的留了下来。 自从在滨河市足球场分别后,雪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林磊了。 当宋刚等人在采访林磊时,雪春就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令她魂牵梦绕的男孩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淡红色的毛线帽子,帽沿下没有一根头发,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眉毛却很浓密,脸上仍挂着那她很熟悉的朴实而诚恳的笑容。 从林磊那不时瞟过自己的眼光中,雪春感受到一种发自真心的思念。 她只觉的鼻中一酸,几乎忍不住当场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天来,孤独和失落充塞了她的心灵,她除了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外,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淡望掉一些点点滴滴,一些两人交往的点点滴滴。 而且每一想起林磊在电视台招待所说的那些话,她就感到心里有一阵一阵的抽搐和恐惧,她很清楚在她今后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了林磊,她也不敢想象那没有林磊的生活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当钱瑛离去时乖巧的替她关上了房门后,她就不顾一切的扑到了林磊的怀里。 林磊这时的心情却是很矛盾很复杂。 自从和王灿发生了那种关系后,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结束自己和雪春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也一直认为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是,当他见到雪春后,他却发现自己很难开这个口,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然是爱着雪春的,之前他所做的抉择、所下的决心,只是一种道德观念所形成的压力和潜意识的作为,到这时刻玉人在怀时,却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这时候他只看到雪春那不断抽搐的双肩,只听到雪春在他怀里那压抑的哭声。 轻轻的托起雪春那如带雨梨花般的清丽面容,林磊深情而怜爱的说道“雪姐,这些天不见你就清瘦了许多。” 感受到林磊那发自内心的爱意,雪春深望着林磊用一种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人家想你嘛。” 声音虽轻,但五感已经异常灵敏的林磊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对女孩子,林磊已有一些经验,他知道雪春生性含蓄,似这种不加掩饰的表达爱意的话语,他之前就很少听到,不免大受感动,道“我也很想你。” 雪春闻言娇躯一颤,只觉这些天来的日夜思念终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她忍不住紧紧恶抱住了林磊道“石头,我已经向台里交了辞呈,等大赛一结束,我就可以经常陪在你身边了,到那时,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我想过,不管你和方姐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要待在你身边,因为我不敢想象没有了你的日子,这些天来我真的受够了。” 耳中听着雪春那温柔深情的话语,鼻端香泽微闻,身体更是紧紧相拥。 此情此景,顿使林磊一阵迷糊。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林磊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那天西红楼顶,雪春穿一件低胸晚礼服的情景。 那时两人正在舞池翩翩起舞。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会有这种不道德的念头?” “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林磊犹豫了片刻。 他把头轻轻移到雪春耳边道“我不能这么做,雪姐,我真的很爱你。” “傻瓜,你都已经这样了,做不做还有什么区别吗?”雪春暗叹了一口气,嘴里含糊的“恩”了一声,却把螓首埋入了林磊的怀里。 顺着如云的秀发望去,既是雪春那似玉一样光滑洁白的L背。 一丝淡淡的发香蕊入鼻中令林磊心神一荡,他那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道德堤防顿时再次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恰在这时,房门处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情急之下,林磊启用了异感,却感应到门外有高战在敲门,还有,一些球员正匆匆的往靠西的会议室走去。 敲门声也使雪春猛省,她连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 林磊灵机一动,他快步走到房门处大声问道“谁呀?我正在洗澡呢。” 门外的高战应道“我是高战,教练说待会要去基地练球。” 林磊忙道“好,我这就来。” 回过头来,他看到雪春已经穿好了衣裳,正背对着他在整理头发。 一想起雪春衣裳里面的山峦丘壑,林磊就觉得有些恋恋不舍的忍不住走近雪春,从背后用双手环住了她的织腰。 雪春也张开玉臂绕到了林磊的脖子上。 耳鬓厮磨间,林磊头上的那顶毛线帽终于滑落在地。 看着林磊那寸草不生的光头,雪春忍不住抿嘴笑道“石头,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林磊抬手在头上摸了摸道“这是在拍广告时剃的,导演说这样会显的霸气些。” 雪春以为是金帝要求林磊拍的广告,也就没在意,道“你先去会议室集合,我待会再偷偷的溜出来。” 林磊知她是在怕羞,道“行。” 这次国家队接受采访的节目一播出,立刻就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大部分媒体都在节目中受到了启发,认识到自己的立场应该是真实、客观、公正的反映新闻事件的真相,而不是指东道西、哗众取宠,或是直接干涉球队的内部事务。 节目播出后,其余的电视台纷纷请来了一些足球专业人士,就球队目前的出境、球队在大赛期间的前景以及球队的战术思想做了全方位的讨论、分析。 在这些讨论和分析中,最具争议的,就属冯伟提出的“四四二”防御阵型、首发阵容和对手哥斯林队的真实实力了。 当然,这些争议的范畴也只限于技术思想、专业意见和建议的层面,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直接针对个人的偏激言论出现,到最后,包括球迷在内,大部分人对球队的出线形势都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都认为球队的前景不容乐观,而且已有了与哥斯林队之战失利的思想准备。 外界这种日趋理智和成熟的局面的出现,获益最深的,自然是非冯伟莫属了。 他也很高兴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少去了那些噪音和干扰,他终于放宽了心思,决心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赛场上。 而在滨河市,恒江集团内乱的余波尚未真正平息,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仍在按照其固有的规则继续发展。 在恒江总部开完会后,喻德水回家就让妻子整了一桌酒菜,并用家里的电话招来了那些原本隶属于自己旗下福耀公司,现在跟着游乐斋、唐朝辉叛出了恒江集团的员工骨干。 喻德水为人深沉持重,他尽与客人寒暄着走进席间却一点也不涉及正题,倒是他的这批手下主动的提了出来“老板,我们该怎么做?” “季君”喻德水立时纠正道“从手续上讲,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人了,所以我想问你们想怎么做。” 季君是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大汉,细眯眼、国字脸,现在也是一副义形于色的模样,道“这还用想吗?我们都是福耀的老员工,福耀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根,我们当然是要跟着老板您走了。” 这时一位圆圆脸的年轻人C道“老板,季君说的不错,我们虽然退出了恒江集团,但都没有和游乐斋签合同,所以该怎么做,我们就等您一句话了。” 喻德水环视了众人一眼,他见大家都点了头,这才放宽了一半心思,又问道“乔云,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