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三章 小时候咱俩一起玩过的
崔小眠没有去文绣园，可文绣园的那位却拖着多灾多病的子，主动来眠翠园看望她了。 天气寒凉，崔小眠又来了大姨妈，从早上就不舒服，围着锦被坐在榻上看戏本子，假绛秋香姑娘这个时候就来到了她的榻前。 其实崔小眠一早知道她来了，原是想要起下的，李mama按住了她：“小姐，稍安勿燥。” 好吧，崔小眠就这样大咧咧地半靠在引枕上坐着不动，眼睛都没从戏本子上移开，话说这戏本子是她昨才得来的，讲的是两个男人相亲相的故事，又耽又美可流氓呢，崔小眠看得舍不得放下。 “小眠啊，一早就听说你病了，师母放心不下，快别看书了，躺下好好将养。” 秋香姑娘的话音温柔极了，就像一个大jiejie，崔小眠有那么一秒钟真的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你说谎也编得圆润一些啊，我就不信，这园子里的风能有那么大，一大早就把我来大姨妈的事刮到你耳朵里了，靠之。 既然人家说她病了，那就病吧，崔小眠恋恋不舍把戏本子放下，然后摆出一副病若无骨yu火焚的模样。 “师母来了就好了，我快要死了。” 一旁的白菜立刻搭腔：“小姐啊，怎么个法，莫非像烤火一样啊？” “是啊，好大的火啊，不过我是钢筋铁骨，烧不死的。” 崔小眠说这番话时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崔绛，却见那姑娘依旧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若不是她心无杂念，那就是太过高深莫测了。 “小眠，叫了大夫了吗？快要立冬了，地冻天寒，最是容易伤寒发。” “没事，我子骨硬朗着呢，劳烦师母挂心了，倒是师母的子看着已是无恙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 你既能探我的病，那就是没病了。 秋香姑娘等的就是这句话，崔小眠你再牙尖嘴利，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老娘我都活了两辈子，早就算准了你要说什么。 “唉，我这病原是不到开就不见好的，可太后她老人家立冬那摆了酒宴，我总不能拖着病歪歪的子去吧，再苦的药汤子也要大口喝下去，今反倒是大好了。” 话外音：我就是病死了，也是正室。 崔小眠耸耸肩，你想进宫那就进吧，用得着召告天下吗？ 本姑娘原是怜惜你为我替嫁，可你一次次地欺负到我头上，女诫我学过，在古代你这是犯诫。 “师母啊，我想起来了，小时候咱俩一起玩过的，我还掉进花园的湖里了呢，你记得不？” 内什么，崔小眠只是想提醒她，我才是正主儿，就是你顶了十一年名字的那个人。崔小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她说的这些还是崔五夫人告诉她的，至于秋香推她下湖的事，她是半丝记忆也无。 可是这番话听到秋香姑娘耳朵里，那就是晴天霹雳。心里猜想的是一回事，真正确定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从她知道崔小眠是女子的那天起，基本上就已经确定崔小眠就是真正的崔绛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不但没有死，反而做了王爷的徒弟。 此时听到崔小眠这样说，她的脸色终于变了。 崔小眠不但是崔绛，而且她还知道当年自己推她下湖的事，这是故意点给自己听的啊，否则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而偏偏提起那件事。 “小眠，你说什么呢？该不是发烧了吧？师母这就让人把寿大夫请过来。”说着，她便唤过边的丫鬟，让快去前院请寿大夫过来。 “师母，你就当我是发烧说胡话吧，我就是看你眼熟，这会子忽然就想起来了，话说咱们还真是有缘，母她老人家还好吗？” 如果当年嫁进府的是真正的崔绛，母多半会一起跟着过来照顾她，可是秋香是娘的亲生女儿，崔五夫人担心娘走漏风声，便没有让她一起进府，当年卖女儿的钱，被崔家六爷从中间刮走一半，秋香的赌鬼爹原本不答应，无奈在京城欠了太多赌债，人家喊着要剁了他，没办法只好拿了银子带着她娘连夜逃出京城。 秋香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太多感，赌鬼爹加上做下人的娘，让她一出生便注定做奴才，如果不是崔小眠提起，这十来年她甚至没有记起过他们。 “哎哟，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你和师母是一家人，当然是有缘。” 这时一旁的大丫鬟杨梅及时提醒：“王妃，那送首饰的这会子八成已经到园子里候着了。” “可不是嘛，小眠啊，师母要快些回去了，你好生将养着，待师母从宫里回来再来看你。” 秋香主仆几人出了屋子，白菜狠狠地啐了一口：“瞧她那个装模作样的劲头儿，那把火八成就是她找人放的。” 李mama想的却是另一番事，她拍拍崔小眠的手，无奈地摇摇头。 原本她还心存幻想，这位假王妃念及崔家善待之恩，能主动退让，可是今看来，这主儿不但不会退，而且还要再进一步。 “小姐，您方才也试探了，依您来看，这主儿可会到太后面前先告上一状？” 崔小眠撇嘴，不过就是进宫而已，她就要跑到眠翠园里示威，这姑娘还真是小家子气了，你被人冷落得快要疯了吧。 “随她告去，我才不稀罕这个名头呢，大不了和师父继续做贼去。” 崔小眠想要的只是和贺远一生一世一双人，至于是做王妃还是贼婆娘，这都无所谓。 趁着白菜去遛狗，李mama抹抹眼角，能有个如此真心实意不计名利的人对王妃好，悦妃娘娘泉下有知也心安了。 崔小眠这个痛经的毛病原本在李mama的精心照顾下好了许多，但这两年颠沛流离，比以前更加严重了，阿萨气候温倒还好些，回到京城又是深秋天气冷了，小腹便就又开始酸痛，就连四肢也酸软无力。 李mama用黄酒加了红糖给她暖腹，可还是周上下不舒服。贺远从外面回来，原是到铺子里接她，却听说她今没来，放心不下便立刻回府，没去锦园，连朝服都没有换下，先到眠翠园看她。 贺远一进门，就看到崔小眠白着一张脸，靠着正在看戏本子。屋里早早地生了地龙，两个新来的小丫头拿着汤婆子正在换水。 贺远知道崔小眠从小就怕冷，即使在桃花城那样温暖的地方，冬都要生炉子，可也没见她像眼下这样，还没有立冬便围着被子。 “mama，小姐这是怎么了？” 李mama笑道：“王爷啊，小姐这是老毛病，后成了亲您可要多体谅着。” 贺远没来由地脸上一红，连忙不再多问，只是叮嘱李mama好生照顾着。他坐到崔小眠边，从她手里拿过戏本子，翻看了几页，皱起眉头：“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不正经的东西？” 崔小眠劈手抢过来，掉过子用后背对着他，继续接着看。两人离得近了，贺远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他是练武之人，自是不避讳这些，反而也靠到引枕上闭目养神。 李mama连忙冲着两个小丫头招招手，掩了房门退了出去。 见屋里没有人了，崔小眠这才放下手里的书，问贺远：“你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说你没去铺子，为师惦记着你便回来看你，你倒是看了一天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是一天，你那位王妃来过了。”崔小眠不是个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便把今假绛的表现一五一十对贺远说了一遍。 “太后这回请的都是外命妇，除了几位诰命以外，就只有大长公主母女，怎么让她进宫？况且也没见有宫里的传旨太监来府上。” 对于宫里的这些事，崔小眠不懂，如今贺远一说她才知道内有蹊跷。 “太后会不会忽然兴致所至，请孙媳妇过去聊天呢？” “不会，她当年并未同我拜过天地，只是给母后敬了一碗媳妇茶，既没正式大婚，又没有圆房，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父皇给了崔家面子，特准让她住在王府里，按王妃用度，但不论是父皇还是太后和母后，都不会乱了规矩，这类场合不会让她和命妇们一起进宫。” “可她不像是说谎啊。” “嗯，太后请的都是女眷，这事并未有太多人知晓，为师也是今才听李尚书说起的， 她在王府内竟然也能知道，定是有内。小眠你乖乖躺着，不要下地乱跑，为师去趟文绣园问问她。” 这位更加沉不住气，这也难怪，他一向对于府里的事懒得过问，忽然一天才发现，原来这府里藏龙卧虎，就连他原以为单纯可的假绛也是另有乾坤，所以贺王爷如今耳畔时常有猎猎风声，也就多了一份紧张。 “你去了也问不出什么，她既然特地跑来告诉我，那就是想让我再转告于你，你知道了，定是会心里顾忌着。” 贺远闻言，干脆起，躺到对面的罗汉椅上，对崔小眠道：“师父睡一会儿，晚膳时唤我。” 唉，秋香姑娘这一招又失灵了，贺远不但懒，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他才懒得去顾忌呢。这师徒两个都有同样的心思，顶多就去当贼公贼婆，又不是没当过。 一一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