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宗的船
人宗，这是一个古老的名字；古老，是因为它出现的时候，即便是类似元始宗这样的超级势力都还没有出现，说它神秘，是因为最近数千年，神鼎大陆都没有了它的音讯。 一个无辉煌无庞大的宗‘门’，却在近万年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的音讯，说神秘都不恰当，应该说是诡异。不但宗‘门’不显，其‘门’的弟子也绝迹江湖，这数千年和魔族争斗无数，其更有几次凶险，人宗作为最古老的宗‘门’，都不曾有半点的反应。 久而久之，人们对这个高高在的宗‘门’没那么重视了。 羽看着这两个字，心一阵惊讶，好似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她前走了几步，盯着那两个字，一阵悸动的感觉从心底缓缓升起，不是来自恐惧，而是带着丝丝的兴奋。一阵海风吹来，将舱‘门’吹得晃动起来，羽一惊，从失神清醒过来，转身打量舱内，发现两侧各有四个座位，也都有一个矮的桌子摆放在座位前。两侧各有四个，合计便是八个，加首座的，一共九个座位。 “以九为设，人宗，当真了不起！”羽轻声说道。“咦？”羽轻叹一声，不禁朝一个桌子后面看去，那里的座位，似乎有一堆东西堆放，方才她被正座的“人宗”二字吸引没有注意，才是看到，不禁凑前看了个分明。 “竟是一堆遗骸？！”羽皱眉道，转眼看看，每个座位下，都有一副遗骸，“想来那正座之后，也有遗骸吧？九具尸骨？这船是人宗的，那这人应该也是人宗的，可为何他们会死在这里？”她又在舱转了转，正座之的确有尸骨，但显然这人死得更早，因为其余的八具尸骨尚有骨头残余，而正座的这个人的骨头都被风蚀得成了岁末。在他身后，人宗的招牌还在，羽伸手碰了碰那副字，却不料刚一碰触，字画便风化，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有一些落在羽的手，还不等她察觉，那粉末便隐没在她的肌肤之消失不见。 舱既没有机关，也没有其他暗舱，羽又下到底层舱室，将整艘船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但这艘船确实干净得让人发‘毛’，过去了这么多的岁月，舱室之，竟然都是一尘不染，除了主舱室有几句遗骸，其他舱室干净溜溜。 既然没有危险，羽才不多想，找到船的‘cao’控法阵，稍稍一试，便成功启动阵法，这艘大船便破开海‘浪’，朝外行驶过去。 牛大军在外边等了很久，不见羽出来，心道莫非那鬼船也将她杀死了？一念至此，他的心突然生出一股遗憾，站了这么久，他也在想当年的事情，羽答应他要一起回大陆，查清真相，让他原本极端的心有了一些期盼，毕竟个人恩怨是小，师‘门’名誉是大。 但此刻羽进去那么久，竟然还没出来，这让牛大军有些担心。 正当牛大军焦急万分的时候，‘洞’口的水面突然涌来一股巨‘浪’，然后见一艘巨大奢华的船从‘洞’开了出来。 牛大军的第一反应是跑！ 他转头跑，但这处礁石虽然看起来是朝外延伸的，但他们来的时候，可是从另外的一处相对平坦的石头过来的，他要回到岸，必须先朝大海的方向跑出数十丈，再折返。 但那船的速度可真快，原本还在‘洞’口，却眨眼间追了自己！ 牛大军突然想到多年前他看到的一个场景，一个盗匪顺着礁石朝‘洞’口走，突然整个人倒飞出来，然后在空炸开！ “难道今日我也要死在这里么！”牛大军用余光瞥了下船的位置，又看了看还有六七仗的路，一咬牙，要直接从当前位置跳过去。从这里跳过去，那锋利的礁石肯定会划伤‘腿’脚，一双‘腿’恐怕要溃烂废掉，但这总粉身碎骨的好！ “你为什么要跑？”突然，羽的声音传来。 牛大军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惊讶底看着站在船头的羽。 “这艘船，现在属于我们了！”羽说道。 牛大军大口喘着气，脸火辣辣的，却强自说道：“好，做的漂亮，有了船，我有把握回到大陆！” 羽不再说话，转过身，离开‘cao’控法阵，站在了甲板前方，眺望着远处。 牛大军见状，连忙起来，尝试着靠近船，发现没有危险后，才一跃而起，跳了甲板。 “果真没有危险！”牛大军有些惊讶，继而很新地在甲板又转了转，才开心说道，“真是不可思议！” 羽说道：“这船原本有法阵存在，虽然不甚厉害，但对于那些海盗来说，还是致命的，如今法阵毁了，这船，仅仅是一艘船。” 牛大军惊道：“怪不得。这船可以什么标识？我看这么雄伟的船，应该不是货船，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羽转过身，问道：“你可知道人宗？” 牛大军一愣，道：“自然知道，当年大陆的第一大宗‘门’，但却在数千年前没了音讯，是大陆的一个神话般的存在。”随即他一‘激’灵，道：“你说这船是……？” 羽点点头，指着舱‘门’说道：“那舱室之，正座背后，是古体书写的人宗二字，想来这船也是属于他们。你可以进去看看。” 牛大军扑通朝主舱室跪下，接连磕了几个头，道：“祖师前辈在，后辈子嗣牛大军恭谨跪拜！” 羽说道：“你是人宗‘门’人？” 牛大军又拜了几下，才起身，苦笑道：“我若是人宗‘门’人，你当年哪能会向我师‘门’下手？只是人宗是大陆宗‘门’之首，而每一任宗主又都是伏羲皇的嫡系血脉，大陆共尊，我才那么说。” 羽点头了然，心道这人宗果然厉害，能做到世人共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以他所说，我所在的‘门’派似乎和人宗有些渊源？但牛大军似乎有意不说，羽也没有追问。 “这艘船的动力在法阵，但控制在舵盘，”牛大军说道，“我起初一个人无法离开，是因为航海的船只，特别是深入大海的船只，往往都是以法阵为动力，我一个人无法兼顾；现在我来掌舵，你启动法阵即可。” 羽点点头，她方才已经启动了法阵，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牛大军看她如此熟练，于是也不耽误，便站在舵盘前面，开始调整船的方位。 “你没有要收拾的么？”羽问道。 牛大军笑道：“我的一生，都在躲避和计划复仇，如今躲避不成，却有复仇的希望，对我来说，这是全部。” 羽回身看了一眼荒岛，道：“说起来，也是它给了我又一次的生命。” 牛大军道：“你我不同，你的一次生还死去可能意义重大，但我确实时刻在生死的边缘，对这些看得并不重。” 羽微微一笑，道：“是我把你‘逼’成这样，说起来，不管谁对谁错，这件事，我倒是对不住你了！” 牛大军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盯着前方，调成着船的方向。 有法阵的大船，和自己做得木筏小船是截然不同的，不但速度快，也非常平稳。 羽在法阵依阵法纹路，结了一个法印，打一股法力，法阵便自行运转起来，她自己则走到甲板前头，迎风而立。 荒岛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牛大军突然生出一种萧索的感觉。自己处心积虑想着报师‘门’的大仇，先是来到这个荒岛躲避，然后计划返回，等羽‘阴’差阳错来到这个岛之后，他又制定新的计划，如此又隐忍了数年，但今日突然所有的仇怨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而自己正在这条路，这个时候，他心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不由得生出一丝的惆怅。 这么多年不回大陆，师‘门’是否还在，师兄弟们是否还好？他抬头看了看甲板前的羽，看似羸弱的身躯在风显得那般可怜。 “你回舱室吧，海风冷！”牛大军刚说完，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 羽笑道：“其实，你心也不是完全认定我是恶人，是么？” 牛大军怒道：“才不是，杀师之仇，怎能不是恶人？” 羽不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 牛大军愤愤一拍舵盘，暗骂自己生了恻隐之心。 大海的广阔，如果没有亲眼看见，是无法体会的，和天空不同，天空的广阔似乎无边无沿；而大海的广阔，让你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丈量。 再大的船，一旦到了海，都只能用藐小来描绘。 牛大军凭着自己的记忆，反复调整着船的方向；有经验的船夫，即使没有指南针和参照物，也能根据时节风向来判断方位，牛大军被人称作撑船的，自然对这些了如指掌，在他的‘cao’纵之下，这艘船在风‘浪’之前行，或是左拐，或是右行，羽都有些怀疑牛大军在转圈子。 如果过了十多天，牛大军筋疲力尽，虽然只是撑船，但连续的十多天也让他无法坚持，又加之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走错了路，所以便累倒了。 “难道我真的‘迷’路了？”牛大军苦笑一声，躺在甲板，一动不动。 羽站在船头，还是眺望着远方。 突然，她神情一动，说道：“那里，好像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