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一举两得
守岁家家应未卧，相思那得梦魂来。 倏忽之间，已来到除夕。 因黛玉送来的年礼中有给薛宝琴的东西，唐果想起薛宝琴来，怜悯她远离兄长，便将她召到乾清宫来一起守岁，又将黛玉的礼物拿给她，唐果也赐下不少东西。 薛宝琴心中感念，求着唐果，等黛玉二月十二生日之时，将她做的针线礼物顺道送出去，唐果应下了。 与皇帝单独吃了顿年夜饭，带着老虎、豹子，领着一群宫女吃喝玩乐，经过一个不眠的除夕之夜，唐果迎来了康熙三十九年，她来到这个时空的第十个年头。 正月里皇家节目多多，唐果仍旧是以往的态度，能不参加便不参加，在弘德殿里自得其乐。 这个时空的康熙朝没有皇太后的存在，皇后又都已离世，康熙八年开始，改在正月初二进行的命妇朝贺也就无从说起。 不过宫妃的家人倒是可以在这天递牌子进宫。 作为唐果的嫂子，姚颖心便在这一日来拜见。 在乾清宫接见外命妇不合适，跟皇帝一商量，见面地点安排在景仁宫。 俗套完毕，唐果赐座。 姚颖心的气色格外好，比未嫁之时多了几分柔和娇媚，唐果开心不已，看来二哥夫妇婚姻很幸福啊！这就好！ 聊起这几个月的事，唐果才知那贾家当真是贼心不死，如今仗着族长贾珍得了皇帝看重，行事越发的高调了。 姚颖心成婚之时，林岳碍于黛玉与贾家的关系，再者不愿被贾家抓了把柄，发了请帖给他家。当日贾赦、邢、王二妇皆到场祝贺来着。还说了些两家亲戚里道，多多走动的话。那贾王氏又提起黛玉在贾家那些年怎样怎样的话，幸好林岳早有准备，贾家人跟前儿都是林岳至交的家眷，岔开了话题。 大概是觉得自家今时不同往日，贾家又打起了主意。贾王氏已暗示过好几次，史太君打算做黛玉笈礼的主人。实在不行，她要做正宾。 黛玉今年二月十二即年满十五，虽未订婚，但按照习俗，也可举行笄礼。一般来说，笈礼的主人，当是笈者的双亲。黛玉父母双亡，史太君是辈分最高的近亲，仗着自己黛玉外祖母的身份，拐弯抹角的提了这个要求。 林家可不想给外人留下与贾家亲近的印象，故而一直没在这事上松口。 “依二哥二嫂的想法，玉儿的笈礼想要怎么办？”唐果问道。 这种古礼她不大懂，却很明白，林岳身在朝堂，这样重要的场合，肯定要带上些政治色彩的。贾家人做笈礼主人或者正宾？那是坚决不行滴！ 除了政治之外，还有名声要考虑。绝对不能让外人以为黛玉是贾家人养大，或是贾家人与黛玉有多亲密！ “夫人，老爷的意思，贾家人尤其是史太君必要邀请来参加的，但只能观礼，不能参礼。”姚颖心答道。 “嗯。这样比较合适……主人自然是二哥二嫂了，正宾是哪位？似乎还有赞者和有司吧？都是谁啊？” 正宾应该是位有德有才的女性长辈，大侄女的那些长辈…… 唐果在头脑里寻找一圈，除了姚颖心和自己，好像黛玉在世的长辈里，和“德”能靠上边儿的女性，根本没有！ 自己不能出宫去，招眼不说，倘若黛玉笈礼由自己专程出宫主持，她更要被当做唐僧rou抢了。这个时代，女孩子低调些好。姚颖心是主人，也不行。这事有点儿难办哪。二哥他们选出来没有？ 姚颖心笑道：“赞者通常是笈者的好友、姊妹，舒舒觉罗家的小姐前年就说过，玉儿的及笄礼，她要做赞者的。难得她现在身份变了，且在待嫁，依然信守承诺。有司么，请了老爷的同僚汪楚客的夫人，常来常往的，也有诰命在身，是位三品淑人。若说起正宾来，当属夫人最合适。但夫人轻易出不得宫，眼下这正宾人选还没定呢。倒要向夫人讨个主意。” 呵呵…… 二嫂，你真直接！ 不过，这样才好！藏藏掖掖的，就没意思了。 二哥和二嫂是不希望史太君做正宾。 唉！黛玉的女性长辈都集中在贾家，想要她们不参礼，确实要我出面才不会留下话柄。否则，林岳夫妇肯定被贾家人编排。 咋办呢？ 黛玉大侄女这笈礼的规格挺高的嘛！未来七福晋做赞者，三品淑人做有司，那么，正宾更得有身份、有才德了，品级要高过史太君，跟黛玉的关系还不能远了，谁呢？ 唐果想半天，没这样人，除非自己。 自己…… 对呀！让黛玉再认一干亲不就得了！ 哈哈哈！ 就这么办！ “二嫂，我有个想法，可是得先确定个合适的人选才行。等我挑准了人，再传信出去，这事不难办。” 姚颖心一笑，俩人接着说别的。姚枢目前在林家住着，他要参加二月份的会试。不少人看中他这只潜力股，琢磨着结亲呢。 加上求娶黛玉的，林家过完年大概要被媒人踏破门槛。 唐果听得十分高兴。 林家终于有个兴隆劲儿了，免得二哥和黛玉俩人总觉着孤孤单单。 待会见完毕，姚颖心告辞出宫，唐果第一时间回乾清宫去，等夫君回来。 她认识的人少，皇帝手头儿上的人脉多着呢！给大侄女挑个干娘，不成问题。解决眼前的麻烦不说，“娘”和“姑姑”、“婶婶”都不一样，一个有分量的干娘，能堵住刻薄小人的嘴，也能更好的制衡史太君。 皇帝这两日忙着饮宴，今儿得了空闲，早早的回到弘德殿陪老婆，倒比唐果还先回家。 见唐果进屋，皇帝笑道：“果儿见亲戚去了？外头这会儿干冷干冷的，冻着没有？” “还好啦。陛下，你今天回来的很早啊。”唐果笑眯眯的，心情好极了。 “今天散的早。”见唐果脱鞋上炕，皇帝拉她一把。 唐果看看他脸色，“陛下，你从除夕开始睡得都比较少，一会儿补补眠吧。看脸色还挺好，你没困啊？” “习惯了也不觉得。果儿也睡？” “好啊。咱俩待会儿一起睡午觉好了。” 兰芝上了茶，众人退出去了。 “陛下，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让我那侄女认作干娘的？”唐果喝口热茶，问道。 皇帝微笑：“不想让史氏参与她的笈礼？” 唐果在他右脸亲一口，“完全正确！亲爱的，你太聪明了！” 皇帝的笑容更大些：“如果夫人再亲两下，你会发现为夫更聪明。” 唐果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皇帝：“亲爱的，给点儿提示好不好？” “既让果儿那侄女多个疼爱她的义母，减少史氏的影响力，又能让石家不去提亲。果儿和林岳不是都不看好石家吗？这个人刚好能让你一举两得！”皇帝笑道。 唐果的眼睛更亮了。 亲爱的，你真是天下第一老狐狸！咱爱死你了！ 圈住人家脖子，给了皇帝N多个吻，远远超过她夫君的要求。夫君心里美的哟！ 唐果亲够了，脑子恢复到正常状态，笑嘻嘻靠在夫君怀里，“陛下，你说的人是谁啊？” “上回我说有一位公主、两位宗女下嫁石家，果儿还记得吧？” “嗯，记得。” “石家有两支族人最为显贵。一支是石昭这股，另一支现今的领头人是石昭的堂叔石庆，他本身有个伯爵爵位，嫡妻又是出自信郡王府的多罗格格。石庆夫妇膝下六子，独缺一个女儿，多年来一直有这个心愿，可惜没遇见看得上眼的女孩儿。果儿认为如何？” “耶？要是能成的话，黛玉和石昭就算是干堂兄妹，嘿嘿……依照习俗，这个关系是不能结婚的。”唐果jian笑，“那真是太好了！亲爱的，能不能成啊？” 皇帝亲亲她头发：“有什么不能成？想和果儿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没有门路而已。石庆夫妇为人不错，头脑也清楚，很安分低调，向来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家风极好，在京城显贵圈中甚得敬重。不算辱没果儿和你那侄女。再有，果儿，我不瞒你，这与政局有关，信郡王府是多铎一脉，我是要向他们传递个信号。果儿倘若不喜欢，咱们可以另换人。” 唐果仔细想了想，道：“那倒不用。其实黛玉及笄礼这个事，义兄他们想尽法子将贾家人排除在外，本身就有政治含义。贾家人一门心思要主导黛玉的笈礼，为的也不是黛玉，无非是想显示些存在罢了。身在此处，想要和政治隔绝，根本不可能。这个法子很好，若是黛玉和石夫人投缘的话，这事就定下吧。要是没缘分，也别勉强。大不了我去做主宾。” “照果儿的意思办就是。” 夫妻俩商量好，皇帝搂着老婆往炕上一倒，睡午觉去了。 唐果让人传信到林家，把事情一说，林岳夫妇大喜。 唐果怕黛玉自尊心重，有别的想法，让人查探了那位多罗格格的为人性情，一一写在信上，又说安排了正月十九的白云观之会。俩人要是投缘，黛玉愿意就认下。不成不用勉强，唐果自己去做她笈礼的主宾。 黛玉拿着信，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