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杀生
“加油，加油！”废话连篇。 阿曼站起身，走到岸边，大部分人看到她后都是一副惊恐不理解的面容——这个奇装异服的人可能是从某个动漫cosplay现场走出来的……这样说。 阿曼跳进了湖里，径直游向女孩沉下去的地方。 “快，快救她。”他喊。 “我以为你水性很好。” “可是这水突然变得很粘稠。” “因为有食物了，他要开动了。” “食物，你在说什么？” 阿曼向水底潜了下去，看到了已经被水草慢慢缠绕的女孩，她还活着。男孩吃力地跟在阿曼身后。 到了女孩身旁，阿曼一把揪住了那些疯狂舞动的水草。 “填肚子之前，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给你食物的人？” 水草依然是水草，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做出任何改变。 “这可不礼貌，噬魂怪。”那些看似柔软的水草突然发了狂，四处挥动着向阿曼缠来，阿曼迅速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刀，向它们砍去，一刀两断，水草猛地缩了回去。 跟在身后的男孩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面前的水泡越来越多，证明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呆在水底了。他蹬着腿向上游去，阿曼抓住了他的腿，浮到他面前，“你好啊。” “救……”他刚张口就被迫重新闭上嘴巴，挥动着拳头向阿曼打来。 “不去救你的女朋友了吗？” 他看了眼还被水草缠绕的女孩，狠了狠心，继续逃命。但无济于事，阿曼把他扯到了女孩的身边。 “你是谁？”是垢泥后的声音。 “你已经看到了，我是给你送食物的人。”阿曼说，“你饿了很久，看来，魔物并没有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人们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了。” 阿曼松开了惊恐挣扎的男孩，水草立刻也缠住了他，一圈又一圈。 “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我要加入你们。” “你？”他冷笑了两声。 阿曼等待他后面的话，而且她听到湖上有人在召唤噬魂怪，而公园看护正在犹豫自己该不该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放下水。 “两个人可不行。”他说，似乎贪婪的本性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后的释放出来的潜能。 “我会让你满意。” “只有我一个可不能让你成为我们……魔物的统治仍然很牢固。” “但是……” “但是，只要我能饱腹，我就会支持你。” 一棵水草蛇一般地钻进了女孩的伤口，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女孩的脸仍因生理上的疼痛而抽搐着。 “嗯……啊，味道很不错。” 阿曼可以看到那两个人从七窍中被吸出的青色，传说它们是人的灵魂，因为垢泥下的生物就叫噬魂怪，一种超自然的、不为人知的生物，隐藏在你看到看不到的任何阴暗潮湿的地方，虎视眈眈。水草松开了两具尸体，他们体重增加了一些，阿曼一手揪着一个钻出了水面。 “哦，天啊！”胖子看护套着一个救生圈正游到了阿曼身边，他被突然冒出水面的三颗头颅吓得大呼小叫。 “拿着！”阿曼说。他赶紧抱起了男孩，“他还好吗？” 阿曼没回答，岸上的人们欢呼雀跃，纷纷为阿曼喝彩。 愚蠢！ “啊，你应该来找我，伟大的勇士，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阿曼所经过的所有阴暗潮湿的地方都在重复着这句话，两个人的灵魂就让他们兴奋无比，“只要你能用灵魂为我们饱腹，我们就是你的忠实帮手。” 阿曼要的不只是帮手。 阴暗的湖底，水草撩动，只有寄生于这里的噬魂怪明白，一场笑话要上演了。“哼，自大，愚蠢，一个连灵魂都残缺不全的人有什么资格和魔物谈条件，他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坐在咖啡馆，阿曼一直在想那片竹林，各种各样的想法蜂拥而来，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为什么要逃出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错了，所有之前的想法也都错了，阿曼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惘，人生观，价值观……自己这一刻在做什么，下一刻要做什么？为什么？ 她极力摆脱这种想法，但那片竹林就像医生给她眼睛里放置的一个幻灯片，挥之不去。 她隐约感觉，西普的这个女儿身上装着她要的答案——能救活她和克莱尔的答案！ “瞧，那个女人长得还不赖。” “就是衣服太丑了。” “是有点丑！”对面两个人议论着，走了出去。 心烦意乱的阿曼放下咖啡杯，用从上一个在她手里死去的人钱包里的钱付了服务员小费，跟着出来。 “啊，闻起来味道真不错。”有东西从小巷墙壁的青苔顺着墙缝一路尾随，“你是要把他们赏给我吗？” “你们好。”阿曼在他们身后问候他们。 两人转过身来，“有什么事吗？” “你们说，我的衣服太丑了。” “呃，你怎么会听到？我们已经很小声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曼走到他们身边。 “你这样的穿着只为吸引人眼球，让自己更注目一些。”他们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我对眼球什么的，不感兴趣。”阿曼摸上了他们的脖子，尽管他们拒绝她接触他们，但无济于事，他们弱小地像在风里摇摆的油条。 “呐，想不想看看自己**的颜色？”附着在墙壁上的噬魂怪听到阿曼这么说立刻兴奋起来，他向阿曼俯下身子，语气谦卑诚恳，但因急不可耐而让阿曼反感：“无论你是谁……我的主人……” 两个脑袋在墙壁上破裂开来，阿曼松开手，一缕青色瞬间从她手上沾染的血红色中钻入了墙缝，很快就变成了一块硬珈被抹去。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屠杀吗？通过屠杀来喂饱这些贪婪的噬魂怪？还有别的事可以做吗？ 阿曼脚底突然一崴，她扶着墙，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向着巴斯顿所住的西普的别墅走去。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阿曼推门进去时巴斯顿从沙发上探出头来看着她，忽然指着她的脚，大声嚷嚷着：“鞋！鞋！” 阿曼瞅了眼摆得整整齐齐的拖鞋，一脚踢开，穿着泥哄哄的运动鞋一脚一个鞋印地走了进来。房子里收拾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很温馨，阿曼却越看越恼火，脱下脏兮兮的外套扔到沙发上，照着巴斯顿的脑门就是一巴掌，然后在他又委屈又震惊的注视下把鞋上的泥都蹭在干干净净的地毯上。 “你昨晚去了哪里？”巴斯顿追问，见到阿曼的脸色并不好，他猜想可能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便急忙缩着脖子继续看电视。 阿曼注意到他今晚居然穿着一身斑点狗的毛绒睡衣，尽管热得出汗，但依然裹得紧紧的，赤脚，拖鞋是粉红的兔子，怀里抱着“亲亲”薯片，而打开的电视正在上演苦情剧。阿曼不禁怒火攻心，一巴掌又刮在他的脑门上。 “有……有什么问题吗？”巴斯顿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没事做吗？” “有。”巴斯顿很认真地点头，转而明白了阿曼所为何指，手里捏着一片薯片义正言辞地回答道：“我伺候了克莱尔一整天，她刚刚才又睡着！” 阿曼又扬起了巴掌，眼看着巴斯顿要躲，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下了沙发，“诺亚、克莉斯汀他们回来了没有？” “没有，别总问我他们的事。”巴斯顿不满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嚼着薯片，咔嚓，咔嚓。 阿曼头靠着沙发背上，认真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注意力集中到了看似无忧忧虑的巴斯顿：“巴斯顿，我现在感觉很不好。” “你没有感觉好的时候……”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阿曼的耐心瞬间被打乱，她烦恼地挠了挠头发，直播屏上正在播放一部人类的电视剧——女人正跪在男人面前，哭着哀求他让自己留在他身边……阿曼拾起遥控，在巴斯顿的一阵哀求中一个个地快速换台…… “这个点球是一个绝对理论上的绝杀，绝对的死角……白熊登上了海岸，无所畏惧的漫步在冰原上，开始了一段艰苦的冒险经历……现在是经济快讯……国际时报……今天下午噬魂怪……著名魔方玩家V·K·多克……” “这是新闻啊！”巴斯顿不满地嚷嚷。 “闭嘴！”阿曼手指一挑，那半包薯片一下子飞起来倒进了巴斯顿大张的嘴巴里。 直播屏上，多克依然用他那张绝美的面孔吸引着众多粉丝注意，他的确有明星的风范，举手投足都很绅士，尤其是自信的一笑： “亲爱的朋友们，我正在准备一场顶级的魔方盛宴，很快，你们就会近距离地接触到我，以及魔方带给你们的震撼体验。我将邀请一位我新交的、但对我十分重要的朋友来和我们一起游戏，那个人就是——阿曼·拉芙莱斯！祝福我吧，各位！”