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步步紧追
“jiejie。”陶然在我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乖巧的坐在书桌前面。 我笑着看着他，“还不睡吗？明天要上学哦。” “我还有一道题没做出来，明天老师要评讲的。”他轻轻的蹙眉，“你给我讲讲呗。” 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我家陶然长大后肯定有出息！ 我拿过题目看看，还好在我的应付范围以内，要是陶然拿了什么竞赛题来问，脸就丢大发了。 陶然很聪明，我只提点了他两下，他立刻就知道怎么解题了。 “好啦，题做出来了，快去睡觉吧，不然的话明天上课就要打瞌睡了。” 陶然讨好的冲我笑笑，“jiejie，自从你上了大学之后我们就很久没有聊过天了，我们今天晚上说会儿话好不好。” 他这么一说，我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上了大学后，我的确是忽略了他很多，这可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啊。 见我久久不回答，陶然以为我不愿意，有点着急的说，“就5分钟，5分钟好不好，jiejie。” 他已经接近哀求了，我怎么忍心拒绝他。 我摸摸他的头，说：“当然可以了，你想跟jiejie说什么？”我拍拍床垫，示意他坐过来，就跟以前一样，我们两经常坐在床上聊天。 他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跟我一起坐在床上，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jiejie，大学好玩吗？” 这个问题可难回答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我也是上了两次大学的人，可是大学就跟围城一样，没进来的人千方百计的想进来，进来的人又憋足了劲想出去。好玩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了前期的新鲜感之后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过人的地方。 可是我要是如实说出来，会不会打击陶然考大学的积极性，他会不会今后学习就没这么努力了？ 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比高中好玩，没有老师逼你写作业，也不用每天都上课，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变多了。”还有什么正面意义的好处，我苦苦思索。 可是陶然对这些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他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问了今天的重点，“jiejie。” “嗯。”我认真的听着他的下文，奇怪到底有什么事让他这么难以启齿。 “那个，我听说大学生是可以随便谈恋爱的。”好久，他终于憋出来了。 我立刻正色教育他，“谈恋爱可不能随便！” 随即，什么东西立刻在我脑海里意识到，这个小孩不会在高中里遇到什么感情问题了吧？ 有MM跟他告白？我家陶然这么可爱，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陶然喜欢上一个女生？这也很有可能，毕竟他处在青春的萌动期。 可是他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面对自己的感情和那个MM交往，还是应该听大人的以学业为重？ 可怜的孩子，这个问题一定困扰他很久了，而我这个做jiejie的，他唯一信任的同龄人，一直为了自己的一点破事忙碌，结果忽略了自己弟弟的心事，我这个jiejie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好在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我思索着怎么样引导他才是正确的呢？不能给陶然讲大道理。这样我跟那些老古板有什么两样？也不能无条件地支持他的早恋行为，其实我发自内心的还是一个古板的人，我很担心陶然开始谈恋爱以后学习受到影响。 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好呢？想想为人父母还真是不容易，要是爸爸mama会怎么做呢？ 不用说，不管我做什么他们肯定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陶然，你老实跟jiejie讲，你在学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茫然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有点不高兴了，这小子以前可是什么都跟我讲的，现在倒好，居然开始对我隐瞒起来。 “是不是学校有人跟你告白，还是你喜欢上了别人？”我和颜悦色的问。 他扭扭捏捏的不肯说，这下更坐实了我的猜测。 既然他不愿意明说，我也不能逼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摸摸他的头，希望他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仰起头问我，“jiejie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了，爸爸mama奶奶，还有你。”我刮了刮他的鼻子。 他立刻不满了，“我说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下我为难了，好像没有，应该是没有的，至少我自己还没有觉得很喜欢谁，讨厌的倒是有，沈宥南那张欠扁的脸立刻出现在我脑海里。 “没有！”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继续问，“那有没有人喜欢jiejie呢？” 呃，这个，要是他昨天问我，本着不自作多情的原则，我会回答他没有，可是今天晚上刚好有人跟我告白，对这小孩子撒谎可是不好的行为。 “有……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jiejie会怎么做呢，接受他吗？”陶然立刻追问。 看来是有人对这小孩有意思了，这可是个教育孩子的好机会，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陶然，有时候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现实是很残酷的。你想一个穷光蛋跟一个亿万富翁可能有结果吗？成功率很低的，在大学里谈恋爱同样是件不成熟的事，只要大学毕业，两个人就很可能因为外界的因素分开，我又不喜欢做一些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 “那万一真的有亿万富翁喜欢穷光蛋呢？”陶然不死心，“他们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可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肯定比普通情侣的要大很多，何必做这些风险很高，成功率很小的事呢？” “那jiejie的意思是不能接受吗？” “我的意思是自己衡量，你应该想想，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突然很高兴的说，“jiejie，我明白了，我去睡觉了。” 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他真的明白了吗？那他到底想要怎么做？接受那个女孩子，还是拒绝她？我还没明白呢。 算了，早点睡觉吧，相信陶然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毕竟他也长大了不是。 从昨天晚上起，就是噩梦的开始。 早上我到了公司，大概十点左右，凯西对大家说，“打扰大家一下，我们又有一个新同事。”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的男孩子，不是别人，沈宥南是也。 凯西继续，“沈宥南，从今天开始，他就在我们公司实习，直到暑假结束。” 靠，真是阴魂不散。 他很有礼貌的跟大家问好，然后就被分到策划组去。 找了个空档，我问凯西，“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认识？”凯西反问我。 “高中和大学的同学。”我老实回答。 凯西压低声音对我说，“他是这栋楼的业主介绍来的，我们在人家这里租办公室其实是靠关系打折的，所以不好拒绝。” 我了然的点点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过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哪里都能找到关系。找个工作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好在不是在同一组，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既然已经给凯西讲了我跟沈宥南是同学，我当然就不能对他不理不睬，不然肯定被人编排死。 正常的交往还是要保持的，见面点个头，打声招呼还是必要的。 不过有人显然对此很不满足，沈宥南总是有机会过来打扰我的工作。 “琉璃，什么是像素？”他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趴在我的办公桌旁边。 我转头，“吴丹，什么是像素啊，给沈宥南讲一下呗。” 吴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沈宥南每天找十来个借口过来，傻子也能察觉到他想干什么。 不过好在他是这个公司里极少数的不八卦的人。 “过来，过来。”他向沈宥南招招手，就像在唤小猫小狗一样，沈宥南的脸铁青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走到吴丹的旁边。 “像素就是用来计算图像的单位……” 吴丹摇头晃脑，讲得不亦乐乎，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像素他怎么能扯这么多的东西出来。连我这个半桶水的美术人员已经听的头昏脑胀，何况沈宥南这个门外汉。 最后他离开的时候已经脚步虚浮了。我心里幸灾乐祸，看这个家伙还敢不敢往这边跑。 工作时间他老实很多，吃饭时间沈宥南又开始了。 坐办公室的人一天之中很少有机会运动，吃饭的时候很多同时都愿意下楼去附近的小店吃饭。 我是比较懒的人，加上天气很热，通常我会叫外卖上来，在茶水间里搞定。 “琉璃，吃这个。”沈宥南很殷勤的夹了一筷子的香菇给我，“抑癌的，多吃点。” 你才有癌呢，死乌鸦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死了。 “不要吃芹菜和香菜。”他把这两样东西从菜里挑出来，“长斑的，尤其是夏天。” 我已经出离愤怒了，他什么意思，我脸上有斑？！你脸上才长斑呢！ 吴丹在一边很惬意的欣赏着好戏，既有东西吃，又有戏看，午饭时间真是越来越滋润了。 “吃鱼，吃鱼聪明。”他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别人的眼光。 吴丹在旁边的桌子装作没看到，其实已经快喷饭了。 我投降了，我决定今后都不要叫外卖上来吃，我要勤快一点到楼下的小店去，而且动作要快，一定要甩掉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