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霍华德伯爵
“那么，现在我们來说正事，”阿曼说，“那个霍华德伯爵！” 她和克莱尔带着克莉斯汀和乔伊走进房间，各自找了座位坐下來。 “他怎么说？”克莉斯汀问。 阿曼看看她，再看看乔伊，摇摇头，“不，我们还沒有去独行者酒吧。” “你们在别的地方遇到了霍华德？”乔伊追问。 阿曼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这时克莱尔挺身而出：“我们试着找过独行者酒吧，但我总是有麻烦，阿曼必须不停地照顾我。” 阿曼低下了头，她觉得对克莱尔很过意不去，明明是她，本來打算立刻去找独行者酒吧的，但却想到了逛街，杀了人，接着她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状况……太多糟心的事。 “哦！”乔伊眨眨眼，起身坐在克莱尔的身旁，手搭着她的肩膀，“很抱歉，小天使，我和克莉斯汀本來应该更关注你们的事情的，但显然我们错了，我们……” “你们要为进入维克多的剑魔法学院学习购买必用品。”阿曼说，“好了，沒人怪你们，我们都有失误。” “那么，我们现在就來弥补失误，我们现在就去独行者酒吧！” 有克莉斯汀和乔伊带路，阿曼省去了不少麻烦，她紧紧拥着克莱尔：“沒关系，霍华德伯爵一定会有办法拯救我们的。” 穿过繁忙的芬多利街，过条小桥就到了另一条风格完全不同的街，阴暗，潮湿，仿佛阳光永远不会光顾这里。再往深走几步，阿曼终于看到了独行者酒吧的招牌，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后的路灯和普通的路灯沒什么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那就是它的灯已经碎了不知道多少年，灯杆锈迹绊绊，有些弯曲。灯杆半腰挂着一块已经不成样的铁皮，上面写着“鸣虫路”。 风一吹，“鸣虫路”就吱呀呀地作响。 一只黑猫竖着尾巴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蹭着阿曼的裤腿跃上了一家店铺的窗台，接着又向房顶跃去，伸了个懒腰卧在青烟袅袅的烟囱旁，看着她。 烟囱下，就是这间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酒吧，沒有什么特别惹眼的地方，常年的风尘味它蒙上了一层灰黑的颜色，上世纪流行的老式霓虹灯此刻也坏了好几颗灯泡，“独行者酒吧”此刻只亮着“独”和“酒”，以及“吧”的一段小尾巴。尽管如此，它还是这条路最为豪华的建筑，，周围都是些脏兮兮的修车店和快餐厅，杂货店、小旅馆什么的，这个时候，狭窄细长的街道上只有偶尔飘过的一个两个幽魂似的人物，在有些湿的泊油路上几乎沒有倒影，下水井盖下升腾而起的阵阵热气在街道上散了开來对比着各家各户门口亮着的巴掌大小的桔灯，，即使是白天，那也是芬多利的白天，鸣虫路需要桔灯！ 酒吧有两个完全独立的入口，一个很普通，另一个则像个阴暗潮湿的通风口，沒有一点光线。两个入口之间竖着一块用硬纸板做成的告示牌竟光明正大地写着：欢迎魔族，兽族，人族，高贵的艾比盖尔·拉芙莱斯和缇络·蒙法，以及带着魔币而安静礼貌的噬魂怪。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了。”乔伊说道，“我们提前來过一次了，不想再进去了。呃，提醒你，千万别用他们的酒杯喝酒。” “如果你看到了霍华德，就告诉他你是克莉斯汀的朋友。”克莉斯汀补充。 “你们带着钱吗？”阿曼问。 “是。”克莉斯汀回答。 “借我。” “哎？”乔伊叫了起來：“长脚怪，哪有你这样的？刚见面就要借钱？” 但是克莉斯汀已经把口袋里的所有钱都递到阿曼的手里。 “喂，，” “放轻松，小气鬼，我会还你的！”阿曼捏着拳头在乔伊胸前捶了一下，然后带着克莱尔走进独行者酒吧，值得庆幸的是，酒吧内并沒有外表看起來那么糟糕，但气氛却很怪异，本來还打算喝杯啤酒解解乏的阿曼现在不想久留，她紧紧拉着克莱尔的手走到前台，“我找霍华德伯爵。” “我们这里只有老跛子霍华德，沒有什么霍华德伯爵。”酒保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接着往杯子里吐了口唾沫，拿一块肮脏的抹布在里面摩擦着，有些嫌弃又像是挑战地盯着捂着嘴巴的克莱尔。 阿曼庆幸自己沒有要了一杯啤酒，但是老跛子霍华德是不是巴斯顿提起过的那个落魄魔巫呢？ “啪！”酒杯砸到桌面上，“大？小？” 酒吧里传來三三两两的窃笑声。 见阿曼沉默，酒保得意极了：“那我就默认你买小。” 他端起酒杯晃了起來，几乎看不清筛子的身影，阿曼也沒有仔细去看，她只知道，这个小丑般的人物不仅沒有告诉她想要的答案，而且抱着捉弄她的目的擅自为她“买小”。她一手抓住酒吧的手，冷气旋绕掌间，未及酒保反应过來就猛地用力向下压去，又是一声声响，酒吧里顿时鸦雀无声，酒保的手稳稳地停落在吧台面上。 酒保颤颤哆哆地抬起手，他的手骨几乎粉碎了，然而外表却看不到一点血迹，原先的酒杯连同筛子一起嵌进桌面下，筛子摇着摇着便粉碎成末。 “阿曼……”克莱尔似乎是在责备阿曼暴躁的脾气，在她心里，无论是多么恶劣的人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我不打算在这里逗留，所以，他在哪里？”阿曼冷冷地问。 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果然蜷缩着个跛子，看样子就像快要饿死的人，他对面还坐着个人，留下金币，从他怀里接过一小瓶魔药。他从被阿曼占用的过道边偷偷溜了过去。 阿曼确认周边环境安全后带着克莱尔走过去。 “坐。”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霍华德伯爵？” 干瘪的嘴角微微翘起，“克莉斯汀还好吗？” 看來，老跛子霍华德就是霍华德伯爵，真是落魄后的魔巫呢，大概称呼他“伯爵”的人确实少得可怜。 “我们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对吗？”阿曼问。 “不。”霍华德说，“你要尽可能地讲得仔细点，还有，这位叫克莱尔的女士，烦请你看着我的眼睛，不然我沒办法知道你有什么毛病。” 沒办法，阿曼只好从克莱尔失踪，自己去十二区营救她的事说起，巴赫蒙斗，狡猾的约翰尼·古斯特，后來的和田千足，再是亚历克斯岛，接着十二区，又是亚历克斯岛，最后到了芬多利街，整个过程漫漫长长，至今说起來仍然惊心动魄。可每当阿曼想删繁就简的时候，霍华德都会提醒她仔细点，不要丢掉一个字。 …… “就是这样！” “看起來，她肚子里确实有一个东西。”霍华德说，“就像你的猜测，克莱尔是你的分身，她的身体有什么状况，你会第一个感觉得到，所以，你身上才会出现那恐怖的力量。” “那是怪物。”阿曼纠正。 “对，克莱尔肚子里现在就有着一个怪物！”霍华德很严肃地说，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什么？”阿曼追问。 霍华德摇摇头。 “什么意思？” “我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 “对，它被层层黑暗包裹着，沒有一丝透亮，但显然，那东西就已经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了。” “回家？它要回哪儿去？”阿曼有些不耐烦了，“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别总是让我问问題！” “恐怕，这就不是我要理解的范围了。” 阿曼一把揪起霍华德的衣领：“把那东西拿出來！” “强行硬取的话，你们会有生命危险！” 老头沉思片刻，伸出一个巴掌。 “什么意思？”阿曼不解。 “50个金魔币。”霍华德说。 阿曼嘴角抽搐两下，“沒问題。” “先交钱。”霍华德似乎看出了她的小聪明：“如果你挺不过去，我可沒办法拿到钱。” 狡猾的家伙。 “可是，我的朋友克莉斯汀说，给你十个金魔币就已经够了。” 阿曼看到那副干旱土地般的嘴又瘪了下去。 “五十个，是五十个金魔币。” “不，是二十个！” “五十！” “二十五个！” “你沒有必要在我这个老跛子身上占便宜，阿曼，你占不了便宜，如果我随便动个手脚，你也觉察不出來，不是吗？”霍华德得意地哼了两声，就像喉咙里卡着一块浓稠的痰。 克莱尔被逗得轻轻笑着，“阿曼，不管你买什么，别在这位可怜人身上占便宜……” “老谋深算的家伙！”阿曼狠狠地掏出二十个金魔币，放在桌上，这是克莉斯汀给她的所有钱，阿曼的全部家当：“剩下的我今晚就给你。” 霍华德把她从上打量到下，一个穿着男人装束的女人，脚上还踏着一双男人的不合脚的靴子，似乎比他这个跛脚还要寒酸。 “今晚？” “就今晚！”阿曼沉着脸，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