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历史的偏差
至于这一次,历史发生了怎样的偏差,谷雨也约略知道了。 和她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公元前130年,皇后陈氏本当废却没有废。 这之后,偏差渐渐变大了。 公元前128年,元朔元年,刘彻的第一个儿子刘据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一年,卫子夫也并没有当上皇后。甚至皇宫里头根本就没有卫子夫这个人。 难道说陈娇后宫专宠?刘彻一门心思都搁在了陈娇的身上,以至于对其他女子都毫无兴趣?那么卫子夫她现在在何处呢?此时的卫子夫也该有二十好几了吧,还在平阳侯府么? 谷雨心思混乱,想要说服自己不要理会这些事,但还是会忍不住地打听,忍不住地猜测,以至于鸨母在门外边喊了好些声,谷雨都没有听见。 “莺莺,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得唱一曲!”老鸨喜滋滋地闯了进来,毫不客气就沿着床边坐下,拉住谷雨的手,“今天晚上有个大人物要来!这一次,是真正的大人物!” 谷雨心中一恶,她这一世,名叫莺莺,在此做花魁好些年份,因为声音如同黄莺一般美妙动人,生得也是窈窕婀娜,所以有莺莺之名。 这一段时间,自己明明摆出一副卧床不起的柔弱样子,还时不时地要会会客,幸好都只是一些有钱人家地公子。级别最高的也不过是郎官、谒者,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虽然是当官的大老爷,可对于谷雨来说,他们名不见经传,想来自己只要小心翼翼,就出不了什么岔子。 可是今晚上会有个大人物要来? “mama。你说的大人物是谁?”谷雨不得不问。 老鸨见谷雨难得有兴趣,赶紧说道:“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今晚上这位俸禄至少在千石以上,据说天天在皇上跟前办事的!莺莺。你可得好好表现哪!” 谷雨一听俸禄在千石以上,还是在刘彻跟前晃悠的。就皱了眉,“mama,我嗓子没好,唱不了歌,让其他姐妹替我吧!” 老鸨一听谷雨拒绝。就好像瞬间被人从头到脚地泼了一盆冷水,但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莺莺你是故意气mama是吧?我知道,你心底还生mama地气呢!你怪我就这样随随便便把你给送人了。” 老鸨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莺莺,你以为mama不疼你么?mama之所以要逼你嫁人,那是为你好啊!像咱们这种贱民,若不乘年轻的时候找个有钱人嫁了,你到老了,无依无靠。那才叫一个凄凉呢……” 谷雨无语地看了老鸨一眼。没想到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地本事这么强真疼人会逼得莺莺自杀?这些日子,老鸨都不让她与其他歌姬接触。生怕自己想办法逃跑,但谷雨可不是傻子,就算不了解情况,老鸨是哪一路的货色,她怎么会没感觉。 谷雨一声不吭,采取消极政策。 老鸨又欷起来,“莺莺,前两天,你使使小性子,说不想见谁,mama也就替你回了不少。可是今天晚上是真地不一样!你要是得罪了人,mama就跟着你一起完蛋了!所有的姊妹也就跟着你一同受难了,你难道就一点良心都不讲么?” 谷雨对于老鸨地苦情戏无动于衷,“mama,我自从死过一次以后,脑子就像是进水了一样,一首歌都不会唱,甚至连平日里头最熟悉的调子都想不起来,mama,你就狠得下心来让我这样去见人么?到时候那位大人让我唱首歌,我却又唱不出来,那才是真正地得罪人!mama,到那时候才叫糟糕……” 老鸨有些惊诧地看向谷雨,没想到相处了许多年的莺莺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口才了得了。让老鸨甚至一下子忘了反驳。 让她去唱歌?!笑话!她又不会什么古曲歌谣,穿越警察的讲义和培训里头没这个课程啊。现在要她临阵磨枪想必是不现实的。 她总不能为了讨好那些达官贵人,就把现代那些各式各样地音乐拿出来吧。 谷雨的小算盘可精着呢,且不说自己真唱首令人惊艳的歌可能就让有心人猜到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就算运气好,没人怀疑自己,她一旦高歌一曲,弄得满堂喝彩,真惹得那位大人物有了兴趣,可不就也是惹火烧身么? 所以,谷雨是铁了心装病,打死也不去。“mama,就算那人是个大人物,但来这里也不过是寻欢作乐,mama只要让其他的姐妹们招待好了,又哪里有怪罪的道理……” 她话还没有说完,老鸨就翻了脸,“莺莺!老娘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客人指定了要见你,你今天晚上就是爬也得给我爬去见客!要不然,老娘一样可以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鸨一阵风地甩手出门,把谷雨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头。她才不相信谷雨投了井之后就不会唱歌了,她只当这不过是谷雨的一个借口,想要跟自己增加筹码的借口。 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老鸨反省着,自己这几日对莺莺太好了,才会让她越来越嚣张,居然敢拒绝见客。哼!别以为出名了,就活得高人一等,说起来,还不是一个歌姬?今夜你心情好得唱,不想唱也得唱。 谷雨已经在这房间里头闷了好些天,外头天天有人看守,也就只好把出逃地打算给掐灭了。倘若说之前地那个娇小的乞丐儿还容易被人忽略,那么这一次,莺莺风华正茂,又艳名在外,哪里是那么容易躲藏地? 于是谷雨硬着头皮梳洗打扮,她寻了一件素衣裳,又尽量把自己弄得脂粉无色,病恹恹的,在夜里头看去死气沉沉,好像将死的病痨一样,出来嫖女人却碰到一个病痨,晦气不说,至少能让那些来寻欢作乐的恩客们觉得扫兴吧! 她乖乖地随着老鸨进了上房,规规矩矩地坐在席上,只听见老鸨在门外谄媚地喊道:“公孙大人,卫大人,你们可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